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昕元深呼吸,她可以輕易和男同學打鬧鬥嘴,結為哥兒們,但同樣都是男人,她見到慕越就特別緊張不自在,心情已經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的灑脫。
「我先走了喔。」
「阿泰……」
「幹麼幹麼,像沒斷奶的娃兒,有老公疼你就好,我們這些哥兒們只是你的小玩伴,快去快去,明天中午記得在舊大樓中庭花園集合報告狀況。」
阿泰朝慕越熱情揮手後就轉身離開,沒在意人家根本不理他。
沒義氣的阿泰閃了(他留下來才尷尬好嗎),季昕元深呼吸後走向前,每更接近他一步,心跳就更快一分,直到站在他面前。
「你回來了。」
慕越沒回應,動手拿走她的後背包,看到她手上還剩下三分之二的紅豆麵包,他瞇眼皺著眉,二話不說奪了過來,兩三口啃光,同時將她的後背包放在後座。
首先,看大帥哥啃紅豆麵包真的很違和;再者,他吃她的口水讓她很不好意思;還有,連麵包都要搶,這位美食主義者是不是餓壞了?
慕越還是沒說話,開了車門,示意她上車。
不說話是喉嚨痛嗎?
他看起來不大高興,難道是氣她胃不好還吃紅豆麵包?發酵食物容易提高胃痛的機率,偏偏她就是偶爾愛來個紅豆麵包解解饞。
她上車乖乖坐好,不敢亂動。
BMWX6SRV不愧是好車,座位寬敞,儀表板科技化又先進,車子裡除了真皮座椅的味道,還摻著刮鬍水的淡淡麝香味,融合成一種很陽剛的味道,她抿緊了唇,不自在地挪挪坐姿。
慕越上車,橫過身替她繫上安全帶,她嚇一跳,畏縮了下。
「怕我?」男人的嗓音低沉。
她微仰下顎,支吾著。「當然沒有……」
他沒有表情,俯首,灼熱的吻落在妻子柔嫩的唇上。
季昕元驚呼,慕越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甚至伸手捏著她的下顎迫使她張嘴,他吸吮著她顫抖的唇,用牙齒輕輕啃咬她的唇瓣,舌頭探進嘴裡,霸道勾纏著她的舌,他解開安全帶將她扯進懷裡,按著她的後腦勺,更加激烈地吮吻。
她無助地低吟,在車內密閉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曖昧,情慾的火苗迅速燃燒,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陌生的脹痛感由小腹迅速竄起,慕越的大手由腰際伸進她的襯衫內,拉開她的內衣,將她小巧渾圓的ru/肉揉進掌心裡。
這男人太霸道了,所有的紳士與溫和都是假象。
「唔……」她弓向他,手指無助地揪著他的襯衫,慾火一發不可收拾。
「慕越……不要……」
就算她被吻得意亂情迷,也知道車子就停在醫院外的人行道旁,她有可能會成為明天醫院最勁爆的話題,從醫院之光變成醫院之羞。
慕越放開她的唇,兩人灼熱的視線相對,他像沒事一樣抽回手,拉好她的衣服,重新替她繫上安全帶,坐回駕駛座,車子利落地駛上車道。
男人收放自如,倒苦了一個完全沒經驗的女人……那種陌生且強烈的情慾,嚇得季昕元一動也不敢動,連瞄都不敢貓他一眼。
其間慕越打了通電話訂位,是他投資的法式餐廳「cadeau」。
公證結婚那天中午,大夥兒曾在「cadeau」用餐,聽慕媽媽提起,她才知道原來那間充滿「愛恨糾葛」的餐廳幕後老闆居然就是慕越,當時哥兒們還虧她以後有吃不完的法國料理,當下她還挺期待的。
抵達飯店停好車後,季昕元乖乖地任由身旁的男人摟著她的腰,一路由地下停車場來到法式餐廳。
他衣著正式,她穿著襯衫和休閒褲,兩人的裝扮很不搭調。
餐廳經理已在門口等待,一眼就認出老闆摟著的女伴是之前潑水的那位女士,他一驚,只能感歎男女感情的奇特。
第7章(2)
入座後,餐點迅速上桌,大廚當然明白老闆的喜好。
畢竟是米其林餐廳,飲用水是Vittel,餐點豐富華麗,經典的蟹肉魚子醬、法國吉拉多生蠔、炙燒干貝龍蝦以及生牛肉,美味到讓季昕元驚呼不已。
這根本是美食的藝術饗宴,如果她能全心投入會更好,偏偏影響她心情的男人就坐在對面,姿態優雅地啜著紅酒,季昕元避開他的目光,專心進食,臉頰上的躁熱猶存。
「你還沒搬家?」
離開那晚,他曾將他位於信義路住所的芯片鑰匙和地址交給了她。
「最近比較忙。」
「不是還想和哥兒們去吃飯?」
阿泰的大嗓門不意外。
她沒回話。
今天的慕越冷得像是由冰窖裡走出來一樣。
她不懂為何慕越老是對她的哥兒們充滿敵意?
「肚子餓了,想說一起去吃飯……」反正你又不在。雖然不是以愛情(為基底,但至少都是因為「在意」才同意結婚,說實話,新婚丈夫突然離家五天,她心裡多少會不舒服。
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委屈,慕越微乎其微地歎息。「我這趟去美國是去處理大哥被陷害的後續,算是收尾。」
這算事後補交代嗎?「喔。」
「媽感冒,謝謝你去主屋幫她看診。」
咳嗽也是胸腔外科的專門。
她抬頭,訝異他怎麼會知道?見到他眼中的灼熱,又趕緊低頭,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慕媽媽自然會告訴他……
「這是應該的。」
「那邊的人沒為難你?」
「沒有……」才怪。但不必讓他知道,她站在門口等了近二十分鐘,明明屋內有聲音,卻沒人要幫她開門,也不用讓他知道,大門開啟時那位美麗的三姨太故意放寵物狗要咬她,幸好她不怕狗兒的虛張聲勢,大喝一聲就把寵物狗嚇得夾尾巴落跑,氣得三姨太臉都黑了。
慕越撫著唇,回味著不久前她唇上柔軟的觸感,昕元顯然不知道,從她成為他妻子的那一刻起,她的一舉一動已有人嚴密保護著,所以他知道那天她在慕家所受的委屈,那天下著傾盆大雨,她在颳風起霧的陽明山上罰站近二十分鐘,哪怕是炎夏,當時的溫度不過才十幾度,她一身水氣,打了兩個噴嚏,還差點被謝莉莉的狗咬傷,這些他全都知道。
顯然謝莉莉把陽明山的慕家主屋當成她的地盤。
不過她可能忘了,爺爺已經將主屋的所有權給了他,他的妻子比她更有權力進出自如。
「你喜歡住在陽明山還是信義路?」
季昕元沒太多的考慮,她沒能耐參與豪門爭鬥的遊戲。「信義路好了,離醫院比較近,畢竟有時候住院醫生也會在半夜被Call回去的。」
慕越又拋出一個問題,語氣絕對不是問問而已。「如果謝莉莉不在陽明山呢?」
她心一緊,抬頭,沒錯過他眼底的戾氣。
比利有二十四種人格,慕越至少有兩種人格,極端的溫柔與極端的暴戾,這絕對不是「小肚雞腸」四個字就足以形容他眶皆必報的性格,他對領域性的偏執已到了狂人的境界,不容許被人侵門踏戶。想當初她惹毛了他,只得到黃先生離開她的報應,已經算是大幸。
對慕家主屋的情況,她還是希望能大事化小,於是她委婉地建議。「慕媽媽最近情緒起伏比較大,雖然你很生氣,但我不建議讓老人家看見太激烈的爭執。」
慕越危險地瞇起眼。「慕媽媽?」
識時務者為俊傑,季昕元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媽媽最近身體不舒服,情緒起伏較大。」
男人撇撇唇角。「還不習慣?」
「一時口誤……」她低頭繼續享用美食,這男人存心用灼熱的眼神燒死她,嗚,好可怕。
慕越漆黑的雙眼盯著妻子好一會兒後才說道,「那就順你的意,住信義路。」
呼,如果她一直持續阻止慕越採取偏激的復仇行動,他那些敵手應該頒給她一塊「惠我良多」的匾額才對,當然,也要她有阻止的能耐才行。
晚餐接近尾聲,主廚為老闆的女伴獻上拿手的甜點——熔岩巧克力球,漂亮的擺盤一上桌,季昕元就深深愛上了它。法國主廚親自來到桌邊服務,他在甜點上頭淋上焦糖醬,讓頂級黑巧克力融化,呈現球內神奇的魔法,由百香果、香蕉打成的奶泡,配上巧克力慕斯和碎片堅果,基底是香草冰淇淋,四種不同層次的口感,讓她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這麼好吃?」
季昕元幸福的模樣,柔和了慕越冰冷的神情。
五天不見,他由機場直接去醫院,迎接他的卻是妻子和男同學間戲論親密的互動,或許這是他們同學間相處的方式,但不管是什麼理由,他都會在意,他的妻子只屬於他,他不允許任何人碰觸。
這時,餐廳經理前來詢問老闆是否還有其它需要。
「幫我和飯店櫃檯預訂一間客房。」
餐廳經理領命離開,也明白這位女士和慕先生絕對關係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