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一轉,猶不死心的她又笑嘻嘻說:「而且根據你方才憤怒情緒異常高漲的情況來看,你真的很痛恨他,恨不得暴打他五百下,以茲洩恨。現在好啦,嫁給他,利用他的基因生幾個優秀的小孩,然後讓老天爺來幫你收拾他,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完美、很贊?如果實在不想嫁給他,借他的精子來用用也是可以的!」
「你這個豬頭三,精子這種東西有在借的嗎?」請問到時候怎麼還?
「不能借就偷啊!挑個大好日子來個一夜情,一次搞定,多贊!」
「我覺得先拿針線把你的嘴巴縫起來會更贊!」
藺瑤氣呼呼的掛掉電話,隨手扔開手機,整個人鑽進被窩裡就地掩埋。
這個臭怡慧出的是哪門子的餿主意啊?居然叫她嫁給喬豫祈!
她要瘋了,她要瘋了,她真的要瘋了……
藺瑤躺在一個非常美好的地方,就像母親的子宮之於孩子般,充滿了絕對的安全感與無限的舒適感,儘管自己渾身赤裸。
是的,赤裸,完全的赤裸,連一丁點布料的遮掩都沒有,徹底的暴露在某人眼前。
她的「他」,用灼燙熱情的吻,伴隨著雙手的碰觸與撫摸,極盡溫柔多情的從她纖秀的眉眼間開始了這趟親密的探索之旅——
炙熱的溫度順著挺俏的鼻樑、紅艷的嘴唇一路蜿蜒而下,幾度頑皮盤旋,接連掃過性感的鎖骨,嘗過飽滿的乳房,吻過纖細的腰肢,暫時逗留在平坦小腹上戲弄她可愛肚臍。
才僅僅是這樣,藺瑤已經是氣喘吁吁,渾身綿軟無力招架……
更別說接下來那些毫不迂迴的煽情碰觸與激情挑逗,將她蟄伏在身體裡多年都不曾被開發的慾望徹底喚醒,像是火柴被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她感受到男人有力的進犯,她忘情哼吟……
陌生而強烈的快慰如排山倒海般侵襲她殘破的意識,教她幾乎昏厥,她只能緊緊的攀住他,依附著他一步一步登上兩性共享的歡愉巔峰。
結束之後,好半晌,空氣裡安靜的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她累得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直到大掌溫柔拂開她頰畔的發,她聽見醇厚低沉的男嗓如是讚美——
「你真的好美……」
男人的聲線裡有著滿足後的愉悅和對她的迷戀與愛不釋手。
藺瑤從來沒被男人這樣讚美過,這是第一次。
她忍不住想睜開眼睛偷覷男人一眼,一隻堅定的大掌霸道又溫柔的蓋住她的雙眸,低笑道:「你真不聽話。」
「就一眼,只看一眼……」
藺瑤被自己嬌啞甜膩的哀求聲給嚇了一跳。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除了會暴打沙包外,居然也可以用如此女人的姿態和口吻跟男人說話。
男人徐徐挨近她耳邊,柔聲哄著,「不急,再一次,再給我一次,我就讓你看個夠……」
藺瑤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對,順從地任由男人再度引領她複習方才經歷過的悸動與興奮。
當熱烈的激情再度席捲而來,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偷偷的睜開眼睛,怯生生的抬眸看向身前這正賣力帶給她身為女人無限歡愉的強悍男人——
喬豫祈修長的大掌雙雙罩在她飽滿的胸部上,不斷揉弄出令人酥麻的快意。
似是料準了她會不聽話,四目交會的瞬間,他臉上表情並未顯露絲毫意外,反而噙著邪魅笑容不斷慫恿她解放自己的美聲,「寶貝,舒服嗎?舒服就叫出來,我想要聽你的聲音。」
天啊,怎麼會是他?她、她……怎麼會跟喬豫祈做出這種事情?而且還如此享受忘我——
藺瑤腦袋一陣空白,背脊發涼,下一秒,她驚悚地放聲尖叫,顧不得一切正處於現在進行式的狀態,雙手本能的使勁一推——
應聲響起的是一記重物撞擊地板的悲壯聲響,強烈的痛楚從她的屁股傳來。
她跌下床了啦,嗚嗚。
「呴,作得是什麼要命的色情惡夢啦!」藺瑤歪倒在房間地板上,扶著疼痛的屁股,欲哭無淚。
她忿忿的瞇起眼睛……
都是張怡慧那個超級大損友害的啦,沒事睡前跟她胡扯什麼一夜情的借精餿主意,要不她也不會好端端的亂夢一場!
可,怎麼偏偏就是她和喬豫祈?!
想到待會上班還得看到他,藺瑤閉了閉眼睛,「天啊……」無語問蒼天。
好巧不巧,設定的鬧鐘響起,她連安撫自己受傷心靈的時間都沒有,一手扶著床板,一手摸著屁股,一拐一拐的走向浴室。
看著鏡子裡那個驚嚇過度又紅暈未退的自己,煽情的片段幾次從腦中跳了出來,她趕緊扭開水龍頭,胡亂潑了自己一臉水,懊惱哀鳴,「老天爺,我今天可以不上班嗎?人家不想去啦……」
直到她徹底忘掉這下流惡夢之前,她真的不想再看見喬豫祈那張臉。
但是,有可能嗎?
第4章(2)
一大早喬豫祈就連跑了兩場校園、企業的演講,結束時已屆中午。簡單用過午餐後,一行人稍作休息,下午回出版社開會,緊接著又接受了雜誌專訪。
喬豫祈很忙很好,這樣藺瑤就不用煩惱過多的空白時間裡,她要怎麼面對他。
而他似乎也沒發現她有什麼異狀,所以大至來說,這一整天算是朝藺瑤所希望的那樣平靜又安全。
現在就等之後六點的電台專訪結束,正值新書宣傳期的大作家喬豫祈馬不停蹄的一天,便可以完美的畫上句點,收工回家。
現場Live播出的電台專訪在晚間六點開始。
約莫節目開播前十五分鐘,發生一樁小插曲——
司機阿忠臨時接到父母求救的電話。從南部遠道而來的兩位老人家因為不熟悉台北車站的路線迷路了,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向工作中的兒子求救。
喬豫祈得知後,不只立刻讓阿忠下班,還二話不說讓出出版社為他安排的座車,好讓阿忠可以去接父母,免去交通的瑣碎問題。
「韓吉,打電話到一○一樓上的餐廳訂一個包廂,帳算我私人的。阿忠一個人離鄉背井在台北打拚不容易,他爸媽難得上台北來,就讓阿忠晚上陪父母去一○一樓上吃頓好吃的,看兒子過得好,老人家也會安心些。記得,菜式請他們做得清爽、好入口,才不會膩胃。」
聽到喬豫祈對韓吉如此細心交代,藺瑤心中微訝,一整天刻意迴避他的眼睛忍不住偷偷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這是她認識的喬豫祈嗎?
是那個話不說清楚就直接把她的門禁卡丟進垃圾桶,害她三更半夜蹲在垃圾堆找東西,自己卻拍拍屁股揚長而去的壞蛋嗎?
是那個因為她讓他在簽書會上跟一堆讀者擁抱就氣歪臉的小氣大作家嗎?
實不相瞞,截至前一秒鐘為止,藺瑤都還是認為,像喬豫祈這種一輩子順風順水兼之有才華,年紀輕輕就獲得成功的人來說,個性肯定極端自我、刁鑽難搞、輕佻欠打。
事實證明,他也確實如此,但那樣的他能夠沒有絲毫刁難,一口應允讓阿忠提早下班,還爽快的把自己的座車讓給阿忠使用,就已經夠讓藺瑤跌破眼鏡、深感意外了,沒想到他現在還交代韓吉代為安排用餐這樣細碎的事情……
當然,有人會認為那不過是一通電話、一頓飯,喬豫祈版稅收入豐厚,根本不差那一丁點的錢,然而藺瑤看到的卻是喬豫祈對待身旁小人物的重視、對長者的體貼入微。
她覺得意外,也很感動,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心情在隱隱發酵……
就好像一直以為的壞蛋並沒那麼壞,甚至比你看到的還要好,內心不免要為自己之前的敵意和錯怪感到汗顏。
怡慧說得對,讀者至少買了他的書,喬豫祈對他們多付出一點耐心也是應該,反觀那天在Mercurius,她不過是門禁卡被他撿到,而且因為李大少的緣故,她自己的態度也稱不上友善,還很張牙舞爪,喬豫祈實在沒必要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自己的門禁卡被丟垃圾桶只是剛好而已,根本怪不得別人。
再者,如果說她昨天才被他抱一下就生氣了,喬豫祈莫名其妙一口氣被那麼多人抱、還被抱那麼緊,差點呼吸不過來,他不就要生氣N倍,變成綠巨人浩克了?
想著想著,藺瑤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
也許,她以後可以試著對他友善點。
也許,下一次他們之間有什麼意見相左的時候,她可以試著也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因為,他這人真的沒她想得那麼糟。
發現一個好人,藺瑤覺得心情豁然開朗,淺淺的笑意緩緩自嘴邊綻放開來。
「哇嗚,祈哥,你好好喔,那下次我爸媽來台北玩也可以比照辦理嗎?」
「當然可以。不過在這之前,請你每天先去忠孝東路跑九遍。」
韓吉的腰圍已經快要爆炸了,只是健走,根本無法對抗脂肪堆積的速度,得狠狠的跑上幾圈才行,喬豫祈真的很怕他哪天在普渡的場子裡看到韓吉咬著橘子趴在桌上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