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當聽到他在她耳旁輕喃著這個名字時,她整個人像是浸人酒槽裡似的,有種就要醉死的感覺,要不是他輕抓著她的雙肩,她早就全身酥軟的往後跌下椅了。
她眨著羞怯的眼眸,嬌滴滴的反問,「那……我該叫你什麼?」
「隨便你,你之後可以慢慢想,只要你喜歡就好。」
而現在他要她先滿足他的渴望,再次覆上她甜美的雙唇,他更大膽的品嚐著她的滋味。
她禁不住他這不同於以往的狂放誘惑,終於有些害羞的慢慢回應,讓他可以更深人的與她唇舌交纏,吻得越來越火熱。
就在兩人吻得渾然忘我,幾乎要無法控制時,紙窗上卻出現一群在外頭鬼鬼祟祟偷看的晃動身影,江寒露頓時從迷亂中驚醒,害羞的想停止這一個吻,趕緊和崔尚緹分開,但他卻太過沉醉,完全捨不得放開她,大有直接將她一次給吃干抹淨的衝動。
她想推開他,他就把她摟得更緊,她把他的舌頂出去,他乾脆反過來含住她的,當她是在調情,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卻是繼續和她打得火熱,以為她是欲拒還迎,這讓她快被他給打敗了,她可不想在別人面前上演活春宮秀呀!
一時情急,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個念頭,下意識的抽出手,在他脖子上狠劈了一刀,讓他悶哼一聲,終於停止繼續蹂躪她的唇,轉而緊皺著一雙眉,不敢置信的瞪著她。
「你……不是連武功都忘了?」
她看看自己的手刀,再看看他那難看至極的臉。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力大如牛,「這……我……」
「你……真是該死……」
「嘎?啊——」
崔尚緹眼一翻,下一刻便朝著江寒露的方向倒,徹底昏死過去,她雖然牢牢抱住他,兩人卻一起跌下椅,狼狽的坐倒在地上,她一個人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屁股被撞得痛得要死,馬上驚呼出聲,像是出了人命一樣。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在門外好奇偷聽的酒娘們趕緊推門而人,卻看到崔尚緹把江寒露給壓倒在地,直覺以為壞了他們的好事,馬上又笑著退出去,那笑容簡直暖昧到了極點。
江寒露再也顧不得丟臉了,只能拔高嗓音大喊,「別走啦,他被我失手給打昏了,快點幫我把他給拉起來——」
一覺睡醒,崔尚緹的腦袋渾沌一片,還沒有意識到身在何處,倒是覺得……自己的脖子痛死了,像是要斷了一樣!
「該死,痛……」
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身,他才發現他並不是躺在自己的房內,環顧四週一眼,有些熟悉的擺設逐漸喚回他的記憶,而空氣間散發著淡淡的酒香,更是讓他肯定,他現在還在江家酒坊二樓的小廂房裡。
揉揉隱隱泛疼的脖子,他真不知道該拿江寒露那個女人怎麼辦才好。
要嘛就使不出力,要嘛就下手不知輕重,早晚有一天他絕對會被她給暗算掉!
轉轉脖子,鬆鬆筋骨,他的腦筋開始正常運作,倒是想起一個問題,「糟糕,一夜沒回去,不知道那些家僕會不會擔心……」
「哎呀,天……我的手麻了……」
身邊傳出小小咕噥的聲音,崔尚緹才發現江寒露就趴在床旁,像是徹夜守候在他身邊一樣。
她忍著麻痺感慢慢撐起上半身,在看到他已經醒來之後,馬上開心的漾起笑,顯得興奮不已。
「尚緹……」
「江、寒、露。」
她慢半拍地注意到他沉著臉的表情,還有那明顯低寒的口氣,原本的笑容馬上垮下,認命的面對事實,「是。」
「請你解釋清楚昨天的情況,將我給一掌劈昏?你還真忍心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急急的解釋,「其實是因為有人在外頭偷聽,我……害羞嘛,想要你先停止,但是你又不停止,我一急,後來就……這樣停止了。」
聽著她那可笑的回答方式,崔尚緹難以再維持興師問罪的臉,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來,伸手將她拉上床,摟進懷中,偷得香吻一枚。
沒想到徹底拋開心中的掙扎之後,他對她的愛意便源源不絕的湧出來,像是從地底深處冒出的甘泉一樣,他貪戀著將她給抱在懷中的感覺,完全不管自己過去一的形象,他只想當個任性妄為的無賴,將她給抓著不放,懶得再裝什麼優雅。
「我的姑奶奶,下次你真要劈人,也得選對對像劈,懂嗎?把那些偷聽的人劈倒就算了,他們是活該,結果你卻選擇劈我,你真該慶幸沒一掌劈死我,要不然你再去哪裡找一個崔尚緹?」
她害羞的微低著頭。在那種狀況之下,她一時之間也顧不了那麼多嘛,「誰讓你離我最近……」
「嗯哼,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她馬上笑著裝傻兼撒嬌,「脖子還疼嗎?如果疼的話,我可以幫你揉揉………」
他抓住她蠢蠢欲動的手,未讓她再有機會加重他的傷勢,反倒比較屬意另一種補償方式,「別揉了,越揉越痛,只會讓我的心情更不好。」
她還真是乖乖的中計,馬上問:「那我要怎麼做,你的心情才會變好?」
只見他勾起一抹暖昧至極的笑容,用食指輕輕抹過她的唇瓣,故意反問她,「你覺得呢?」
「呃?」
他這暗示性十足的舉動讓她紅了雙頰,想跳下床又被他給扣住腰,完全無法動彈,只能又羞又惱的瞪著他,罵人的口氣嬌滴滴的,一點都沒有威脅性,「你越來越不正經了,你真的是之前的那個崔尚緹嗎?」
「那我是不是也要問你,你真的是之前的那個江寒露嗎?」
「……」
她的突然沉默倒是讓他有些困惑,不解的問:「怎麼了?」
「如果我說,我不是之前的那個江寒露,你會怎麼做?」
她的內心其實一直是隱隱不安的,雖然腦中的那個奇怪聲音說這個時代才是屬於她的,但她還是怕,萬一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管你是不是之前的那個江寒露,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差別。」
崔尚緹更是用行動說明的縮起雙臂,將她摟得更緊,「因為我要的就是現在在我懷中的這一個江寒露,非常小女人,有時還有點蠢,但……我就是喜歡這樣子的江寒露。」
不管她為什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都已經不想去追究,反而是慶幸她能有這樣的轉變,要不然他也不會嘗到心動的甜美滋味。
他希望她能永遠維持這個樣子,一個為愛而拚命的傻氣小女人,他想和這樣的她白頭到老,成為人人稱羨的一對神仙眷侶。
他的話就像是給她打了劑強心針一樣,她立刻漾起滿足的笑容,伸手回抱著他,頭輕靠在他的肩上,「你真的很討厭,給我塞了顆糖,中間又故意包著苦哈哈的餡,存心不讓我從頭甜到尾。」
「免得讓你吃太多甜頭,過沒多久就得意的肥起來。」
「肥不好嗎?」她故意問他。
他倒是聳了聳肩,「你那個侍女所說的話,其實你可以不必在意,做你自己就好了。」
「真的?」
「美醜的觀念因人而異,你真的不需要因為她的那一句話,而刻意把自己變成其他的樣子。」
雖說本朝人偏好豐滿的女子,但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那種類型,所以實在不必為了迎合某部份人的喜好,而把自己改變成那個樣子。
重要的是,只要她能開開心心的活著,那是肥是瘦,又有什麼關係?
「那你的意思是,對你來說,你如果喜歡一個女人,胖或瘦並不是絕對的選擇標準,是嗎?」
「那是當然,內心的感覺比較重要,不是嗎?」
聽到他這麼回答,江寒露終於放下內心其中一塊大石,開心的笑出來,因為她的審美觀還是無法適應唐朝的特殊嗜好,「那還是算了,我維持原來的樣子就好。」
「不過真要我說的話,你可以稍微吃胖一點點,這樣抱起來會更舒……」
「崔、尚、緹!」
懷中的人兒快被逗得羞到找地洞鑽,崔尚緹只好笑著停止繼續逗弄她,轉而「言歸正傳」,「好了,現在該換你讓我嘗甜頭了。」
她難掩錯愕的瞪著他,「你還沒打消念頭?」
「當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崔尚緹,你真的是越來越無賴了……」
「多說無益,你還是老老實實賞我一些甜頭,封了我的嘴,這樣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江寒露沒好氣的瞧著他帶笑的俊朗模樣,真沒想到他在卸下優雅貴公子的假面具之後,居然會是這麼無賴兼纏人的一個傢伙,讓她想逃避都沒辦法。
但她同樣也被他毫不掩飾的情感給熏得心頭甜蜜蜜,為他而徹底軟化,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會心甘情願的聽話,乖乖照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