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悶好痛,漲滿了對她的心疼、憐惜與不捨,都快負荷不了而像要爆炸一樣了。他一定要做些什麼才行,一定要。
「這樣就行了,我們會盡速破案的,到時候會再和你聯絡。」警察說著制式的回答,準備收隊離開。
「我媽的戒指……那些失物可以找回來嗎?」樊初語期盼的開口問警察。
「我們會盡量,但你別抱太大的希望,你應該知道現在黃金很值錢,很好銷贓吧?說不定他已經拿去銀樓變賣,深解成金條了。」警察說。
聞言,賀子擎真想一拳給他揍過去。警察有必要說得這麼冷酷無情、直截了當嗎?沒看到她已經面無血色、搖搖欲墜了?
「那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也許他為了避風頭,會把贓物先藏起來,等過一段時間才處理。只要警方在那之前先捉到他,戒指就能找回來了。」他握住她的手,安撫的對她說。
「真的嗎?」她倏然看向他,神情燃起了一絲希望。
「真的。」他點頭保證。
不料那個欠揍的白目警察卻又在這時開口說話。「但是以我多年辦案的經驗……」
賀子擎下巴繃緊,神情冷冽的瞪向他。
白目警察被他嚇得閉上嘴巴,露出些許僵硬的表情。
「咳!」他輕咳一聲,改口道:「總之,如果有什麼發現的話,警方會再和你聯絡。」說完,白目警察點點頭,和同伴一起離開了。
這一折騰,時間竟已過了將近三小時。
樊初語突然抬頭,看見牆上的時鐘指向快一點的方向,這才猛然從悲傷中驚醒過來。
「對不起,老闆,我不知道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她一臉歉疚的對今晚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老闆說。「謝謝你今晚為我做的一切,還有,對不起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你快點回家休息,我已經沒事了。再次謝謝你的幫忙,謝謝你。」說完,她對他深深的一鞠躬。
她認真而正經的舉動老實說很好笑。但賀子擎這回卻連一絲笑意都擠不出來,只想伸手將她拉往懷中,用力的抱住她,當她從今以後的依靠。
當然,他只敢想而不敢動,免得她將他當成乘人之危的色狼。
在她確實明白他的心意之前,他得忍住才行。
「去收拾行李。」他對她說。
她怔怔的看著他,一臉不解與愕然。
「家裡亂成這樣,而且不久前才被陌生人入侵過,我放心不下,沒辦法讓你晚上再住在這裡。」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表情認真,語氣嚴肅。
「我沒關係……」她開口道,卻立即被他打斷。
「我有關係。去收拾行李,不要跟我辯論,今晚我們倆都累了。」他堅定的說。
樊初語本來還想再說什麼,卻在聽到他說「累了」兩個字後將嘴巴閉上,妥協的點頭,轉身走回房間收拾在外過夜的簡單行李。
「老闆,我好了。」她背著一個咖啡色的大方包走進客廳,發現他已稍微替她整理過客廳。「老闆,你不需要這麼做的。」這樣會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順手收一下而已。」他隨和的說。「可以走了?」
她點頭。
於是他替她鎖上大門,而她則跟著他走,走向兩人的未來。
第2章(2)
樊初語沒有想太多,當老闆要她去收拾行李,不許她住在剛遭過小偷的家裡時,她直覺就是老闆應該會載她去旅館或飯店投宿一晚,所以她連牙膏、牙刷、毛巾之類的盥洗用品都沒帶,只帶了換洗衣物和簡單的保養品、化妝品就出門了。
事實上,在坐上他的車,一直到車子停下來之前,她都沒有第二種想法。
結果她怎麼也沒想到,老闆竟會把她帶到他家去?
站在老闆家裡大門內的玄關處,她的腦袋就像充斥了一堆扭曲的黑白格紋似的,頭都昏了。
「進來呀!站在門口做什麼?」已率先走進客廳裡的賀子擎停下腳步,回過頭對她說。
「老闆,我覺得這樣有點不妥。」她看著他,有些艱難的開口說。
「哪裡不妥?」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問道。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賀子擎差點笑出來。「你是怕我會侵犯你嗎?」他挑高眉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立即回答,皺起眉頭。
「那麼,你會侵犯我嗎?」他問她。
她倏然睜大雙眼,用力的搖頭,同時義正辭嚴的對他發誓道:「我不會做那種事。」
「既然如此,就快點進來,都已經快要兩點了,難道你還要我再開車送你到別的地方住一晚嗎?這樣來來去去都天亮了。」
樊初語怔愣了一下,反射性的低頭看著手錶上的時間。
真的快要兩點了,怎麼會?
可是即使如此,她真的就要這樣住在老闆家嗎?撇開孤男寡女這件事不提,老闆可是擁有一大堆對他很有意圖的紅粉知己,每個都夢想著要做賀太太、老闆娘,她這個秘書如果不謹言慎行些,難保不會被誤認為狐狸精,成為大家的公故。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今晚家中遭竊的禍事很明顯是第一起,那伴隨而來的第二起,該不會就是無端被捲入老闆的桃色糾紛裡吧?
雖說禍不單行,但能避,誰不想避開它呀?
看她仍是一臉眉頭深鎖、猶豫不決又舉步艱難的模樣,賀子擎乾脆助她一臂之力,直接往回走向她,然後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客廳裡。
因為他的舉動,樊初語緊張到渾身僵硬,而且發現就算進到了客廳,他牽握著她的手卻沒有因此而放開。
「老闆……手……」雖然有些困窘,她還是微微地動了下手,提醒他。
「以防你跑掉。」他似假還真的說。
樊初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認真的向他保證道:「我不會跑掉。」
結果,他只是露出一副懷疑的表情,然後繼續牽握著她的手,沒有半點鬆開她的意思。
他的手很大、很暖,強壯而堅定,讓她無法忽視男女有別的事實,俏臉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紅起來,「老闆,呃,客房在哪兒?時間很晚了,我們……呃,還是快點各自進房間休息吧。」她結巴的說,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有點緊張的感覺。
「你臉紅了。」他忽然以發現新大陸般的語氣說,伸手碰了碰她的臉。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樊初語被驚到雙目圓瞠,反射性的立刻往後縮去。
賀子擎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尷尬,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反應有必要這麼驚嚇嗎?
「我不會咬你。」他說。
尷尬讓樊初語的臉在一瞬間又變得更紅了些。
「我知道你不會咬我,因為只有吸血鬼才會咬人。」她一本正經的回答,連自己也不曉得怎會冒出這麼匪夷所思的話出來。
「哈哈……」賀子擎完全無法克制的爆笑出聲。
天啊!她真有逗笑他的本事!但是相對的……他有嗎?想到她之前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他收起了笑聲。
「來吧,我帶你去房間。」他牽著她往客房方向走去,一邊對她解說道:「那是間套房,裡頭什麼都有,只要把門鎖起來,你就可以保有絕對的隱私。」一頓,他柔聲說:「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好好的睡,不要想太多。嗯?
她感激得無言以對,只能點頭道謝。
「謝謝你,老闆。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找機會報答你的。」她承諾道。
「你真會報答?」他轉頭看她。
她連忙認真的對他點頭。
「但我只接受以身相許的報答。」他說。
她腳步忽然踉蹌了一下,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然後眨了眨眼,猶豫的對他開口說:「可是老闆,現在已經不流行以身相許的報答了,那是古代才有的事。你……知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吧?」
賀子擎啼笑皆非,有種快要被她搞瘋了的感覺。
為什麼不管他明示還暗示,她都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心意呢?
真是對牛彈琴——鬱悶呀。
「算了。」他搖頭道,將她帶到客房門前,替她開門將房裡的電燈打開,隨即退後一步。
「這是你的房間,我的是那間,有事找我,敲個門就行。」說完,他鬆開一直握著她的手,溫柔的將她轉身推入房門內。「晚安。」
「晚安。」她愣愣地回道。
他替她關上了房門。
樊初語睡得不好。
並不是因為環境陌生的關係,而是家裡遭小偷的陰影仍籠罩著她,讓她整晚翻來覆去怎麼睡都不安穩。直到窗外的天光微亮,她才累得在不知不覺間昏睡過去。
九點,賀子擎走出房間時,她的房門仍是緊閉的,屋裡像是只有他一個人住時那般安靜。
可是她的高跟鞋就脫在玄關門口邊,證明了她現在在這個房子裡,他的房子。
他的感覺很微妙,介於滿足又不滿足、開心與不開心之間。
她在他屋子裡的感覺,讓他覺得滿足又開心,但她單獨睡在客房裡而不是他懷裡,卻又讓他覺得不滿足、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