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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綠光

  「皇子內鬥?」在她的記憶裡,皇子的內鬥一直沒停歇過,可問題是這一回所發生的事和上一次的不同。

  「哪個國家的皇子不內鬥?」巴律好笑地問。「近來就是五皇子槓上了睿王,怪的是向來個性偏弱,手上又沒什麼實權的五皇子也不知道是哪條筋不對勁,竟差了人暗算睿王,如今睿王瞎了,五皇子被關進大牢裡,冀王前年去了北方大郡鎮壓金漠,四皇子體弱多病……你說,皇上能不把靖王給找回來嗎?就算皇上不想,滿朝文武也會逼得皇上把人給找回來。」

  「靖王一派在朝中還是相當有勢力。」

  「畢竟是皇后所出,有個戶部尚書舅舅,震威大將軍舅舅,吏部尚書表哥和林林總總太多的皇后一族,一人一天一份奏折,還不逼死皇上。」

  「唉。」這麼多人替他撐腰,恐怕這大燕江山將來是注定落在他的手中了。

  「靖王本身就有不少人脈,好比寇久。」

  「嗄?」

  「他就是靖王那一派的。」巴律拿了塊茶點嘗了口,覺得滋味不俗,又拿了塊給她。

  於丫兒楞楞地接過茶點咬了一口,有點食不知味地問:「爺有跟靖王交惡嗎?」雖然她恨不得將靖王給千刀萬剮,但純粹是擱在心裡想個痛快而已,豈可能這麼做。畢竟他極可能是將來的大燕皇帝,再恨再厭也得吞進肚子裡,不能讓爺知道,否則一旦衝突的話,只會害了爺。

  巴律舔了舔指上的餅屑。「百官認為四年前靖王會被發派到須寧城與爺有關,這樣你就知道為什麼寇久老是把咱們牙行棧房當成他家的後花園了。」

  原來如此,且寇久近來變本加厲,看來跟他的主子回京脫不了關係。「巴哥哥,要是靖王真打算對付爺,那該怎麼辦?」寇久的囂張行事,不就意味著靖王授意?

  巴律撓了撓臉,直覺自己話太多,招來麻煩了。「放心吧,皇帝老子還在,爺不會有什麼問題,是說爺怎會還沒到?我到樓下吩咐一聲,你在這兒等著,別亂跑。」通常這個時候,走為上策。

  於丫兒沒轍地歎了口氣。巴哥哥真是的,也不透點口風,要是真有個萬一,她要怎麼幫爺呢?

  伴君如伴虎,哪怕是受盡皇室愛戴的周氏一族,在面臨易主的當下,任何一步都不能走錯啊。

  不想喫茶點,喝了口涼茶後,她乾脆坐到臨窗的小露台,瞧著外頭的街景,等著許久不見的人。

  巴烏城的街上繁華如昔,完全看不出北方大郡和須寧城這兩座大城戰火連年。原以為四年前將頻生內亂的高家困在豐興封為一郡之主後,內亂就算平定,如今邊境戰火不休,皇室內鬥不止。

  真搞不清楚那些人到底在想什麼,除了巴烏城鄰近城鎮尚有繁華景色之外,其他城鎮淨是乞兒滿街,民不聊生,身為皇族,為何無心照料百姓,反倒是滿心私慾,謀權奪利,為一己之私而勾心鬥角。

  雖說重來的人生和她記憶中有些出入,但是走向似乎不變,大燕要走向滅亡,逼民造反已是指日可待,屆時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景象。

  無奈歎了口氣,她托腮望著街景,等著周奉言。

  她已經好幾日沒見著他,想他想得緊,這一回她得要抓緊時間,好好試試才剛琢磨出的撒嬌法,非得逗得他眉頭解鎖不可。

  此時眼角餘光瞥見兩條街外有抹熟悉的身影,她不禁心喜地勾起唇。

  是拾哥!爺肯定是在他身邊……正忖著,只見拾藏拐進了巷弄,碰見了一人,停下腳步,就著隱密的屋角和對方交談,教她不禁瞇起眼。

  距離太遠,她看不清對方是誰,但是那一身紅袍束黑革帶她剛剛才見過的,那是寇久吧,腰間還配帶著一般百姓不得帶上的長刀。

  為何拾哥會跟寇久交談,而且還神神秘秘地彎進了隱密的屋角牆邊,要不是她剛好坐在這兒,怕是從其他地方的任何角度都無法窺視。

  這時開門聲響,她回頭問:「巴哥哥,為什麼……」下一刻,像是突然被掐住喉頭,讓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男人瞧見她,一雙看似無害實則深沉的眸瞬間發亮,揚起溫煦的笑朝她走來。

  「站住!」她不知道從哪生出的勇氣,硬是擠出了破碎的嘶吼。

  燕祿成一頓,唇角笑意更濃,整個人更邪。「姑娘家住何方,家中還有何人?」

  於丫兒本是要告知她乃是周奉言的未婚妻,可一想到周奉言的處境……「我與公子不相識,家兄就快來了,煩請公子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男人又出現在她面前?她壓根不想見他,可為何命運總將他倆繞在一塊?!

  「大膽!」燕祿成身後的侍衛出聲斥責。

  燕祿成一抬手,揚著笑意刮了那侍衛重重的一個耳光,響亮得教於丫兒不禁瑟縮了下,彷彿他是打在她頰上生出一陣辣痛。

  「對姑娘家怎能粗聲粗氣的,」他噙著輕柔笑意,擺了擺手。「全都出去。」

  「是。」

  眼見他身後的侍衛盡數退出門外,於丫兒的心一顫著,想逃卻無路可逃,猶如那一晚,最終她摘下了爺送她的金釵,寧死也不願被欺侮,而這一次……她驀地摸上腰間的短匕,二話不說地拔出向著他。

  許是爺神機妙算,早就算到有這麼一天,才會贈她短匕防身。

  「姑娘這是在做什麼?」燕祿成腳步不停地逼近她。「以為我會做什麼嗎?」

  「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她雙手緊握著短匕威嚇。

  他一臉無害溫煦的笑意,教人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但她很清楚他是個混帳!他是只披著羊皮的惡狼,是個該天誅地滅的混蛋!

  「姑娘,我不過是想和姑娘閒聊個幾句,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再說拿著短匕指人可是很危險的。」燕祿成走向她,冷不防的出手欲抽走她的短匕,但她像是已有防備,在他靠近的瞬間胡亂揮舞著,制止他更加靠近。

  怎麼辦?他是王爺啊,要是傷了他,他一定把帳算在爺的身上。

  瞬間的猶豫讓燕祿成有機可趁,貼了過去,嚇得她跳上露台。「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燕祿成還是噙著不變的笑意,猶如最完美的面具,用輕柔嗓音說:「好啊,本王沒玩過屍體,玩一回嘗鮮也是可以。」

  於丫兒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上一世她將金釵插入喉間斷氣後,他該不會、該不會對她……想著,渾身寒毛豎起。

  這種瘋子,天不除他,她來!

  就在燕祿成又逼近時,她假裝要躍下,利用他探手的瞬間,身前出現大片破綻,她毫不猶豫地往他胸口刺去——

  同時,門外出現騷動,她來不及回過神,門已經被人一把踹開。

  「丫兒!」周奉言震愕喊道。

  「爺!」她吶吶喊著,看著手中的短匕刺入燕祿成的胸口,腦袋當場一片空白。

  掌燈時分,於丫兒在周奉言的寢房裡不斷來回團走。

  結果到底怎麼樣?

  那時,爺要巴哥哥將她送回府,爺則趕緊將燕祿成送回宮中醫治,直到現在還不見他歸來。

  皇上會怎麼責罰他?會不會要了他的命?

  她站在床邊敲著額,暗惱自己害了爺,都怪她!

  於丫兒惱火地往床柱一拍,掛在床楣的畫軸驀地掉落。

  「欸?」她將掉落的畫軸拾起,其中一個畫軸因掉落而鬆開,露出畫像的下半部,教她不自禁攤開一瞧,雙眼幾乎發直。

  天啊,這是什麼畫法,竟能將爺畫得這般栩栩如生,簡直就像是爺走進了畫裡頭,甚至連衣袂都隨風飄揚著,只是那角落上黑霧霧的一片,是因為潮濕發霉還是怎地?

  撇開這個部分,她看著畫像,難以置信竟然有如此鬼斧神工的畫技……那其他的畫呢?

  她把畫軸拿到桌上攤開,卻見畫軸裡竟只畫了一個紅色的圈圈,這畫也太特別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琢磨著,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趕忙開了門,就見周奉言和拾藏一道回來,連戚行和雙葉、舞葉都跟在後頭。

  「爺,皇上有沒有刁難你?」見他神色疲憊,她心疼極了。

  周奉言笑了笑,撫了撫她的頭。「沒事。」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我……我殺了靖王耶。」她的手還殘留著刀子刺入肉體的感覺,直教她頭皮發麻。

  周奉言從寬袖裡取出短匕。「你的力道不夠重,只傷了王爺的皮肉,不礙事。」

  「真的?」她刺那麼用力,只傷到皮肉?「可是就算如此,我傷的是王爺,難道皇上沒動怒?」

  「該動怒的是我,」周奉言拉著她到錦榻坐下,一個眼神,雙葉便將備好的茶水倒了兩杯遞上,隨即和其他人一道退出房門外。「喝點茶,瞧你的唇乾澀得很,該不會連點茶水都沒沾吧。」

  於丫兒抿了抿唇喝了口茶,別說茶水,她午膳沒吃,晚膳也吃不下。「爺,你不能動怒,你在皇上面前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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