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錯愕,美目揚起,看他臉上滿是責備之意。「這是野貓,很髒。」
然後他告訴自己,這樣做不是因為擔心她,而是她如果生病,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可能害他能力遭受質疑。
「我不怕,把它給我,它怕得都在發抖了。」她咬唇,討厭自己被他當作玻璃娃娃似的,什麼髒都不能碰。
見她堅持,他將瑟瑟發抖的小貓交還,看她再展燦爛笑顏,心口忽被陣陣暖意滲透。
她不只美麗,更有一顆纖細柔軟的心……夠了,他又想偏了!不管她如何,那都是她的事,與他無關。
雨霧一絲絲飄落,見她臉蛋微濕,他抬高精壯的手臂,擋在她發頂上方,她赧紅著兩頰,抬頭對他靦腆一笑。
「謝謝你。」她說話永遠那般輕聲細語,就像微風拂過耳畔。
「不必。」他冷冷回應,堅決不承認胸口因她的笑靨而劇震。
「Lou,你好溫柔。」在他的護送下,兩人走回停靠路旁的賓利轎車,走在他身側,她的心跳劇快,不由抱緊了懷中柔軟的小貓。
「夠了,停止你奇怪的粉紅色幻想,我不是來陪你演歌舞劇的演員,我只是被僱用來保護你的保搪,不是滿足你幻想的舞男。」
他冷言冷語,毫不在乎犀利的言詞會否傷害她,冰封似的眼神更不留情地瞠著她。
其實,他早就發現,早在初見之際,兩人目光相觸,彼此的心都在悸動,曖昧的情愫在兩人間流動。
他的剛強,她的嬌柔,像致命的吸引力,將彼此的心魂緊緊相系。
「我沒有那樣想你。」她蒼白著麗容,像快窒息似的急急換氣。
「那就別再對我說一些奇怪的話,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為什麼會後悔?」她看似柔弱可欺,卻總在該退讓的時候表現倔強。
「因為當女人想勾引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是會想盡辦法引起他的注意。」他彎唇,俊臉凝著冷冽的譏諷,如野狼般,充滿不馴野性的墨瞳緊睬她。「像你這樣習慣被捧在高處的公主,總不可能會想勾引我這樣的男人?」
他等著,看她羞怯地別開雙眼,臉頰漾出薔薇色的紅,就像那些名門淑女,不屑他這種身份的男人挑釁,轉身走開。
可他猜錯了。
她確實羞怯,盈盈似水的美眸卻沒轉移,反而直接大膽地迎視他,瑰艷如花瓣的唇張啟,吟出柔媚如絲的軟聲軟語。
「如果我真的想勾引你呢?」
喉頭驀然一緊,他凜目,胸口滾沸著強烈的騷動。她不會知道,當她柔媚的美眸緊瞅著一個男人,那是多麼可怕的誘惑。
「上車。」他不回答,直接下令。
「Lou你沒聽見嗎?我說……」她激動的傾向他,卻忽然被他扯入懷中,被重重地吮住溫潤的嫩唇。「喵嗚……」一切歸於安靜,只剩她懷內貓兒可憐無助的咪吟。
雨絲在飄,秋日的空氣寒冽,他們的唇卻熾熱如火。他啃吮著她的柔嫩,火熱的舌粗魯長驅直入,恣意探索那方純淨的芳腔。
她嘗起來就像滑順的花蜜,味道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甜美。墨瞳幽沉,他失控似的,雙臂鉗緊了她,將自己的氣味餵入她嘴內。
初時,她被他突如其來的索吻驚嚇住,這是她第一次與男人這麼親暱……胸口漲滿了酸酸甜甜的奇異溢味,這就是愛情嗎?她迷惘地在心底喃喃自問。
他的吻,談不上溫柔,可以說是粗魯蠻悍,可是她好喜歡呵…
一陣呼嘯而過的車聲,震醒了沉迷在她唇內肆意汲取的滕以聿,他猛地醒神,推開她,腳步倉卒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她美眸迷濛,微腫嫣紅的唇似一朵鮮艷紅莓,無助迷惘的神情就跟懷裡的貓兒如出一轍。
shit!滕以聿心中暗咒自己,乾脆自己拉開車門,不在乎會不會傷到她,手勁粗魯地將她塞進車後座,然後不發一語地坐入駕駛座,再也不將目光放在她臉上。
自那次的「失誤」之後,滕以聿對待黎心薇的態虔越發冷漠,他沉默得像一抹黑影,如果不是他高大傲岸的身軀散發著不容忽略的存在感,黎心薇似乎要以為自己是獨身一人。
晃悠悠地,又是半個月過去。咋日聽說史密斯的傷勢幾乎已完全痊癒,今早她帶著那日撿回家養的流浪小貓在庭院花園散步時,聽見他用手機與航空公司確認航班的通話。
她的心情莫名低落,始終弄不懂,為何他總刻意迴避她的目光,也假裝看不懂她眸內的渴望。
她喜歡他。
這份喜歡,始於對他的好奇。晝夜近身相處的每一分秒,他強烈的存在感,讓她心悸,連在睡夢中也總是追逐著他的身影。
他年輕俊朗,而且強壯,他眼中藏著很多故事,她對那些故事感到好奇,對他感到好奇。
他看似冷漠,深邃的眸卻像火焰般熾熱,而她渴望著那抹熱。
她的世界,充斥著絢爛的讚美與華麗的蔟擁,可她對男人苦心獻上的各種慇勤早已麻痺。上流社交圈看似風光,底下的骯髒與淫亂令人驚訝。她看似被快樂包圍,看似光鮮璀璨,彷彿擁有了世上的一切,無憂無慮,但其實她並不。
說她不知足,或是不懂珍惜也好,她對現有的一切感到厭倦,對男人愛慕追逐的目光感到厭煩反感。
Lou不一樣,他不屑她的美貌財富,他不稀罕她的主動接近,他是第一個,這樣冷漠對待她的男人。
他對她的笑容無動於衷,對她的視線追逐冷眼旁觀,他覺得她很可笑,覺得她只是在玩無聊的幻想遊戲,他眼中清晰可見對她的嘲諷。
而現在,他即將離開了,就像一陣風,拂亂了她的心思,也帶走了她的悸動。
秋涼的夜,黎心薇躺在床上,翻覆難以入眠,貓咪蜷在床尾膩著她的腳踝撒嬌,不停發出喵嗚聲,她卻毫無心思安撫它。
忙於各種交際應酬的父母罕少在家,偌大的豪華宅邸往往只有她以及傭人,通常這時候,傭人多已忙碌完畢,除了女管家住主宅以外,其它傭人都住在後院另辟的獨立房屋。
為了就近保護,Lou的房間被安排在與她同一層樓,就在走廊盡頭的客房。
知道他就要卸下這份保鑣工作,她心中好失落,很想多瞭解他,卻苦無機會,也找不到接近他的方法。
他太孤傲、太冷漠,總不讓人靠得太近,比夜還幽深的眸,怎麼也看不穿,而她被深深吸引著。
也許是這樣的吧,越不稀罕你的,人就越想去接近。她厭倦了那些讚美奉承,卻渴望著那個總是冷眼旁觀的男人。
離開這裡,他會去哪裡呢?揣測著每一個他可能去的地方,黎心薇怔忡著美眸,望著窗外星空,心口微微發燙。
而她又怎會曉得,在牆的另一頭,她惦念的男人,坐在床沿抽煙,腦中同樣是滿滿的她。
愛情在悸動,曖昧像窗外朦朧的霧氣,朝他們的心聚攏……
第3章(1)
後來,滕以聿又為什麼會留在她身邊?他們的糾纏又是始於何時?記億雖然紛亂,但只要是攸關他的一切,她總記得特別牢。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前一夜,她好失落,卻沒有任何立場或理由開口請求他別走,一整天心不在焉,偏偏設計圖稿必須在隔天交到莫裡斯的工作室,
否則趕不及進行蠟板的製程。
而無心工作的她,整日盯著完成一半的設計圖發怔,直到傍晚時,工作室的人都走光,只剩下她……以及在工作室會客大廳站崗的他。
「Lou等會兒艾莉絲會幫我送晚餐過來,你先休息去吃晚餐吧。」藏好惆悵的心思,黎心薇走出辦公室,對著雙臂環胸靠坐在沙發上的滕以聿說。
他淡淡瞥她一眼。「不必了,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她苦澀地笑。「明天就換史密斯了不是嗎?你可以先離開沒關係……我聽瑞塔說,你早上在整理行李。」瑞塔便是幫傭多年的女管家。「這裡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艾莉絲很快就會過來陪我。」
自從有他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甚少落單,無論去到哪兒,身側總有他如影隨形相陪。
無形中,她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一回眸便能看見他傲岸的身軀,也習慣了與他同車時,車內縈繞著混合煙香的男性氣息,每每聞著,總令她雙頰不自覺發燙,心悸劇烈。
可今後,他就不在她身旁,她能忘掉這些習慣嗎?
滕以聿別開眼,不理會她的勸說。黎心薇苦笑,他這樣不喜被拘朿的性格,根本不適合當什麼保鑣。
而她也不是善於發號施令的那種個性,於是到了這男人面前,她本就嬌柔的氣勢更軟弱了。
工作室的電話忽然大響,她小碎步返回辦公室接起。「艾莉絲?」
「嘿,是我。」艾莉絲急慌慌的說。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