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司的員工,不表示我就必須把自己的家世攤在陽光下,更不需要為了公司而出賣我的家人和朋友!」朱月反駁,她真的生氣了。
「妳這是什麼話,妳是公司的員工,為公司做事本來就是應該的!」
朱月霍地將頸上掛著的員工證拆下來,扔到桌上,冷聲道:「只要我不是員工就行了吧!」
「妳……妳這是什麼意思?有話好說嘛,幹嘛這麼衝動!」主編被她的舉動嚇到,口氣不由得軟了。
「不用說了,我不是公司的員工,就沒有必要被公司挾制了吧?主編,如果你們敢做不實的報導,我一定會追究到底,你自己評估後果吧,再見。」說罷,她即瀟灑的揮手甩門離開。
開放性大辦公室裡的同事都聽到主編室裡的爭吵,每個人皆靜默的看著她走回自己的座位,開始收拾東西。
仇震由自己的辦公室走出來,輕鬆的踱步到她的座位旁笑道:「嗨,丫頭,妳真的不幹了啊?」
朱月斜睨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都聽到了還問!」
「不過是一篇報導,妳何必這麼堅持?」
「什麼只是一篇報導,是一篇『不實』的報導,我不能讓天哥受我牽累。」她低嚷。
「他不會在乎這種事,而且主編說的沒錯,現在外界很多有關他性向的傳言,要是有一兩則緋聞,反而對他比較好。」他放低聲音說。
「學長——」
「別那樣看我,若不是妳,我還不想讓人染指他呢!」他聳肩撇唇一笑。
「不管你怎麼說,我不想讓天哥為莫須有的事情被人騷擾。」她搖頭,對自己哥哥說謊已經讓她很不好過了,她不想對天下人說謊。
「我就知道妳是個倔強的丫頭,罷了,就當我沒說過。」他揚唇笑了起來。
朱月瞅著他,輕咬著唇,好半晌才說:「學長,有件事我應該先告訴你。」
仇震瞧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好奇的問:「什麼事?」
「我哥哥看到那篇報導,誤會我和天哥……」
「誤會?妳沒有解釋嗎?」
「這個……咳,事情有些複雜,他以為我暗戀天哥,所以可能會想辦法撮合我和天哥,所以也許會造成你們的困擾……」她愈說愈小聲,臉上浮現困窘的紅暈。
仇震聞言,揚眉瞪眼,「妳哥哥怎麼會覺得妳暗戀豫天?」
「咳……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告訴你只是希望你幫我告訴天哥,不論我哥哥說什麼,只要他拒絕就行了。」她用力清清嗓子,臉上更加尷尬。
「喔喔——」仇震瞇起眼,邪笑道:「我知道了,原來我們丫頭有喜歡的人了,透露一下,妳的心上人是誰?」
「我改天再來清東西,各位,我先走了。」朱月用力的起身,擠開擋路的仇震,對同事揮手告別後,即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等,妳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仇震跟了上去,纏著她想問出答案。
辦公室的同事呆怔的看著一前一後的身影,都有共同的想法,朱月要真傳緋聞,對象也該是自家的總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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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得怎麼樣,要不要給錢?)
朱晴陽眼神含怒地盯著電話,彷彿恨不得將另一端的人給燒了。
「你要多少?」
(嘿嘿,不多,一千萬的封口費,對翔昱只是九牛一毛。)
「我要怎麼相信給你錢你就會閉嘴?」挾著別人的弱點貪圖利益的人,根本不值得相信。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肯信?)
「我要你簽下協議書,如果你違反契約,我會要求你返還所有的錢。」朱晴陽撇唇冷笑。
(沒問題,只要給我錢,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即使他簽字了,只要他手中握著這個秘密,就算違約他又能拿他如何?
朱晴陽眼眸閃過冰冷的光芒,不用想也明白簽協議書只對君子有用;不過,只要他看了條約內容,想違約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為了保護小月,縱使化身為邪魔,墮入黑暗中,他也毫不在乎。
「既然達成協議,你現在就到我公司來拿支票。」
(不,我不要到你公司,我們約在外面見面,只准你一個人來。)他可不笨,才不會自投羅網。
「可以,你說什麼地方?」
(半個小時後,在金秋堂餐廳見。)
「好,我會準時到。」
掛了電話,朱晴陽向後靠向椅背,俊美的臉上揚起冷冽的寒氣,微揚的嘴角似乎在嘲笑著對手。
片刻後,他收斂起冰冷的笑容,穿上西裝外套步出辦公室。
「副總裁要外出嗎?」蘇心禾詫異的看著他。
「臨時有約,我一個小時後就回來,有事記下,等我回來再處理。」他溫文的交代。
「好的。」望著他的笑容,蘇心禾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副總裁,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朱晴陽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唇邊的笑容益加溫柔,「妳太多心了,我很好,等會兒見。」
「是,副總裁慢走。」
踏進電梯,當門合起的同時,朱晴陽唇畔的笑容立即隱沒。電梯直下地下三樓,他坐上車,立即驅車前往約定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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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晴陽比約定的時間早到,特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俯視十二層樓下的行人。
五分鐘後,他望向餐廳入口,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猥瑣的朝四下張望;當看到他時,露出一口黃板牙,搖搖擺擺地朝他走近,逕自在他對面坐下。
他看過朱晴陽的照片,俊美的貴公子,正是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的人。
朱晴陽不露聲色的打量眼前的男子,年約五十多歲,中等身材,長相粗鄙,摸著鬍渣的手指甲泛黑,應是做粗工的手。
「支票帶來了嗎?」他一坐下就問。
「帶來了,不過別忘了要先簽協議書。」朱晴陽由上衣口袋拿出昨日與他們家庭律師擬定的協議書。
「當然,我馬上簽,不過是簽個名嘛,簡單。嗯,你有筆嗎?」他眼露貪婪的目光,有些興奮的問。
朱晴陽將鋼筆遞給對方,看著他毫不猶豫的在下方用拙劣的字跡簽上自己的名字。
在簽好後,他將紙張推向朱晴陽。「我簽好了,支票呢?」他現在一心一意只想著支票。
朱晴陽拿起協議書,看著他的名字,「何偉明?你怎麼能證明這是你的真名?」
「我有身份證,你可以檢查。」何偉明連忙拿出自己的身份證讓他查對。
他對照了身份證上的照片、名字和地址後,看到他的配偶名稱——江秀娥。
「你知道我妹妹的身世,表示你認識她的生母?她在哪裡?」他必須確認那個拋棄小月的女人不會無預警的在她面前冒出來。
「你大可放心,她一直說沒臉見被她拋棄的女兒,所以她絕不會去找她。」何偉明不耐煩了,只想趁銀行還沒關門前將支票兌現。
「告訴我她是誰、在哪裡,我就立刻把支票交給你。」朱晴陽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何偉明咒罵幾聲,才說:「她母親就是我現在的妻子。」
得到答案,朱晴陽拿出支票放在桌上,起身前冷冷的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如果你違反我們的協議,你知道不論如何我都會討回這筆錢。」
何偉明看見支票上的數字,早已樂不可支,聽都沒聽到他的話。
朱晴陽優雅的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才剛上車,他就接到妹妹的電話。
「小月,有什麼事嗎?」聽到她的聲音,他冰冷的面容立即柔化。
(沒什麼,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她現在坐在街邊的車子裡,透過後視鏡看著跟著她的狗仔。
「妳還好吧?」他蹙起眉,敏感的察覺她的情緒低落。
(老實說不太好,我剛辭職,現在後面跟著一車的狗仔。)她苦笑。
「妳在哪裡?我去接妳。」
(哥,你不用來,我只是有些沮喪,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她搖搖頭。
「告訴我妳在哪裡。」他溫柔的語氣十分堅定。
(忠孝東路靠近敦化南路的路邊停車位上。)她輕歎口氣。
「在那裡等我,我十五分鐘會到。」
(好。)
八卦雜誌狗仔的廂型車距離朱月的車子約有四、五部車的距離,車上的記者盯著她坐在車裡打電話,不禁有些好奇她是打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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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答案揭曉,一輛黑色的BMW跑車在朱月的車旁停下;只見朱月迅速走下自己的車,立刻鑽上跑車。緊接著,跑車加速駛離,狗仔的廂型車立即緊追在後。
一路上高速競馳後,BMW似乎無意甩開他們,在他們的追蹤下來到翔昱企業的大樓,狗仔們這才知道跑車的主人應該是朱月的哥哥朱晴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跑車駛進大樓的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