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幹麼老是這樣大驚小怪的!」她氣悶的翻了一個白眼。
「那是因為當初我不在,現在我絕對不准妳做這麼危險的事!」
她撇撇嘴,正想嚴正的抗議,卻因他眼底的神情而閉上嘴。
他似乎對當初錯過的一切而遺憾,以至於這一胎才特別的……囉唆。
唉,算了,就依了他吧!
「是是是,遵命,相公。」
「很好,乖。」他獎勵的拍拍她的頭。
可他的動作和語調真的很可笑,讓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拜託喔!我又不是你女兒。」
他尷尬地瞪著她,冷哼一聲,轉身開始整理營地,準備搭帳篷。
呃,她是不是不該笑啊?
偷覷他一眼。他好像不太高興……
「欸,其實……你剛剛那樣子……很讓人……嗯……讓人挺窩心的……」啊!不行了,差點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閉嘴!」司徒逸咬牙冷斥。
乖乖的閉上嘴,現在姜綺瑤不敢再試圖「安慰」他了。
之後他就擺著這麼一張臭臉,對陸續回來的人詢問的眼神,姜綺瑤也只能聳肩裝無辜。
啃完司徒烈順道獵回來的野雉,趁著幾個大男人不知道在一旁嘀咕些什麼的時候,姜小路窩到娘親身邊。
「娘,妳惹爹不高興了?」
「為什麼是我惹他不高興,而不是他自己鬧彆扭呢?」
「阿逸怎麼可能會鬧彆扭!」姜老爹也走過來,坐在他們旁邊。
「就是說嘛!」姜小路也贊同。
偏偏他就是在鬧彆扭啊!
不過這句話她不敢說出口,因為那兩道陰森森的冷光已經掃過來,緊接著,他的人也來到他們身邊。
「喔,你們計謀研討完畢了嗎?」她乾笑地問。
司徒逸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誰說我們在研討計謀的?」
「不是嗎?看起來挺像的。」
「娘!」姜小路翻了一個白眼,最後決定抽身為妙,「爹,那個是要給我們睡的嗎?」他指向右手邊一處搭起的帳篷。
「嗯。」司徒逸僵硬的點頭。
「好。外公,咱們去睡覺吧!」起身拉著姜老爹的手,再抬起另一隻手對著不遠處的司徒烈招了招。「叔叔,你也一起來這邊睡啊!」
司徒烈猶豫了一下,與司徒逸視線相對,最後走向帳篷,今晚由他負責保護他們。
「我也去……」姜綺瑤察覺男人的臉色不對,打算先溜再說。
「妳哪裡也不准去!」司徒逸立刻將她扯回來。「烈也在那邊,所以妳只能跟我睡那裡。」他指向另一個帳篷。
「這……不太好吧,出門在外,有點……」
「我們是夫妻,而且恐怕要讓妳失望了,我沒有野合的興趣。」
嘎?野、野、野合?!
「嘴巴張那麼大,小心有不明蟲子飛進去。」看著她吃驚的表情,他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光是想像就覺得怪噁心的,姜綺瑤連忙將嘴巴閉上。
「你這個人在胡說些什麼啊!什麼讓我失望?什麼野合的?說得好像我喜歡在野地裡做那檔子事兒似的!」
司徒逸但笑不語,向後仰躺在草地上,望著星空。
姜綺瑤在他身邊坐下,望著他,心頭突然湧起一股滿足。微微一笑,她從地上跳了起來,順道拉起他。
「走,我們去睡覺吧!明兒個一早要進城呢!」
司徒逸望著她,被動的被拉著來到另一邊的帳篷。
「妳似乎很開心?」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我不該開心嗎?我有爹、有兒子、有丈夫,肚子裡又有一個新的生命,我是很開心啊!」她笑意盎然地瞅著他。「睡覺睡覺,我這個孕婦可得注重睡眠才行。」
她推他躺下,自己則在他胸膛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睛便不動了。
雖然有滿心的疑惑,不過……算了,她開心就好。司徒逸也噙著笑閉上眼。
「對了,衛琛和狄瑮睡哪?」她突然問。
「他們守夜。」
「喔!」不打算多問,她又閉上眼睛。
第八章
深夜,衛琛悄然無息地飛身過來,落在司徒逸身邊輕喚。
「公子……」
司徒逸立即睜開眼,眼底沒有半點被吵醒的惺忪,就好像一直是清醒的般。
「來了?」他低問。
「嗯,三個人。」
他點點頭,輕輕的將熟睡的妻子移開,抓來一床特別準備的棉被塞進她的懷裡,取代了他的位置,並順手點了她的穴道,以防萬一。
望向弟弟帳篷的方位,就見他也慢慢的起身,飛身而來。
「有動靜了?」司徒烈低問。
「嗯,只來了三個,烈,你回去小路他們身旁躺著,咱們以逸代勞,等著他們自己入網。」司徒逸吩咐。「記住,別讓他們醒來。」
「知道了。」司徒烈回到姜小路和姜老爹身邊,先點了他們兩人的穴道,才在一旁躺下。
「衛琛、狄瑮,你們就在這裡躺著。」司徒逸說。
「是。」
沒多久,黑暗中隱隱約約傳來掠草而行的聲音,漸漸接近營地,然後一人停了下來,另外兩人分別朝兩處帳篷而去。
當殺手毫不留情下手奪命的時候,司徒逸和司徒烈動作飛快的翻身一點,兩名殺手便以著怪異的姿勢定住,動彈不得。
緊接著,衛琛和狄瑮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那個立在中央的殺手飛去。
「可惡!中計了!」該名殺手怒喊一聲,飛身而起,手中的大刀與兩把利劍對上,鏗鏘一聲,綻出了些許火花。
另一方面,司徒兄弟則點了兩名殺手的氣海穴,廢了他們的武功之後,便靜靜的觀看衛琛和狄瑮與那殺手對招。
不過十招,司徒逸便已看出這名殺手不是他倆的對手。
果然,不到一刻,殺手便飛身退開來,射出兩把飛刀,結束同伴的生命之後轉身逃離。
司徒烈嘀咕了一聲。「嘖!真無聊!」
「衛琛、狄瑮,把這兩個垃圾處理掉。」司徒逸冷漠的瞪著那兩具屍體。
「是。」
「烈,你有什麼看法?」他若有所思的問。
「如果那三個殺手是鷹幫派來的,那麼我可以說,不是金幫主老了,就是楚流雲變笨了。」司徒烈冷哼。「不過我相信這種推論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他點頭。「楚流雲不是不知道我們兄弟倆的武功造詣到什麼程度,不太可能會讓金幫主派這種小角色來殺我們,而且……」
「他們下手的目標不是我們。」司徒烈接口。
「沒錯,我這邊這個下手的目標是綺瑤。」
「我這邊則是小路。」想到剛剛發現殺手目標是那個小鬼的時候,自己心裡瞬間勃發的怒氣,他不自覺的皺了眉頭。
「誰會要他們的命?」
「他們母子的存在礙到了誰?」司徒烈反問。
司徒逸臉色沉斂,望著弟弟。
「我告訴過你了,不是嗎?」司徒烈也回望他。「你的心軟再次為他們母子帶來麻煩。」
「我不想相信。」他無聲歎息,眼底有抹痛心。
「無所謂,查明之前,你可以繼續自欺欺人。」司徒烈冷諷。
「烈!」他無奈的喊。
「你回山莊的事已經傳出去,鷹幫也一定會再次出現找機會報仇,眼前你還是先想想要怎麼應付鷹幫,等鷹幫的事解決,再來討論也下遲,反正……老狗變不出新把戲!」
司徒逸有些錯愕的望著弟弟,對他的形容詞很是震驚。
「烈,他是我們的爹。」
「那又如何?」相較於哥哥的不願接受事實,他倒是看得透徹。「我一開始就警告過你他意圖不軌的,你偏不信!」自己專程跑這一趟,就是要告訴他這件事,如果早知道大哥這麼愚孝,他何必白跑這一趟!
「殺了小路和綺瑤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大概以為沒了他們,你就會重新回到他的掌控之下,當個聽話的乖兒子。」司徒烈嘲諷地笑,「誰叫他只是司徒家的贅婿,是個沒有實權的老爺,在山莊裡耍耍威風可以,可是要想號令醉陽山莊上百個據點,動用那些權勢財富,他卻沒那個權利!你在,他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你不在,便由我掌權,而我,並不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他冷漠的望著兄長。「名利、權勢,最容易腐蝕人性。」
「難道我該將醉陽山莊交給爹嗎?」
「就算你想交也不成,醉陽山莊是司徒家的,而爹,不姓司徒。」他們的爹是入贅的。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司徒逸煩躁地說。
「你可以想想他們母子,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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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在醉陽山莊高高的大門前,姜綺瑤的心在那一瞬間變得惶惶不安,彷彿在這高大宏偉的門後,即將有什麼事要發生……
垂放在身側的手突然被人握緊,她抬起頭來,便對上一泛著溫柔光芒的雙眸,她的心緩緩的放下,綻開一抹微笑。
「走吧!東西我會讓人送到懺園去。」司徒逸道,牽著妻子的手跨進那扇大門,姜老爹則牽著姜小路的手跟在後頭,司徒烈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