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月往前兩步,小手被他厚實的大掌執起,然後,另一隻粗壯的手從中將她攔截。
是雷厲海!
他無聲無息的出現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了,現在他又瞪著那雙厲眼彷若把白雲天當殺父仇人看。
「她是我的女人。」他是不想活了嗎?
「她也是我師妹。」
「師兄妹也可以很曖昧的,你要不要換一個稱謂來叫?」
雷厲海的挑釁讓白冰月暗自倒抽了口冷氣,她知道他在暗示什麼,這讓她有點期待。
但白雲天的回答卻讓她千瘡百孔的心死絕。
「很難再有其他的。」
「那就離她遠一點,依你和她淡到不能再淡的關係,你剛才的舉動無疑是自找死路,我隨時都能殺你。」
「是我的疏忽,還望黑岳王大人不計小人過。」白雲天笑得委屈,但那神態又似調侃,讓人摸不出真假。
「不過下次請把她拴緊一點,既然手銬都準備好了,就應該多費點心把她綁在樹下或是門前不是更放心?」
「白雲天!」雷厲海眼中透著殺氣。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說給冰月聽,要她傷透心的!
雷厲海根本沒想到白冰月的屈辱,有一大半都是他給的。
「我可以走了嗎?」白冰月打斷他們,實在是因為她的眼眶已經濕潤,快掩飾不住自己的糗態。
「你回去等我。」
「師妹慢走。」
待她走遠後,兩人又像沒事人一樣離得老遠。
「你把她惹哭了。」
「是你吧!」
「能捉到她算你有本事,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咬死她,怎麼,捨不得?」
「我是捨不得這麼輕易讓她死,至少她的身體還能取悅我。」
「你高興就好,我實在無法欣賞你這種玩法,把人當畜生一樣拴著讓你很興奮嗎?」
「怎麼,捨不得?」輪到他問了。
「捨不得也得捨得,人命都是很脆弱的,稍一不慎就會遺憾終生。」他懶懶的搖著柳枝。
「什麼意思?」雷厲海突然有了警覺。
「這丫頭也真是的,都說了這條路不好走,怎麼就是不聽?前一陣子宮裡剛出現過一批刺客,刁得很,到現在都還沒捉到,所以我才過來警告她要小心別……」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雷厲海像只展翅的大鵬躍出他的視線外。
「別撞見刺客。」白雲天終於說完了。
前後路已經被幾名突然竄出的黑衣蒙面人圍住,白冰月冷冷地掃過他們一眼,依他們眼裡的殺氣看來,應該是針對她而來的。
皇宮內苑裡哪來的殺手?
只怕是那些想為白銀霜剷除障礙的白氏一族叫唆來的吧!
一把大刀毫不留情的朝她砍來,白冰月下意識的扯緊手上的鎖鏈,拿它擋開攻擊。
「這東西真好用。」質地堅韌又不重,搞不好可以成為新一代的利器。
又來了一把大刀往她脖子揮來,白冰月鎖鏈使得有點得心應手,竟能纏住大刀把對方扯出丈外。
「該死!別跟她客氣,全部一起上!」
刺客不敢多耽擱怕好事被人撞見,群起攻擊,管他大欺小、眾凌寡,殺了人才能交差。
就在亂刀即將砍至前,一抹人影飛快的竄到白冰月面前將她從險境中救出來。
「尤貴?阿貴!」
白冰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躲得不見人影的壞傢伙,終於肯好心的露面了。
「就是我,早叫你別太想我。」
尤貴嘻皮笑臉的抱著她亂竄,又來這個爛招,只是這次沒膽再拿白冰月當盾牌耍。
「你還是這麼不長進!」
「反正有人會代你出力,我何不省著點力氣趕快把你藏起來!」
「想都別想!」
當雷厲海低沉霸氣的聲音一傳來,馬上嚇得所有人臉色丕變,尤貴迅速地抱著白冰月逃離。
「天魁。」雷厲海追撲向那群刺客的同時,也完成下令的動作。「一個都不准留。」
「是。」
天魁應答之聲剛落,一名刺客的咽喉上已經被劃下一刀。
然後廝殺聲又起,只是其間哀號的聲音更讓人膽顫心寒。
第5章(2)
白冰月聽著身後雷厲海越來越接近的聲音,剛才見到尤貴的歡喜馬上被憂慮取代。
「尤貴,放我下來。」
「做什麼?」尤貴一頭霧水地問。
「你照做就是,放我下去之後,你馬上離開,以後別再來找我。」
「你在說什麼?腦袋壞了嗎?」
「他不會殺我,你只要知道這點就好了。」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她不是很怕雷厲海嗎?
「算我求你了。」
「小姐不需要求我,你的命令我一定照辦。」
既然要放她下來,兩個人自然不能再玩躲貓貓,只得乖乖站到地上等雷厲海來捉。
「你過來。」
雷厲海幾乎是和他們同時落到地面,他朝白冰月伸出手,等著她自動迎上來。
「讓他走吧!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以後他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白冰月懇求道。
「我說,過來。」
「雷厲海!」
聽見白冰月委婉懇求的聲音,尤貴差點忍不住朝雷厲海撲過去。
他就是不懂,為什麼她要這麼忍氣吞聲的聽他的話?
「我之前是怎麼說的?我只答應你,只要他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派人追殺他,我已經做到我答應的事了,事實證明他確實還活著。」
「謝謝你信守承諾。」
「但這次我沒必要再留情了,是他自己送上門來找死的,怨不得我。」
雷厲海說話間已經開始運氣,就等白冰月走過來,他肯定讓尤貴非死即傷。
「你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白冰月看著他,在他臉上找不到一絲溫柔,她認命的垂下身子。
「小姐!」尤貴拉住白冰月,阻止她下跪。
「放開她。」雷厲海冷酷得不為所動。
「你真的要她跟你下跪?」
「只要你永遠滾離她面前,她就不用承受這種屈辱。」
「說得好聽,你何不高抬貴手放過小姐,她同樣不用遭受這種屈辱?」
「你已經逾越你身為隨從的本分,你讓我更有理由殺你。」雷厲海看出尤貴眼中不該存在的濃烈情感,身上散發出更駭人的殺氣。
他的轉變讓白冰月發現了,她咬著牙,用著冰冷無比的語氣說出讓她心痛難忍的話。
「尤貴你走,你在我身邊只會礙我的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是自願留下來的嗎?留在他身邊我就不需要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而且每天都有專人伺候,舒服得很,我何苦再回去和你們窮攪和?你就不能放聰明點,要我挑明了說才甘心放手嗎?」
「小姐?」
「現在你也回來白鄂國了,我會替你跟白雲天求情,請他好心的收回對你的驅逐令,讓你再回去他身邊。」
「小姐……」
「還不滾?」
尤貴僵在當場,無法接受眼前的變化。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冰月走到雷厲海面前,看著她的雙手像尋找依靠似的攀到他的胸口上,看著她抬起臉承接他的吻……
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胸悶得難受?痛得他只能旋身逃離,放聲狂喝。
他根本不知道白冰月是因為要牽制住雷厲海的攻勢,才不顧自己走向他,他也不知道白冰月攀在雷厲海胸前的手其實隱含內勁,就是不讓他有機會襲擊他,至於那吻完全不在白冰月的預料之內,是雷厲海故意要氣死尤貴的。
直到確定尤貴已經遠離後,白冰月立刻撇開臉,將紅唇從他的掠奪中撤離。
「真是可憐的蠢蛋。」
「別這麼說他。」尤貴就像她的弟弟一樣。
「總比殺了他好。」他冷哼了聲。
「你根本沒有理由一定要殺他,若不是他剛才救了我,你已經沒有機會再拿我來當玩弄報復的對象。」
「這就是他還活著的原因,你以為你的小伎倆真的救得了他?」
「我是鬥不過你,也沒力氣跟你鬥。」
白冰月離開他的懷抱,打算繼續這一再被打擾的散步時光。
「跟我回去。」
他扯回她的身子,用力之粗暴害她只得無力的貼靠著他。
「回哪兒?」他們目前暫居的白鶴居或是他的黑岳國,都不是她說回去就回得去的地方。
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可悲,任這天地如何的大就是沒有她可容身之處。
「該死的……」雷厲海突然見到她胸前一抹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紅,不敢置信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該死!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他氣得想一掌劈昏她。
「不是很痛,應該不嚴重。」
雷厲海不管她痛不痛,抱起她的身子凌空飛起,一轉眼就回到白鶴居,遣退天美和其他侍從後,他小心的將白冰月放到床榻上。
「讓天美來幫我。」
白冰月護住襟口,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大驚小怪?
「不需要。」他不由分說的移開她的手,「到現在你還怕我看到你的身體?」
他根本沒有耐心解開精緻的襟扣,也沒必要,因為這刀傷同時也毀了這件美麗的錦袍。
撕開上衣後仍有件可愛的湖綠色肚兜,他一反剛才的粗暴,細心體貼的伸手到她的頸後拉開肚兜的繫繩,她美麗的身子立即展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