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最後一個紙袋放進紙箱中,向樂之站起身關起那個衣櫥,「那是他買的,我也沒有要帶走。」
她除了自己一開始帶來的東西以外,其他的她全都留下,她唯一能夠帶走的只有他們兩人生活的回憶。
「不拿也好。」以免看了又傷心,難得她會贊同傻樂樂的想法。
寫了張紙條,向樂之走進他的房間,放在他的書桌上,才慢慢的離開,最後,她在門邊留戀不捨的看著這個房間的擺設,然後不捨的關上門。
「樂樂,走嘍!」風映藍呼喚的聲音在大門外響起。
關上所有的燈,向樂之深吸了口氣,背過身去快速的離開,不讓自己有回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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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裡,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穿著一身休閒式西裝,悠哉的坐在兩人座位上,瀟灑自得的模樣讓店裡許多女性都忍不住回頭偷覷。
「唉∼還是台灣好!連空氣都清新多了。」成經山低啜了口香濃的咖啡,眼角還不忘瞄著四周不斷投射過來的愛慕視線,嘴角忍不住勾起得意的笑容。
「光天化日之下可以不要笑得這麼淫蕩嗎?」一道冷冷的女聲從頭上飄落,直接在成經山對面的位子上落坐。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成經山自動將她說的話當作沒聽見,也只有風映藍這個女人會形容他天下無敵的微笑為淫蕩了。
「怎麼了?難得妳竟然主動找我出來。」成經山喝著咖啡,小心翼翼的覷著她不善的臉色。
他就算再自戀,也不認為向來不把他自豪的男性魅力放在眼裡的風映藍,會突然性情大變,有這個閒工夫約他在外面喝咖啡聊是非。
「這張支票還給你。」從包包中拿出一張支票放到成經山眼前,風映藍咬著牙說。
把錢還給委託人,這可是她從來都沒做過的事情,成經山可是第一個!
「還我?為什麼要還我?」成經山一頭霧水,突然低喊了聲,開始胡亂猜測著,「那個小白兔最後還是不敢去,所以妳把這個委託金還給我?」
唉!他還以為那隻小白兔真的去了,害他躲到日本去,而且昨天回國到現在他都還不敢進辦公室,就是怕被秋後算賬呢!結果……看起來是多餘的了。
「錯了,她在你出國當天就去了!」風映藍冷著臉回道。
「咦,有去的話就好,幹麼把支票還給我?」把支票推回她面前,成經山笑著說:「拿去吧!」
「不!你把這張支票收回去,有人會很需要這張支票的錢去看醫生的!」風映藍笑得無邪,但是講出來的話卻讓成經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大小姐又怎麼了?誰惹到妳了。」他小心謹慎的問。
誰惹到我?很好!既然他自動的自己問了,那她就不用再拐彎抹角的說了。
「我說你手下那個什麼牧大設計師是心裡有病嗎?自己心裡不好過幹麼這樣折磨我們的樂樂,害她那天回來之後哭了一缸的眼淚不說,現在每天都鬱鬱寡歡的,整個人就像遊魂一樣四處飄,所以你說,你那個設計師是不是要負責任啊?」風映藍朱唇輕吐,臉上的笑容不減,但是罵人的話卻毒辣得讓人不敢招架。
成經山苦笑,要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
說是,會對不起自己兄弟,說不是,會直接承受風大小姐的怒氣,真是兩難啊!
「呃……風大小姐,宇航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妳就不要計較太多了。」兄弟畢竟是兄弟,他還是要先幫兄弟說話。
不是故意的?這句話挑起她更盛的怒氣。「不是故意的就讓我們家樂樂哭個半死,要是故意的不就得換我去墓園裡哭我們樂樂了?」
「啊哈哈……」他乾笑,不知道該如何響應。
兄弟,看來你這次麻煩惹大了!難以收拾啊!
「呃……我可以知道我那兄弟是怎麼欺負她的嗎?」光淚流成河這點實在有點抽像,畢竟花粉症也容易整天滿臉鼻涕眼淚的啊!
「哼!你說說看,我們樂樂好好的去那裡,第一天就被夾傷了手,第二天就送進醫院!然後每天為他做牛做馬的也就算了,人也被他啃得一乾二淨,最後他竟然把我們家樂樂當作寵物一樣關在家裡,什麼都不許做!這也就算了,就連我要找她幫我跑跑別的任務,他還臉黑得跟什麼一樣,重點是——最後他知道了是你出錢要樂樂去當他的短期情婦的時候,他竟敢開口要我們滾!」說到最後,風映藍更是憤怒得不能自己。
「可是……原本我的委託就是要找一個情婦給他,感覺上好像……」沒什麼不對啊!情婦不都做這些事情嗎?雖然最後他敢要風映藍滾這點真的有點太不知死活了……
「哼!男人只會為男人說話!」天下烏鴉一般黑!
「對不起!是我多嘴。」成經山很沒骨氣的馬上道歉。
「重點不在他做的那些事情,重點是,他為什麼要給樂樂他會愛上她的希望,最後又殘忍的剝奪了她的期望?假如無法愛上她,就不要假惺惺的對樂樂好,早點讓她死心不就得了嗎?」明知故犯才是那男人最大的罪行!
午後的陽光斜斜的照射進咖啡廳內,成經山無奈的歎氣望向窗外,逃避著風映藍指責的眼光。
「我知道了,不過這張支票妳還是收回去吧!」成經山頭疼的微蹙著眉,不知道自己一時的賭氣舉動竟然會造成這種後果。
唉∼看來,該是要去找自家兄弟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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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牧宇航的辦公室,成經山立刻感覺到,現在的牧宇航比他出國之前更冷、更沉默。
先不說他方才招搖的拎著兩瓶酒就這麼站在他眼前,光喚了他十來聲也得不到一聲響應,他也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嘿!老朋友回來了,你就算再忙,也可以打聲招呼吧?」
繪圖桌前依舊是沉默無聲,只有鉛筆和圖紙交錯所發出的沙沙聲回應著他的問話。
「好吧!其實我本來是想來懺悔有關於小樂樂來當情婦這件事的……既然有人不聽那就算了!」拎著兩瓶酒,成經山故作遺憾約又要往外走。
「你還敢回來?」終於,繪圖桌後,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出。
牧宇航抬起頭,銳利的黑眸直視著他,原本斯文的俊顏不過幾天,已經顯得憔悴,不復以往的俊美。
「我怎麼能不回來呢?總不能要樂樂那個小白兔當你一輩子的情婦吧!」成經山不正經的笑著,隨手挑開了酒瓶瓶蓋,倒在他自備的酒杯當中。
「她已經走了。」牧宇航冷清說著。
「我知道。」成經山自動在他辦公室裡挑了個最遠的位子坐著,「我今天有見過她的朋友了,也知道她從你家搬出來了。」
「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想到那個滿嘴謊言的小騙子,牧宇航就忍不住心煩氣躁。
「我?我沒有什麼話要說,我只是想給你忠告。」
「忠告?」他不解。
「沒錯!今天風映藍大小姐,喔,就是樂樂的朋友,她要你出門走路小心一點,小心會得報應!」這是後來他們談話最後的結論。
「會得報應的不是我,會是她們。」他不以為然,冷眼順便一掃,「還有你。」
「唉唉∼我說你未免也太死腦筋了點,你怎麼老想著樂樂欺騙你的事情,卻沒想過她為你付出了多少?」成經山也懶得繼續這麼跟他拐彎抹角的談,直接切入主題。
牧宇航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背過身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陣,「她們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畢竟我是委託人嘛!」成經山淺笑,「所以你打算要原諒她了嗎?」
「我從來沒說過原不原諒的問題。」牧宇航斂下眼,複雜百感的思緒在心中交錯。
經過了一夜的沉澱,他也弄清楚了不少的事情。
謊言,只是兩個人爭吵的開端,真正的問題源頭,是他沒辦法接受她竟是個可以為了莫名其妙的委託,而成為一個陌生男人情婦的事實。
說他古板無聊也好,說他不知變通也好,即使知道她在跟他之前,從來沒有給過任何男人,但是他還是會忍不住想,假如今天,有另一名的男子做出同樣的委託,她是不是也會如此溫柔的對待那個人?
「既然沒有原不原諒,幹麼把人家樂樂給罵哭回去?你都不知道樂樂為你付出多少……」成經山不經意的提起這個話題,試圖勾起他的興趣,只可惜他依舊背著身,不發一語。
「其實我當初找上風映藍的時候,她是不接我這個委託的,因為當時她們的人手不夠,而且她說她那裡是幫人解決疑難雜症但不是應召站,後來我要放棄的時候,是樂樂主動追了出來,她拜託我讓她接下這個任務,就算是委託費打對折都要我讓她接下,我一開始也只是因為好玩,所以了打算讓她試試看,我也沒想過她 什麼會這麼執著一定要接下任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