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你們覺得大老闆跟那個美女保鏢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實說我不敢太相信兩個人只是單純的僱主與保鏢耶。」
「你問過大老闆的秘書了嗎?」
「問了啊,可她什麼也不說,叫我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林秘書口風很緊的,所以大老闆才會那麼信任她。」
「唉,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啊@至少告訴我這種美女是從哪裡來的呀,家裡有沒有姐妹之類的?」
「就算有,也輪不到你,醒醒吧!阿宅。」
「什麼宅?我一點也不宅!」
「?每天只會待在實驗室裡做實驗,還不夠宅?」
「你這女人……」
爭論聲越來越大,驚動了窗邊的美女,轉過頭來,美眸在眾人身上流轉一圈,露齒微笑。
一群男人頓時被迷得東倒西歪,連女人也覺得她笑得炫目。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大老闆天天跟她在一起,形影不離,真有艷福啊。」
「什麼艷福?」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她只不過是個保鏢而已。」
「啊!」眾人驚嚇,同時回過頭,一陣尷尬。「大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丁若悠冷淡地應,明眸不屑地朝關妮薇瞥去一眼。她難得來公司,就撞見這情景,實在大不爽。「我睿哥哥呢?」
「總裁在跟客戶開會。」
「要開多久?」
「不知道耶,才剛進去不到半小時,可能還要一陣子吧。」
她可等不了了。丁若悠蹙眉。「我進去找他。」
「不可以!大小姐。」某個女員工想攔她。「現在這個事機密會議,只有最高階層得主管能參加,總裁不准任何人打擾,連林秘書也不能進去呢。」
林秘書只是個秘書,而她是誰?她可是睿哥哥最疼愛的妹妹。
丁若悠用力瞪那名女員工,不必吭聲,對方也明白她的意思,只得摸摸鼻子往後退。
「大小姐請。」
丁若悠微抬起下巴,以一種高傲的姿態來到會議室門口,正欲開門,關妮薇及時閃身擋住她。
「丁小姐,江先生交代過,不許任何人進去。」
丁若悠神情一冷。「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攔我?」
「我是江先生的保鏢。」關妮薇淡淡一笑。
「既然是保鏢,盡好你保鏢的責任就好。」
「我是在盡我的責任啊。」
「你的責任,就是當不識相得看門狗嗎?」丁若悠不客氣地譏諷。「你看不來嗎?我等於也是你的主人。」
是這樣嗎?關妮薇揚眉。
「看來你還是沒搞懂。」丁若悠冷笑。「不管睿哥哥把自己關在哪裡,這個世上,只有我進得去,我可以到他在的任何地方。」
「你的意思,這世界上只有你能任意待在他身邊嗎?」關妮薇試著弄清她話中涵義。
「沒錯,就是這樣。」丁若悠高高在上地丟出一記白眼,逕自推開會議上的門。
室內立即起了一陣騷動,在未看清來人之前,江豐睿勃然大怒,已準備狂飆脾氣,但一見是丁若悠,怒火頓息,臉上嚴酷的線條迅速和緩。
變臉比翻書還快啊。
關妮薇旁觀江豐睿的神情變化,看丁若悠附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他不情願似地拉拉嘴角,要笑不笑,卻是點點頭。
跟著,他親自送丁若悠出來,反手帶上門。
「你要小心,記住,別太晚回來。」他低聲叮嚀。
「知道了,睿哥哥。」丁若悠撒嬌,傾身在他俊美的那半邊臉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一面斜眼望向關妮薇,眸光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關妮薇懂得她的挑釁,但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丁若悠輕快地離開後,江豐睿轉向關妮薇,見她唇角薇薇勾著笑,氣息一凜。
「怎麼?」
「為什麼?」關妮薇輕聲問。
「什麼為什麼?」江豐睿不解。
「為什麼她不一樣?」她定定地看著他。「你脾氣那麼壞,對每個人都凶巴巴的,為什麼只她能夠違背你的命令。而你卻拿她沒轍?」
這是抱怨嗎?江豐睿皺眉。
「我只是想請你解釋一下。」她坦然求教。「因為我真的不懂。」
他凝視她清澄見底的眼眸,心弦突地薇薇牽動。「我不是說過了嗎?若悠事我最重要的人。」
所以呢?她繼續楸著他。
他知道她還不懂,苦澀又自嘲地扯了扯唇。「人不能孤單地活在這世界上,就算我小時候曾經以為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但其實,那只是一種自以為是的傲慢。」
「傲慢?」她眨眨眼,努力咀嚼他話中深意。
他別過頭,不再看她。「若悠等於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對她好,還能對誰好?」
拋下這番意味深長的言語後,他轉身回會議室開會,留下關妮薇獨自站在窗邊守候。
人,不能孤單地活在世上。
她出神地望著窗外,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重複這句話。
第5章
「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一整天,關妮微都安靜地跟在江豐睿身邊,善盡她身為「保鏢」的職責,知道傍晚,他準備離開公司時,她才提出請求。
「要去哪兒?」江豐睿訝異地問,按下電梯按鈕,從眼角瞥見幾個男員工在附近迷戀地偷窺他的美女保鏢,很不爽地以兩道銳利的目光一一將那些癡迷的視線擋回去。
「跟我來就知道了。」電梯門開啟,關妮微翩然走進去,根本不講週遭人的愛慕放在眼裡。
八成在就習慣了吧?
江豐睿嘲諷地勾起嘴角,跟著她走進電梯。
兩人來到地下停車場,坐上江豐睿那兩已經開了好幾年的奧迪轎車。先去店裡買了某樣東西,然後再關妮微的指示下,九彎十八拐,來到郊區一棟小巧可愛的磚造平房前。
這棟房子有三層樓。位於隱僻地山間。屋外種著好幾棵樹,株株蒼勁挺拔,頗有些年歲。
關妮微輕盈一躍,坐上其中一株大樹,幾片樹葉隨著她的動作飄然墜落。
江豐睿仰望她在樹間的倩影,一時傻了。她是怎麼跳上去的,他完全沒看見,只是電光火石的瞬間,她就已經安坐於彼了。
「你到底想幹嘛?」他奇怪得問。
她不回答,只是靜靜地坐著。
「這是人家屋外,萬一屋主以為我們不安好心呢?」他可不希望自己被誤認為是那種偷雞摸狗的盜賊。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她總算回話了,嗓音很輕,他幾乎聽不清。
「看什麼?」
她又不說話了。江豐睿皺眉,無奈,只好跟著爬上粗壯的大樹,相較於她的靈活,他的動作顯得笨拙許多。
但他還是成功爬上去了,扶著樹枝,站在她身旁,跟著她眸光望過去,他看見那棟平房,亮著暖暖的燈,幾個人在屋裡活動。
有個中年男子半躺在沙發上,懶懶地看電視,有個小男孩,坐在地上玩遙控車,有個青春少女,握著落地窗邊地橫欄杆練習抬腿,還有個女人,繫著圍裙,在廚房與餐桌間來回忙碌。
幾分鐘後,那女人拍拍手,似是喚眾人吃飯,於是一家人在餐桌上集合。
女人不停為丈夫及兩個孩子夾菜,臉上笑盈盈的,滿是慈愛。
關妮微一直靜靜注視著屋裡的情境,櫻唇若有似無地牽著微笑,似乎看得很快樂。
「你到底想做什麼?」江豐睿再也忍不住好奇。「看別人家吃飯很好玩嗎?」
「嗯。」她點頭。
他翻白眼。「哪裡好玩了?」
「那些菜……看起來很好吃。」她喃喃低語,目光人擒住屋內溫馨的畫面不放。
「想吃的話,去餐廳,我點給你吃。」說著,他扯住她臂膀,試著把她拉下樹——實在太糗了,他江豐睿怎麼會淪落到陪一個女人在這邊看別人家餐桌上的食物流口水?
「不一樣的。」她輕輕掙脫他的手。
「哪裡不一樣?」
「不是那個人煮的,就不一樣。」
那個人?誰啊?
江豐睿不解,打量關妮微,淡淡的月光暈染著她的臉,眉目之間,似是隱隱攏著一般難以言喻的憂鬱。
是真的憂鬱,或者是月光造成的錯覺?
江豐睿不禁仰頭看月,今夜的月,是一把銀色鐮刀,殘酷又溫柔地勾在天際。
他胸口一緊,也不知是月色或是她令自己薇薇的心痛。「走吧!」
她搖頭。
「你不走,我走。」他不想陪她在這裡發神經。
「在座一會兒嘛。」她嗓音暗啞。「一會兒就好。」
可這一會兒,就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坐到人家一家四口都吃完晚餐了,少女幫著母親收拾餐桌,提著一袋廚餘來到屋外,丟進廚餘桶。
關妮微輕飄飄地躍下樹,對少女打招呼。「嗨。」
「喔,嗨。」少女嚇一跳,轉過身來看她,一下便入了迷,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天仙美人。「請問……有什麼事?」
「你喜歡芭蕾舞嗎?」關妮微沒頭沒腦得問。
少女一愣。
「我剛剛看你在練習抬腿。」
「喔,對啊。」少女回過神。「我有在學芭蕾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