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不算我輸,行不行?你別再跑了!」他真追不上啊!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他的心好慌,好怕她就這麼從他的生命裡消失了。
「我既然猜輸了,就不會不認賬,我只是不懂,這些日子你是怎麼了,這樣不擇手段地想贏,你沒發覺自己變了嗎?你變得……除了勝負,眼裡已經看不見其他……」她歎了好長一口氣。「任十美,我們的比賽本來很有趣的,大家各出奇招,鬥智、鬥勇、斗毅力,可是……你想想最近幾個月,我們的比賽還能找出什麼樂子嗎?」
「我……」他承認自己是急功近利了些。「我只是想盡快迎你過門,沒有別的意思。」
「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我們才十九,未來還有很漫長的日子,何必局限於一時?」
「你不是男人,你不明白,焦俏,我愛你……幾乎是日思夜想地想要得到你。我沒有辦法忍受每天只能牽牽你的手、至多親吻一下,我受不了,我想要更多更多的你……我忍得非常辛苦啊!」
「你——」她殺將回來,狠狠瞪著他。「你滿腦袋除了那些下流事,就沒其他了嗎?」
「男女情慾、人之本性,何來下流之說?」
「再怎麼樣的本性,也沒有你這樣癲狂的。」
「那是他們身邊沒有一個最心愛的人,否則……焦俏,天下烏鴉一般黑,哪怕是你那些兄弟,我相信他們也讀過艷書、看過春宮圖,妄想過巫山雲雨情,只是他們還沒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所以暫時還能壓抑本性罷了,若讓他們遇上了,誰比誰癲狂,還是未知之數呢!」
「我不信,我那些兄弟才沒有你如此下流。」說是這麼說,但她心裡的火氣不知為何,一聽見他為她而瘋狂後,莫名消散了許多。
相反地,一股淡淡的欣喜在心底升起。能讓心上人為自己神魂顛倒,不就證明了他確實很愛很愛她?
還有,她是極有魅力的,所以他才會癡迷至此。
想一想,她又有一點點驕傲了。
「不信?那你回家去問問你那些兄弟們,他們想不想女人?平時都是怎麼解決的?」
「幹麼要問?」焦俏拉起他的手,拖他往焦家走。「你說所有的男人都會讀艷書、看春宮圖,那我們就去他們房裡找,若找到,我無話可說,反之……你就是個滿腦子情慾的大色狼。」
「什麼?」去翻她兄弟的「珍藏」,不好吧?雖然大多數男人都有那玩意兒,但沒人喜歡拿出來公諸大眾的。「等一下、等一下……」
「等什麼?你快一點。」她輕功一展,乾脆拖著他跑,現在別說停了,他們反而越跑越快。
任十美頭皮發麻,要真讓她的兄弟們知道那種事是他透露出去的,那他……天啊!他們絕對不會、也不敢責怪寶貝焦俏,但他們肯定要剝了他的皮!
「焦俏,未經主人許可任意進入他人房間,是很沒禮貌的。」
「那是別人家,在我家,我從小就在每一個哥哥、弟弟、叔叔、伯伯的房裡鑽來玩去,他們也沒反對過啊!可見他們是不在乎這種小事的。」說話間,焦俏已經帶著任十美來到焦府,她還懶得走大門,直接翻牆而入。
她帶著他,走到最近一間房。「喏,這是我大哥的房間,他那人最愛說教了,平時嚴肅得像個老夫子,我不信像他這樣的人也會看那種東西。走,我們進去找找,若找到,我就原諒你。」
啊!要翻未來大舅子的房間?任十美簡直要瘋了。
「焦俏、焦俏,要不咱們當今天的比賽不存在,比數還是九十八對九十九,好不好?」他真不希望以後被大舅子追殺啊!「你也把我剛才那些話忘了,我們——」
「你婆媽什麼?」焦俏根本不聽他說完,一腳把他踢入大哥的房間。「橫豎我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你若幫我,就一起找,否則,我自己也能找。」
她開始翻箱倒櫃,任十美苦笑,這哪裡是找東西,分明是拆房子嘛!
沒辦法,他算是被逼上梁山了,只得幫著她一起禍害焦家那些叔伯兄弟。
他是男人,總是比較瞭解男人,比起焦俏翻箱倒櫃半天啥也沒找著,他就在床鋪上摸索幾下,很快發現一個暗格,打開一看,果然都是一些難得的好貨色。
焦俏看到證據,呆了半晌,咬牙。「大哥!你個混賬!」她用力一跺腳。「只有一個,不算數,我們再找一個。」她就不信,世上真的沒有柳下惠。
任十美沒說話,反正得罪一個人是死,得罪兩個也是死,他豁出去了。
他們來到焦三哥的房間。焦俏說,他是個武癡,自小至長,除了練武,沒見他對什麼東西有過興趣。
但不幸地,任十美依然從他房裡找出了很多美妙玩意兒。
焦俏看著那堆春宮圖,牛脾氣犯了。「我就不信,滿焦家十幾號男人,卻找不到一個正人君子!」
結果他們把焦府男人的房間全都搜了一遍……嗯,焦父例外,因為任十美抵死不從。
開玩笑,得罪別人,頂多挨上一頓揍,萬一惹火未來泰山,他的美人兒就飛了。
也因此,焦父很幸運地逃過一劫。
第7章(2)
焦俏很沮喪,為什麼男人都這模樣,不管他們平時表現如何,私底下……她抬頭看任十美。「你呢?你也看那種東西?」
「相信我,等你出嫁那天,伯母也會幫你準備一份,免得新婚夫妻不解人倫,徒造憾事。」他安慰她。「焦俏,這種事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可怕。你想想,若你我的爹娘不喑人倫,豈有你我的誕生?繁衍後代這是每對夫妻都會做的事,你為何如此抗拒它?」
好像也對,食色性也,古人也這麼說過,確實沒理由排斥它。
不過她的心思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喜是怒。
她喜歡他珍視她、迷戀她,可是摻雜了如此重的慾望……那他到底是愛她這個人多一些,還是更愛她的身子呢?
她越想越煩,索性不想了,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今天的比賽我輸得心服口服,不過我現在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去尋你,繼續我們下一場賭局。」
「你真的沒事?」她的神情很不對勁耶!
「就說了沒事嘛!」她推著他往外走。「你先回去啦!有事改明兒再說。」
「可是……」他真的很不放心她。
「你不走,我自己回房嘍?」
「焦俏……」他還想再說些什麼。
她今天心情真的很差,轉身便往自己的繡閣走去。
「焦俏……」任十美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最終只能長長一歎,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焦俏,若你真不喜歡,我願意退回原地,就把這些年的比賽全數抹掉,我們重新來過,誰先勝一百場,輸者便得披上大紅嫁衣,嫁入對方家裡,這樣好不好?」
她沒有回頭,但陰霾的心卻似射入一道朝陽,烏雲漸散,又見一方晴空。
傻瓜!人生有多少個五年可以耗?就算他願意,她也不想啊!
她同樣真心喜歡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太刺激的事,畢竟,焦府裡放眼望去多是男子,他們怎麼可能教她人倫大道?至於那些僕婦,沒有主人允許,她們更不敢說了。
所以她對這些事完全不知,什麼也不懂,突然遇上如此刺激,才會一時接受不了,心生逃避。
但她絕對不會放棄任十美的,不管她再怕、再羞,只要事關於他,她都會鼓起勇氣去面對。
畢竟,他是她喜歡了四、五年的春閨夢裡人啊!
「十美,我們的比賽不會不作數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除非你我陰陽相隔,否則,我們一定會在一起……我……我不懂你說的那些,但我心裡同樣渴望這成績揭曉的那一刻,期待……期待……兩心相許、牽手一世……」說完,她飛快地跑了。
他甚至來不及表達自己的欣喜,並且告訴她,他會珍愛她一生。
他只能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那抹窈窕是他看慣的,始終迷戀,日思夜想。
但她說完那番心裡話後,耳朵通紅得似要滴出血來,美麗浪漫得像是西市裡賣的相思豆,點點滴滴都是情。
他瞧得癡了,心裡越發愛憐她。「焦俏、焦俏……你怎能如此率直,又這般可愛?」
他想,他今晚一定又會夢到她……不,只要是他的夢,無論是什麼樣的,會出現的女子永遠只有一個——焦俏。
他的愛也許有點卑鄙、獨佔欲太強,但絕對真摯而專一。
當任十美告訴家裡人,他跟焦俏的比賽已經進行到九十九比九十九,只差一關他就可以抱得美人歸時,全家人都樂瘋了。
當然,惜春例外。她傻了,任十美若娶焦俏進門,那她該怎麼辦?不行,她一定得阻止這件事,能坐上任少夫人寶座的人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