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司徒逸在床沿坐下,望著沉睡的妻子無奈的笑了笑,「真是的,我又不一定會死,為什麼每個人都那麼努力要殺死我呢?」
三日後,兩名老者踏進醉陽山莊,其中一名制伏拚死護兄的司徒烈之後,另一名老者則是來到懺園,與司徒逸談了一刻左右。
一個時辰後,兩名老者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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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姜小路走到司徒烈身旁坐下。
司徒烈冷漠的問:「你爹死了嗎?」
「娘醒了。」他答非所問。
司徒烈瞪向他,伸手一攫,箝住他纖細的脖子。
「娘說,想見你。」他不慌不忙,雖然脖子有點痛,不過他知道,叔叔沒有真的施力。
「等我殺了你之後,自然會去找她。」司徒烈冷聲說,慢慢加重力道。
姜小路沒有掙扎,只是靜靜的望著他,一雙大眼就這麼直勾勾的望進他的眼底。
司徒烈冷冷的瞇起眼,看著他明明已經漲紅了臉,明明已經呼吸困難,卻依然一聲不吭,動也不動的任由他在他頸上施加壓力……
「你爹死了,對不對?」司徒烈再次問。
「你要殺我了嗎?叔叔。」
「你爹若死了,我就殺了你,殺了你娘,殺了你外公!」他冷酷的說。
堅難的開口,姜小路仍是沒有呼救,「爹若死了,我陪你不好嗎?」
「所以……你爹死了。」司徒烈倏地加重力道,只是當那張與大哥相似的臉開始轉紫的時候,突然又放開他,一把將他推開。
「咳咳!」姜小路痛苦的咳著。「叔……叔叔,你不殺我了嗎?」
「滾!」他怒吼。
「可是娘想見你,她說想把爹移到山上養傷,需要叔叔的幫忙。」
司徒烈一怔。養傷?
猛地瞪著眼前的小鬼。他玩他啊!
「叔叔,你要不要去幫忙啊?遲一點的話,娘可能會等得不耐煩,然後用她的蠻力直接將爹扛回去,到時候爹的傷可能會更嚴重喔!」他微笑地說著。
「你娘到底在搞什麼?你爹才剛剛被剖胸,怎麼可以馬上移動呢?真是太亂來了!」
「叔叔,爹沒有被剖胸取肝,那是舅舅和外婆騙爹的。」他終於好心的解釋。
「什麼?」司徒烈一楞。
「外婆想知道爹願不願意為娘死。」
那個該死的妖婆!司徒烈在心裡低咒。
「不過那些血、淚、骨、肉都是真的,娘一醒來,看見爹傷痕纍纍,哭得好傷心。」
「我們走吧!」司徒烈馬上起身,有些急切的往懺園走去。
「等等,叔叔,等爹痊癒之後,我就來醉陽山莊陪你。」
「我不需要!」這個小鬼為什麼老愛纏他?
「可是你不是不想一個人嗎?爹不能沒有娘,所以我代替爹來陪你啊!」姜小路趕緊追上他。「娘已經同意,叔叔,你開心嗎?」
「你如果不煩我的話,我就會開心!」可惡,那一對夫妻打算把這個小麻煩丟給他嗎?
「叔叔……」
「閉嘴!」司徒烈終於受不了的大吼。
「叔叔,再說一件事就好了。」他一把拉住疾行的司徒烈。
司徒烈無奈,只得停下來。「說吧!」
「三手爺爺說,爹在三年內會睡睡醒醒,這段期間,就算醒來,腦袋也會迷迷糊糊的,記不太清楚發生的事,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現象,要我們不用擔心,等到時間過了,就會慢慢恢復正常。」
「什麼?三年內?!」司徒烈呆了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三手爺爺說這是後遺症,他是經過爹同意才動手的。」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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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司徒逸有些茫然,熟悉的屋頂、熟悉的氣味,這裡是……
掃了四週一圈,果然,他回到仙暇山的木屋了。
有些困難的撐起身子,他覺得自己頭有點重,使不出力來,所以坐在床沿略微喘氣,腦袋則拚命想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爹,你醒了。」木門從外頭被推開,只見姜小路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看見醒來的司徒逸似乎也不驚訝。
「小路?」
姜小路將藥放在桌上,走到床邊,拉起他的手把脈。
司徒逸狐疑的望著他。明明是小路,可是……
「小路,你在幹什麼?」
「爹,我在為你把脈。」他微笑。
司徒逸糊塗了。「小路,你娘呢?」
「娘到田里摘些蔬菜,準備回來做午膳。」
「那……為什麼你變這麼大了?!」終於,他緩緩的問出口。
「還好吧,十歲這種身長,應該滿正常的,沒有特別高大啊!」放開他,姜小路轉身端起桌上的藥。「爹,喝藥。」
司徒逸有些迷糊的接過碗,心不在焉的將藥喝下。
十歲?
奇怪,小路不是才七歲而已,怎麼突然變成十歲了?
接過空碗放回桌上,姜小路才又回到床邊,扶著父親躺下。
「爹,你還需要休息。」
「小路,我有些糊塗了,為什麼你變十歲了?」
為父親蓋上棉被後,他才微微笑道:「因為爹已經昏睡三年了。」
「什麼?!」司徒逸驚愕。他為什麼會睡了三年?
「沒關係的,爹,慢慢來,你會慢慢回到現實的。」
身不由己的又閉上眼睛,司徒逸的意識慢慢模糊……
「娘,妳回來了,爹剛剛有醒過來呢。」
是綺瑤?
「真的嗎?討厭,我晚了一步,這下他不知道又要睡多久了。」
是綺瑤。
「放心,快了,畢竟已經三年了嘛!」
綺瑤……
「娘,爹好像……在叫妳?」姜小路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咦?」姜綺瑤湊上前,便對上了一雙微張、有點失焦的眼。「逸?」
「綺瑤……」司徒逸喃喃低語,猛地一陣睡意襲上,他拚命抵抗。「不……睡……我不……睡……」
「沒關係,逸,你安心的睡,我就在你身邊陪著你,永遠都在。」她溫柔的低語。
喃喃的低喚著,像是在確定她的存在。「綺……瑤……」
「嗯,我在這裡。」
「娘,我看妳還是陪著爹好了,午膳我去準備就可以了。」
姜綺瑤背脊突然起了一陣惡寒。小路要煮飯?
「不……行……」
姜綺瑤一楞。不是她說的,那麼……
低下頭,便見原本已經閉上的眼,這會兒又睜開了。
「逸?」姜綺瑤疑惑的喊,「你醒了嗎?」
「小路……不……可以……進廚房……」司徒逸喃喃低語。
「爹?」姜小路興奮的衝到床邊。
「你不可以進廚房……」這次他的聲音比較清醒一點,眼神也漸漸有了神彩,不再渙散。
「爹,你真的醒了?」
司徒逸在兩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有點迷惑的望著妻子,再望向兒子。
「綺瑤,妳沒事了?」他著急的問。
「嗯,我沒事了,早八百年就沒事了。」姜綺瑤笑著紅了眼眶。
「我睡多久了?」司徒逸終於想起三手老童的說明。
姜小路代替哽咽的娘親回答。「三年了,爹。」
司徒逸歎息,將妻子攬進懷裡。「拜託,娘子,我才剛醒,不要鬧水災嘛!」
姜小路望著娘和爹,決定讓他們獨處。
「我去煮飯了。」
「不行!」兩人同時喊。
「為什麼?」他實在搞不懂。
「因為……」姜綺瑤猶豫了一下,向丈夫求救。
司徒逸接收到妻子的目光,徐緩的開口。
「因為,君子遠庖廚。」
「爹,我可不可以不當君子?」姜小路沒轍的歎氣。
姜綺瑤轉了轉靈動的眸子,突然詭譎的一笑。
「可以,等你去醉陽山莊之後,娘准你不用再當君子了。」
司徒逸挑眉。「妳答應讓小路去醉陽山莊啊?」真意外。
「對啊!」姜綺瑤聳肩。原本還不太樂意的啦,不過現在卻很期待了,不知道司徒烈那傢伙吃到小路做的飯菜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呵呵呵……
「娘,妳笑得……很邪惡耶!」
「呵呵,沒有的事。」她揮了揮手。「小路,以後你喜歡做什麼就盡情的去做,喜歡進廚房做菜,就餐餐都做,不用再拘束了,知道嗎?」
「綺瑤……」司徒逸無奈的歎息。原來她是打算整烈啊!
「知道嗎,小路。」姜綺瑤當作沒聽到丈夫的話。
雖然覺得有點古怪,不過姜小路還是點點頭。
姜綺瑤笑得可樂了。「好乖。」
尾聲
送兒子上了醉陽山莊派過來的馬車之後,司徒逸牽著嬌妻的手,漫步在彩霞滿天的黃昏小徑上,往他們的小屋慢慢走去。
「綺瑤,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有些疑惑的皺著眉頭。
「沒關係,慢慢你就會記起來了。」她甜甜的笑。
她現在好快樂,丈夫恢復健康了,小路去幫她整司徒烈,替她出口怨氣,過兩天阿爹和娘就會帶著小琴回山上來,娘還會住上幾天。
對了,逸還沒見過小琴,看見她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因為他一直希望生的是女兒嘛!
「啊!」司徒逸突然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