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到處都是草地,哪兒都能睡。他不在意地說道。
雪沁的表情顯得無辜,她感覺得出從昨天晚上起他的反應就很冷淡,難道是對她的氣還沒消嗎?
可以上路了吧?早點回府,你也可以吃早膳,更可以好好睡一覺,補充體力。本想再弄些熱食,可是這裡有的除了山薯還是山薯,那東西吃多了會消化不良呀!
我知道,走吧!他再次朝她伸出手,有意扶她上馬。
不了,少爺先回府,我用走的就成,天亮了,鎮上人也多了,總得避避嫌。她可是為他著想。
避嫌?他冷笑出聲,是呀!不是說這輩子都是我的人了,還需要避什麼嫌?該不會是怕我問些讓你難以回答的問題?
不是的少爺,我只是擔心被老爺夫人知道了,他們會——
會罵你還是數落我?還沒發生就這麼擔心?
她垂著小臉,已不敢再說任何一句話。
那就隨你了。汪洋於是猛揮韁繩,迅速從她面前消失。
雪沁深吸口氣,緩緩朝府邸的方向移步,然而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揪痛一下。
好不容易她終於回到汪府,才進門往大廳走去,就聽見夫人的盈盈笑聲,你這孩子一去就沒消息,知道娘有多擔心嗎?
才不過幾天,娘別多慮了。汪洋立刻安撫道。
我想也是,實在是娘捨不得你離開。汪夫夫直摸摸他的臉,好像瘦了不少,娘去燉些補品給你吃。
不需要。他搖搖頭。
這不費事的。她欣慰地說:我這就去廚房準備,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或淨個身,將一身的疲憊全給洗去。
好的。
快去吧!汪夫人這才想到什麼,左右張望著,咦?雪沁那丫頭呢?不是聽說她和你一道去了嗎?
我在這裡。雪沁聞言,立刻走了進來,夫人有何吩咐?
你怎麼說走就走?連跟我稟報一聲都沒。汪夫人一見雪沁就開始算帳,就算少爺人好護著你,你心裡也該有我這個主子吧?
娘……汪洋沒想到會這樣,是我臨時帶她走的。
好了,別為她說話,快去吧!汪夫人發洩過後便走出大廳,直往廚房而去。
少爺,你先回寢居,我去燒些水。她恭謹且盡職的對他說道:晚點兒我就會去見你。
我娘的話,你不要介意。他瞇起眸。
我怎會介意呢?她笑著搖搖頭,本就是我不對,當時是真的被開心沖昏了頭,忘了稟報夫人。
是,你很偉大,不管怎麼被罵都沒關係,好,我先回房去。汪洋多希望她能對他小小抱怨,就像小女人對男人的撒嬌也行,為什麼她總要故作堅強?
少爺……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難道要氣夫人還是恨夫人,就算這麼做又能夠挽回什麼?聽他說了這句話,雪沁終於氣不過地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你說什麼?他頓住腳步,回頭瞧著她因激動而泛紅的小臉,我只是要你該辯解的時候也要為自己辯解。
辯解嗎?我……算了!她有為自己辯解的權利嗎?如果逞一時口舌之快,她可能已被趕出府了。
算了?也好,就算了吧!汪洋歎口氣,怪自己幹嘛多嘴,他的關心可能她一點兒也感受不到吧?
雪沁輕咬下唇、握緊雙拳,無法將心底的悶疼說出口。
看著汪洋步向寢居,她便去燒熱水,讓少爺好好梳洗一番。
水燒開後,她請小廝扛進房裡,之後也跟著進去,對汪洋說:少爺,可以洗了。
在從前,每次到這時候,他一定將她給遺走,說什麼都要自己來,但今天他卻朝她展開雙臂,魅惑地蜷起嘴角,幫我褪衣吧!
雪沁詫異地凝住呼吸,傻傻地望著他,呃……少爺的意思是,要我為你更衣?
沒錯,這不是奴婢該做的嗎?他肆笑道。
對,是我該做的。她深吸口氣,顫著手為他褪下外衫,直到內衫解下後,她竟然停了下來!
怎麼不繼續?他正等著呢!
是,少爺。她在心底下停告訴自己不要太拘謹,免得又讓他笑話了。
望著他結實糾結的胸肌,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小臉也愈來愈火紅。
怎麼臉紅成這樣?他肆笑道:原來你還會當我是個男人?
他的話讓她心一驚,為他褪衣的手驀然一頓,隨即抽了回來,呃!已經好了,少爺快點淨身吧!雖然他還剩下一件長褲,但她已渾身焚熱的待不下去,打算奪門而出。
等等。他將她拉了回來,故意說道:還沒完呀!怎麼不做完呢?既然決定一輩子服侍我,應該不會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到吧?
不可以再繼續了,嬤嬤有交代,只要做到這裡就行了。真氣人,他是故意的嗎?為什麼他老是要為難她呢?
哦?真的就只是這樣,如果我要求再繼續呢?他狂野的眼底燃燒著烈火。
他的挑釁太過火,雪沁受不得激地說道:好呀!既是少爺的命令,那我就做!
小拳頭緊握又鬆開,好一會兒才上前拉開他的褲腰帶,但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麼的,她卻愈拉愈緊,到最後那結卻纏得解不開了。
怎麼辦?她緊張得都快哭了。
你是存心的?算了,我來好了。他不想再試探她了,這丫頭只要一要狠起來,可是什麼事都敢做,瞧她剛剛不就大膽的要將他全身剝個精光嗎?
見他終於願意放棄捉弄,走進後面淨洗,雪沁才鬆口氣,否則她真怕自己會被體內無由焚起的熱火燒死。
少爺呀少爺,你剛剛是真心的,還是只是逗我而已?真的把我都搞迷糊了!
***
夜深了,雪沁待在房間望著直晃動的油燈,怎麼也睡不著。
握著胸前的葫蘆墜,還有那條金鏈子,她不禁想問他,他送她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既然對她沒感覺,就不該對她太好,但是也別像現在這樣淨找她麻煩呀!
是我哪裡做錯了嗎?怎麼覺得他好像愈來愈討厭我?又老是說些似暗示又似嘲諷的話,這教我如何解讀呢?
因為睡不著,她來到院子散步,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思緒又漸漸飄遠……飄到兒時幸福的時光,有爹娘護著、疼著,有一個家依靠著,還有個乖巧的弟弟,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好孤單,因為她連自己心愛人的心思都摸不透呀!
老天,我該怎麼辦?請禰幫幫我呀!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汪洋的聲音,你要老天幫你什麼?倒下如自己幫幫自己吧!
少爺!她倒吸口氣,連忙低頭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這裡呢?
當然是來看你。他雙手負背,一步步靠近她。
她眨眨眼,不知道該如何猜測他的來意,只好傻傻地問道:呃……少爺,有事嗎?
汪洋深歎口氣,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
我還是不太明白,對不起少爺。她也很想知道原因,但這次她不敢再亂說了,深怕又一次碎了心。
記得你上次問我,我喜歡你嗎?其實我說了謊。今晚躺在床上,他同樣失眠,一直無法讓自己的心好好安定下來,有話不能說這不是他的個性,如果再繼續下去,他相信先崩潰的會是自己。
她定住神,牢牢望著他,不敢遺漏他接下來的任何一句話。
對,我喜歡你,你問我的時候並不是這麼確定,但現在我已經很確定了。
說時,他已激動地攀住她的肩,那你呢?
我……她的心跳得好快。
老實說沒關係,如果你還是只能拿我當少爺、當主子,這話我以後不會再提。他的目光很誠摯地望著她。
雪沁抽噎著,早已熱淚盈眶,看見這樣的她,汪洋怎不心知肚明呢?
你也喜歡我的對吧?否則不會說要伺候我一輩子?知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不愛的話又怎能輕易說出口?說著,他用力攬她進懷中,緊緊抱著。
我當然也喜歡你,只是我能喜歡嗎?她吸了口氣,老爺、夫人會接納我嗎?我很怕——
雖然我回家了,但是我還是我,我自己的事可以自己負責,你不用擔心那些。他很堅定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真的可以嗎?她終於稍稍放寬心,臉上也多了份笑容,還有絲絲羞澀的神情。
瞧她含羞帶怯的模樣,汪洋驀然心動,下一刻便猝不及防地覆上她的柔唇。
這個吻是來得這麼突然,將雪沁的心給烘得好熱好熱,明知不行,但是她卻徹底沉淪了,只因為他說愛她。
他是如此的狂熾且霸氣,將她的心整個佔領,她好想告訴他,不僅這一生,就算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希望能和他相守在一起。
把嘴張開。他低啞地命令道。
什麼?她不懂,才開口,他的狂舌已長驅直入,纏綿汲取她口中的芳津,迷幻著她的心。
他一手箝著她的下巴,好讓自己能更貼近地吻她、愛她,直到她幾乎無法呼吸時才徐徐放開她,望著她紅通通的小臉,微喘的氣息,他再次將她摟進懷中,牢牢縛鎖著她嬌小柔軟的身子。
少爺!她輕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