「喔……」她失望地輕歎一聲。「那你什麼時候可以畫好?」她好想看呢。
「很難說。」他聳聳肩。「當年達文西畫『蒙娜麗莎的微笑』,就花了三年以上的時間,一幅偉大的作品是急不來的。」
當他有靈感時,一天就可以完成一幅畫,但也曾經半年沒有作品。不過,對於畫她,他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但前提是不能被她的美麗迷惑,否則只要一看到她就發呆,三年也無法完成。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拍照,再拿我的相片畫?我實在不習慣讓人盯著看。」她退而求其次,做出另一個要求。
「不行!」他斷然拒絕。「相片是死的,我要畫的是活生生的人。」他的畫作強調的是生命力和原創性,怎麼可以照著相片畫?
「那我可能沒辦法當你的模特兒……」她開始後悔接下這份差事了。
「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是我根本做不來嘛……」被他一看,她就全身僵硬,什麼事都別想做。
「不行!」他忿然拒絕。「你已經答應我了,就得做到。」
既然被他看上,哪能讓她溜走,她乖乖認命吧。
「喔……」這也不行,那也不成,想到自己就像供人觀賞的稀有動物,綁手綁腳,好不自由,一張俏臉瞬間變成苦瓜臉。
「你幹麼皺著眉頭?」他起身蹲到她身旁,明知故問。「不怕長皺紋啊?」
她敢怒不敢言地瞅著他,靈動的大眼看起來含冤帶怨,微微噘著唇的可憐模樣更是迷人,讓他怦然心動,頭不受控制地低下,吻上她嬌艷欲滴的紅唇。
她的唇比他想像的還要甜美柔軟,有淡淡的巧克力味,對了,是剛剛試吃的巧克力蛋糕的味道,高雅的香甜滋味,就像她的味道,讓他只想一口吃了她……
他在幹什麼?突然遭受攻擊,花朵有幾秒鐘的呆滯,然後,她做出最直接的反應──
「噢!」下一秒,他半彎著身子,雙手摀住重要部位,五官痛到揪成一團,過了好幾秒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幹麼踢我?很痛欸!」
她竟然踢他最脆弱的地方,痛死他了!
「對不起……很痛嗎?」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她擔心自己下腳太重,趕緊靠近他,關切地問道。
當初教她這個絕招的二妹花蕾說過,如果碰到登徒子就用這招,而且下腳一定要狠,才能收到最大的效用,但她好像踢得太重了。
「廢話!」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身體還是痛苦地微微彎曲,他就不信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這一腳。
沒想到她竟會來這一下,而且還毫不留情,他不相信以她的智商可以想出這個絕招,一定有人教壞她,要是讓他找出那個「損友」,非好好回敬不可。
「可是……誰教你偷親我?」她吶吶地指控。
「我哪有偷親你?」他不但矢口否認,還一臉無辜地裝可憐。「你嘴角有蛋糕殘渣,我是好心替你『清理』,竟然被你當成壞蛋,我真倒楣!」
他敢以他全部的財產打賭,依她單純的思想,絕對挑不出他的語病。
「啊……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好心……對不起……」她果然信以為真,還羞愧地頻頻道歉。
「算了,誰教我雞婆。」他故意裝出氣惱地將頭轉向另一邊,完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真的很好騙!連這種蹩腳的理由也信。不過正因如此,他更要好好看著她,免得被別的壞男人騙走。
他已經看上她了,她就只能是他的!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你不要生氣了啦。」被耍得團團轉的花朵趕緊移動腳步繞到他面前,再度鞠躬道歉。
「以後還會不會隨便誤會我?」他跩跩地用鼻孔看人。
「不會了。」她猛搖頭。
「那就好,哪,你親我一下,算是賠禮。」他指著自己的臉頰。
雖然很想指嘴巴,但怕她不上鉤,只好退而求其次。
「欸?為什麼?」她納悶地瞪著他的臉頰,不能理解為什麼要親他臉頰賠禮?
「你傷到我的心,總要補償吧?」他說得理所當然,甚至狡詐地使出以退為進的奸計。「算了,我不過是個借住在這裡的窮畫家,哪有資格要賠償,就算被你誤會,也只能咬牙忍下……」
「別這麼說,我補償你就是了。」說完,她馬上踮起腳尖,在他右邊的臉頰印上一個輕輕的香吻,粉嫩的臉頰頓時染上暈紅。
雖然只是輕輕碰到他的臉頰,就足以讓她臉紅心跳,呼吸急促,要不是她並沒有心臟方面的疾病,她真的會以為自己心臟病發了。
這幾天,她的身上彷彿被裝上探測雷達一樣,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神經就能敏銳地監測到他的存在,敏感到讓她不知所措。
她不敢肯定這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是不是「喜歡」,但她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絕對不討厭他,甚至還滿喜歡他的陪伴,只要心跳不要每次都跳那麼快就好了……
「喂!你在幹什麼?」
花蕾一進門就看到這畫面,立刻不分青紅皂白把皮包往軍司的後腦勺甩去,正中目標。
她一直都不放心花朵留一個陌生男人在這裡,每天總要跑過來「偵查」好幾次,今天總算讓她當場抓到他意圖不軌的證據了!
「噢!」頭部突然遭受重擊,軍司有幾秒鐘的時間眼前一片黑暗,什麼東西也看不到,之後才是疼痛襲來。「痛……好痛……是誰……」他彎下身子,抱頭哀叫。
剛剛才被踢到重要部位,現在又被K到頭,他今天到底是走什麼霉運!
「你這個色狼,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這下被我抓到了吧!」花蕾馬上將花朵護在身後,強勢地擋在兩人中間。
「阿司?蕾蕾?你們怎麼了?」花朵納悶地探出頭來詢問,不知道花蕾為什麼火冒三丈,也不知道軍司為什麼一臉痛苦地抱著頭?
「你幹麼打我?」他火大地站起來,一臉要找人拚命的狠相。「還打那麼大力,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後腦勺不但腫了一大塊,頭還有點暈眩,可見得她下手一點都沒留情,痛死他了。
「蕾蕾,你打他?」花朵馬上越過花蕾,來到軍司面前,探手摸著他低下的頭,明顯的突起讓她很擔心。「啊!腫起來了!要不要去看醫生?」
「死不了的啦!」軍司還沒回答,花蕾就先開口,語氣非常不友善。「禍害遺千年有沒有聽過?」
「喂,我是哪裡惹到你?你給我說清楚!」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看就算了,還動手動腳,她若不是多多的妹妹,他絕對會以牙還牙。
花蕾走到畫架前,看到只有寥寥數筆的畫布,發出冷笑──
「哼,花了那麼多天只畫出這幾筆,我就知道你說要作畫只是一個幌子,你果然是個騙吃騙喝的大騙子!多多你看……」花蕾將畫布轉向花朵,得意地說:「你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是畫家,他是個騙子!」
「軍司,你是畫家嗎?」花朵看著軍司,認真地問道。
「沒錯,我是個畫家。」他也無所畏懼地跟她對看。
「蕾蕾,他說他是畫家,我相信他。」她轉向妹妹,相信他的話。
「多多……」對於大姊的好騙,花蕾很沒力。「他說什麼你就信?那我說他是一個騙子,你又怎麼說?」
「他沒有騙我。」
「還說沒有!」花蕾簡直快被單純的姊姊氣炸。「他說他是一個畫家,事實證明,他根本不是畫家,這還不叫欺騙嗎?」
「請問你從哪一點證明我不是畫家?」軍司啼笑皆非地問。
「這種程度的畫,還敢自稱畫家,我隨便畫都畫得比你好。」花蕾嗆聲。
「蕾蕾,我記得你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美勞的分數是全班最低的欸,你真的會畫畫嗎?」少根筋的花朵忍不住納悶地問道。
花蕾有審美觀,可是畫出來的東西就是跟腦子想的差很多,若不是美勞課不會當人,她絕對會創下紀錄,成為第一個美勞被當的學生。
「多多,你能不能不要說話!」真的會被這個少根筋的大姊給氣死,竟然在外人面前拆她的台,到底是幫哪邊啊?
「哈……多多,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軍司笑著將花朵擁得更緊,這個沒心眼的女人實在太可愛了。
「嗄?」花朵驚訝地瞪著他。他說他喜歡她?是真的嗎?
他並不是第一個對她告白的男人,卻是唯一讓她心動的一個。
「喂,你騙得了多多,但騙不過我!」花蕾防備十足地盯著他。「說,你接近多多有什麼目的?」
「我只是單純地喜歡她,想接近她,這個答案可以嗎?」他大剌剌地說出心裡話。
「你想騙誰呀!」花蕾不屑地嗤道。「你是不是想藉由多多跟花家攀上關係?我告訴你,你作夢!你這種騙子,我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