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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棠霜

  她清楚地感覺到指尖的尖端已經開始麻木抽筋,就快要抓不住了……

  就在她力氣放盡,終於放手之際,一隻大手倏地從上方伸下來,及時拎住她的領子,一把將她提起來,跌坐在屋簷上。

  也許是經歷過上次跳崖的驚險,她現在變得十分懼高,只能緊緊挨著他,將小臉埋進他懷裡,雙腿拚命打顫,雙手也抖得無法抬起來抱住他。

  此時,負責防守「煙波閣」的護衛也發現簷頂似乎有事,好幾名護衛立即輕巧無聲地躍上簷頂來。

  「二爺?」護衛們抱拳請示。

  「沒事,全都退下。」他冷然斥退護衛。

  盡職的護衛們,沒有一絲遲疑地遵從命令,像來時一樣,迅速無聲地退下,四周又恢復為一片寂靜。

  他完全不說話,只是垂眼用很冷、很冷的眸子瞅著她,瞅了好久,神色十分深沉複雜。

  此時的她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拚命偎著他,汲取暖意。

  很久、很久,簷頂上除了她的啜泣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望著涼索的黑夜,突然尖銳地開口問道:「恨我嗎?」

  她頓了一下,然後使勁地搖頭。

  「說謊!」他冷笑不信。

  「紊兒說過,不管二爺對紊兒做什麼,紊兒都甘願接受。」她吸吸鼻子說道。

  他眼一瞇,忽然翻身壓住她,將她推倒在屋瓦上。

  她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出聲。「二爺……?」她驚魂甫定的低喚道。

  「甘願?就連這樣的事,也能甘願接受?」

  他的冰冷雙眸緊緊盯著她的眼,將她的雙手制在她的頭部兩側,下半身惡意地壓在她敏感柔軟的小腹上,強健的一腿甚至擠迫嵌進她的雙腿之間,狎辱之意十分明顯。

  她先是驚慌地望著他,頓了一會兒後,用力咬唇,將泛紅的臉撇向一邊,嬌弱的身子文風不動地屈服在他身下,一絲掙扎也沒有。

  即使他的親近,是這般帶有屈辱、惡意的,她仍選擇無聲地向他呈獻所有的心甘情願。

  「不敢看我嗎?」他諷刺道,不信她真能甘願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紊兒慢慢地轉過頭來,水盈盈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堅定地望著他。

  她的純淨眸子裡,映著他火紅的雙眸,讓他升起前所未有的自厭感,覺得自己已被血腥染透,再也無法救贖。

  「你知道我的出身嗎?我娘親為了救村人,懷著身孕而亡,村人葬她時,發現她竟然在棺中產子。世人深信,死人產子,是妖魔降臨的極兇惡兆,所以我是妖魔之子,人人怕我,更厭憎我。在『碧落村』,我活得比一條流浪野狗還不如!」他的唇畔勾出陰寒的笑意,貼到她耳邊,一字一字的低語。

  「你……」她倒吸一口氣,震驚地張大了眸子望著他。他是……

  他誤解她的吃驚表情為懼怕的反應,失落、自卑霎時狠狠撕扯他的靈魂,忿怒的情緒淹過理智,他開始撕扯她的衣裳。

  「你是『碧落村』的人,一定聽過這事。後來,我應了村人期待的詛咒,拜了鬼域刀魔為師。某一天,提著鬼域刀魔給我的『亡眼刀』,屠盡整座村子。過了幾年後,再與何鳳棲聯手殺了鬼域刀魔……你說,我是不是不祥之人、妖魔之子?」

  「二爺……」原來他就是村子裡那個好可憐、好可憐的小男孩……

  當年她還小,不明白村人為何那麼待他殘忍,直到今日,她還是不能夠明白村人的殘忍。

  他明明就是個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他的眼底,甚至浮現著無與倫比的深刻痛楚啊!

  所以,他今日會變成性格如此扭曲之人,完全不是他的錯呀!

  她難掩心痛,為他幼年曾受的折磨及不平的對待而哭泣,忍不住伸臂攬住他的肩頭,只想將她胸中所有的憐惜及不忍,全都傳達給他。

  他想嚇唬她,要她主動離得他遠遠的,少惹他心煩,卻沒料到會被她的哭泣及主動擁抱弄得怔了,一時之間顯得十分無措。

  望著她的淚顏,胸口一陣氣血翻攪,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吻住她潤紅柔軟、有如湖岸邊片片粉櫻的唇瓣。

  她嚶嚀一聲,仰起頭,柔順地迎合他。

  此時,他再也無法自制,拋開一切,抵死地用唇舌與她狂暴糾纏,手掌用力撫上她的腰肢、胸脯,毫無憐惜之意,似是要報復她在他心裡所牽動的所有不安及躁動。

  她的唇被碰破,胸口被揉疼,忍不住可憐兮兮地嚶嚀出聲。

  他好像聽到了她的低吟,漸漸放緩了力氣,轉而變為徐緩、悠長,像「煙波閣」四周的溫潤白霧一樣,溫存入骨……

  不知過了多久,在即將失控的一刻,厲痕天突然拉回神智。

  他忽然放開她,翻身坐起,努力平緩紊亂的鼻息。

  一切,都亂了……

  只要遇上她,一切都變得混亂失控。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了?

  厲痕天又驚又怒,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

  別紊全身虛軟地躺在原地喘息著,因無力起身,只能慢慢地張開眼眸,瞧了他一眼便又羞澀地轉開。

  她覺得嘴唇熱辣辣的,被他大掌狂肆對待過的身子,現在也好燙好燙,彷彿有什麼正在身體深處隱約地沸騰燃燒……

  再回頭偷瞄他一眼,才發現他冷淡中帶著嫌惡的眸子,她的身子和心房倏地一涼。

  又是她在一廂情願了?

  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忍住想哭的情緒,勉強起身,低頭整理散亂破損的衣裳。

  「沒有自保的本事,別再跟我爬那麼高。」他忽然開口斥責道。

  別紊先是一怔,接著深呼吸好幾次,拚命眨掉快要掉出眼眶的淚水。

  還好……還好他還肯理她……還有希望……嗚嗚∼∼

  「紊兒剛剛在下頭一直叫您,您都沒回應,紊兒只好上來找您嘛!」她揉揉眼解釋道。

  「找我做什麼?」他粗聲道。

  「二爺一直沒回去,紊兒很擔心啊……」她小聲地說。

  他的心口突地一跳。

  「有什麼好擔心?」他冷哼一聲,努力抑下胸口那股莫名的躁動。

  「夜寒露重的,二爺一定在這裡待了很久,衣衫都濕了……請回『望天院』休息吧。」她一手揪著胸口破碎的衣服,一手伸過去拉了拉他的衣擺。

  「不必理我。」他揮開她的手。

  「可是……」她收回被他拒絕的手,揪著胸前的布料,咬著唇,欲言又止。

  他轉過身去,原想無視她的存在,繼續待在樓頂上,誰知道她竟也一聲不吭地就一直坐在他身後不離開。

  想起她盧磨的功夫,還有她在涼風中偷偷打顫的瑟縮模樣,他終是不耐煩的一把圈住她的腰際,打橫抱起她,從樓頂一躍而下。

  落地後,只見她窩在他懷裡,竟然露出滿眼的崇拜神情,彷彿已經忘了他先前對她種種的壞。

  「不害怕?」他皺眉。

  「我知道二爺能保護紊兒,不會讓紊兒受傷的。」她的眼中,是百分之百的全然信任。

  他的心頭微微一緊,像是有什麼正在滋長,就要衝破他長年控制維護、固若金湯的心防堡壘。

  「你錯了。如果我要你死,就連何鳳棲都擋不了我。」

  「紊兒心甘情願,因為紊兒的一條命是二爺的。加上剛剛在簷頂的一次,二爺總共已經救了紊兒三次了,紊兒只怕連來生都要奉給二爺才夠呢!」她比出三隻手指,笑意不減,又對他老調重彈。

  他冷著臉將她放下,誰知道她落地後竟然沒法兒站好,膝蓋一軟,整個人就委頓在他腳邊。

  「做什麼?」他低頭瞪著她。

  「人家……人家腿軟……」她可憐兮兮地仰起頭。

  他無可奈何地伸出手來,示意她搭住他的手站起來。

  她乖乖地伸出手來搭上他的手掌,不料整隻手竟然軟弱無力,不聽使喚地抖震著,連他的手掌都抓不牢,更別說要藉著他的扶持撐起自己的雙腿了。

  厲痕天露出厭惡不悅的表情,一言不發地彎下腰,再度抱起她,走回「望天院」。

  走了幾步後,他又停了下來。

  「還有,今夜我跟你說的任何事,絕對不准跟其它人說出一個宇,否則我殺了你。」

  「嗯,紊兒可以發誓,絕對不說!但這不是基於您的威脅,而是打從心裡對二爺的忠心!」她乖巧地應道。

  他瞪她,似乎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最後,他只能咬著牙,抱她走回「望天院」,不再跟她多說一個字。

  她對他的沉默下以為意,一路上,將小臉埋在他的懷中,偷偷綻放著甜潤而滿足的笑意。

  月牙如鉤,靜靜掛在「煙波閣」最高處的樓頂飛簷之上:涼風無聲,溜過屋瓦上銀白似霜的月光,再從簷頂輕輕巧巧地吹落下來,彷彿在簷頂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第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別紊是被雙手的酸麻感給喚醒的。

  其實不只雙手,她覺得全身上下每根骨頭都痛得像要錯位散開了一樣,手腳變得不太利索。

  她忍著不適,忍著痛下床,一邊甩著酸痛的手臂,一邊步履蹣跚地走到井邊,咬牙打水,為厲痕天準備淨身更衣的水,等他練功回來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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