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過幫小寶寶取什麼名字嗎?」
「嗯,男生就用『騏』,女生則是用『琪』!」她伸手在半空中畫著。
「我聽護士說你堅持喂母奶?」
「喂母奶可以增強小寶寶的抵抗力,不過醫生說我奶水可能不足。對了,孩子的名字你有意見嗎?」他轉移話題是否表示他不贊成?
「沒有,你取得很好。」
「川……」褚士綺遲疑的開口,「你真的要把孩子們的監護權給我?」
「你依然堅持離婚嗎?」
「我的堅持會左右你的決定嗎?」
「我不會答應離婚。」
「那我回答與否並不重要,不是嗎?」
「陪我的這段時間可以不提這些嗎?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好好的思考,好嗎?」
褚士綺靜靜的看著他,兩人之間只有沉默。
「我累了。」半晌,她打破岑寂,目送冰川介離開,她輕輕關上門。
她背貼在門板上,好好的思考?他做事向來明快利落,什麼時候變得拖泥帶水的?
第5章(1)
她背貼在門板上,好好的思考?他做事向來明快利落,什麼時候變得拖泥帶水的?
至於他……
砰!森田策推開門,壓根不覺不敲門就進人有什麼不對。
「你不知道什麼叫敲門的禮節嗎?」冰川介聲音含著明顯的不悅。
「你還在網路上POST文章啊?」森田策不理會他的憤怒,臀部靠著桌沿,傾身看電腦螢幕,可惜冰川介動作快一步,按下ESC鍵,螢幕立刻一片空白。
森田策只看見一行字,至於他?
「這麼小氣,看一下都不成,我回去後自己上網看。」
「這麼無聊?要不要派你去和餐廳談我們系學會畢業舞會外燴的事宜?」
「拜託,那種擬菜單的事需要派我這種大將嗎?」森田策說著站直身子,「我們今年就要畢業,冰川家一直催你回集團學習接掌集團事務,你由哈佛大學念到台灣的企研所,該念的都念了,能用的借口也都用盡,這回你會和我一起回日本吧?」
「我心裡自有打算。」
「自有什麼打算啊?你可別故意陷害我,把我丟在日本處理事務、當眼線,你自己則在台灣逍遙追老婆。」
「被你知道的計謀我還用,這有什麼成就感嗎?」
「不會吧!你真有考慮要這樣做?對我太不仁、不義了吧!」
「比起不仁、不義,我更不想背負不忠、不孝的罪名。」
「你為什麼對褚士綺這麼死心眼啊?明知道她少根筋,與其在網路上寫文章表明心意,倒不如直接跑到她面前告白,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一刀,就爽快一點——」
「早死早超生是嗎?」冰川介沉下臉色,接著森田策的話尾。
「我只是建議。」糟糕,真把他惹怒可是會吃不完兜著走。
「我自己的事自己會打算。」
「打算?如果你的打算指的就是將你腦中的幻想寫成故事放在網路上,那回日本也能做,何必堅持留在台灣?」
冰川介擰著眉頭,「你又受到奶奶的壓迫了?」
「是,老夫人要我告訴你,畢業典禮的隔天,若沒見到我們兩個兔崽子,她就會搭私人專機親自前來台灣捉人。老夫人還說,如果你連個女娃兒都擺不平,她老人家的提議是先吃干抹淨,大多數女孩子對自己的第一次都會非常在意。「
「老天!奶奶到底在想什麼啊!森田策,這是不是你教她的?」
森田策一臉惶恐,雙手猛搖。「你可別冤枉我!老夫人的想法向來誰也捉摸不著,當初你念完哈佛,也取得攻讀碩士的機會,不也是老夫人要求你來台灣念企研所,還說那種中看不中用的文憑要一張就夠了。」
「奶奶不知道我在網路上POST文章這件事吧?」
「當然不知道,要是知道你把她寫得像暴君一樣,不傷心才怪!」森田策打開小冰箱,拿出一瓶老虎牙子,打開拉環,對嘴就灌。「說真的,你這個杜撰的故事裡,把老夫人塑造成維護傳統至上的老古板,我還真無法想像這樣的人會買一輛法拉利跑車,閒來無事就以捆車為樂的老人家。」
「女生不是比較有同情心嗎?」
「側隱之心不是人人都有的好嗎?你這樣寫說不定把人家女生給嚇跑了。」
「不至於吧,這只是故事。」
「MY GOD!我們從剛才一直在同一個話題上打轉。這故事是杜撰的,是你為了宣洩無法表白的愛意而寫,除了滿腔的眷戀和身世背景,其他都是虛幻。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擔心褚士綺看了會有什麼反應?或許人家連看都沒有看過。」
人真是一種奇妙的動物,就拿冰川介來說,本身擁有的優越條件足可讓女人前仆後繼,但一面對感情,僅見過幾次面卻讓他如此堅決自己的愛意。
沒有任何助燃物卻能讓迷戀之火燃燒如此旺盛。
「不說,可以有一線希望;若是說了,而她拒絕,代表什麼都沒有。」
「你打算讓自己活在這種虛幻的世界到永遠嗎?」
冰川介站起身,面對窗外,思緒翻湧,「在回日本前夕,我會把這件事做個了結。」他的語氣裡有淡淡的苦澀。
「你想怎麼做?」
「這我就沒必要告訴你了。滾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冰川介看著窗外,越過圍牆,路的另一端出現一道小身影,下午四點五十分,她準時出現了。
「滾就滾,真搞不懂一個人窩在書房有啥好玩!」將飲料罐丟進垃圾桶,森田策離開時不忘關上門。唉!就讓他有點時間去憑弔即將失去的愛情吧。
冰川介打開落地窗走進陽台,坐在籐椅上,深情的目光直視著她。
這是她的習慣,總是對著山訴說滿腹的心事,快樂、不快樂隨著大聲吶喊,將心情寄予大地來負擔,也包含他。
「死混蛋!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就憑你是系學會會長嗎?。我呸!楊懷哲,我恨死你了!」褚士綺站起身,身子向前傾,用力吼出憤怒。
冰川分被她瞬間爆發的怒火嚇了一跳,差點摔下椅子。
楊懷哲?這不是她的男朋友嗎?
褚士綺和楊懷哲是文學院的金童玉女,一個是系學會的會長,一個是演講的能手,她聲音清脆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加上甜美的笑容,深深吸引每一個人。
「我操你祖宗十人代,楊懷哲,我詛咒你這輩子不會得到幸福。」
冰川介嘴巴成O型。今天這人是褚士綺沒錯吧!楊懷哲是她的男朋友,她為什麼要詛咒楊懷哲得不到幸福?難道他們要分手?他全身顫抖,深恐這只是他在故事裡幻想的片段。
冰川介,你在胡思亂想什麼?這可能只是情侶之間的小口角。再者,分手並不代表褚士綺就會接受你的追求,不是嗎?
是情人之間的口角嗎?
褚士綺坐在草地上,將巴掌大的小臉埋進曲起的膝蓋間,啜泣的聲音清晰可聞。
嗚……為什麼她會變得這麼狼狽?
第5章(2)
會和楊懷哲交往是他先展開追求攻勢,他怎能如此輕易結束這段感情?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句話是不正確的,誰不想和幸福朝朝暮暮,我把你當成幸福呵。
這是他當初追求她的時候,他所寫的情書。
你知道你這樣黏著我,讓我被朋友怎麼笑話嗎?大家都說我是保母,不然就是妻管嚴。我拜託你偶爾和你朋友出去玩好不好?這樣纏著我讓我快喘不過氣來,你知道嗎?
這是楊懷哲提出分手時說的話。
她錯了嗎?只是聽從他在情書中的要求啊!是他自己要求要朝朝暮暮,為何最後卻把所有責任都歸到她身上?
情侶之間要學的功課不也應該包括溝通,才能攜手握住幸福不是嗎?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珍惜的感覺?
他輕易的吐出「分手」兩字,毀了她近三年用心守候、期待能開花結果的感情。
☆ ☆ ☆
翌日,冰川介即要求森田策去打聽楊懷哲和褚士綺之間發生什麼事。
在研究室裡,冰川介心急如焚,腦海中不斷浮現褚士綺傷心的臉容,只覺心如刀割。
「你到底休息夠了沒?還不快說!」
森田策仰頭灌了一口可樂,「你還敢說,老叫我演這種探子回報的戲碼,文學院的那些女生八成都認為我是個愛閒磕牙的八卦無聊男。賣弄色相之餘,還要遭人調侃。」
「夠了吧!我還沒有追究你為什麼把我身為冰川集團繼承人的消息洩漏出去,結果惹來一堆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拜金女。」
「這不能怪我,是老夫人要我說出去的。老夫人說看你不近女色,擔心你『憋』出問題,才病急亂投醫!她老人家希望自動送上門的女生,說不定會有哪個符合你的胃口,就算拜金也無謂,反正冰川集團什麼都沒有,就有三座金礦。」
「別拉拉雜雜廢話一堆,你到底要不要說?」冰川介皺起眉頭,這代表他的脾氣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