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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綠光

  「可是,我怕。」他粗嗄說著。他渴望的愛情,在她沒有保留的宣言中,落實了。「老婆,我愛你勝於自己,半點苦,我都不想讓你受,當然不想要你陪著我一起受罪,我想得到的,就是保護你,其餘的,本來就該是我承受的。」

  「我愛你也勝於自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就算有一天,她必須牽著他的手定到最後一刻,她也替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了。

  「真的?」混雜在臉上的濕潮,早已分不清是誰的淚。

  「那還用說?」

  「老婆,你願意再嫁給我嗎?」他低哺著,磨蹭著她柔嫩的頰。「我們還沒舉辦婚禮,我想要看你為我披上婚紗。」

  「不要。」

  「老婆∼」好狠,他受傷了!

  「等你病好了,再說。」偏不如他的願,不給他任何鬆懈的機會,讓他繼續追著她跑。

  話再說回來,他也真夠機車的,兩個人都在床上滾過一回合了,還問她這種笨問題,真想掐死他!若不是視他為老公,她會讓人這樣放肆碰觸,甚至還趁夜摸上他的床?

  是他笨,沒發覺她的心意,她也懶得提醒他。

  「我的病已經好了……」他對天喊冤啊∼羅王光,我恨你!

  那混蛋肯定是加油添醋地說了什麼,要不,他老婆不會這麼堅持,這麼死心眼地曲解他!

  「醫生說了才算。」她眉頭皺緊,不爽他竟還瞞著她,推開他,準備下床。

  「老婆,」最毒婦人心啊!他痛,咬牙,忍下,正色看著她。「想問?可以,走,我們去問志篤!」

  就算找不到羅至光那混蛋的行蹤,但志篤就住在隔壁房,想還他清白,還不簡單?

  「你瘋了。」現在都幾點了。

  「我哪有瘋?」他面潮紅,渾身緊繃到快要繃開,他痛到很想扁羅至光出氣。「再沒有比現在還要正經的時候了。」

  身體的春情勃發再加上老婆愛的告白,要他如何按捺得住?

  他體虛,但他有旺盛的激情啊!

  「你至少也先穿上衣服啊。」李淑兒吼著,羞臉快要釀出一缸的火。

  「我有穿!」獠牙冒出來,火快要爆開了。

  「沒穿褲子!」她吼著。

  「沒穿又不會死!」他也火大吼回去。

  「很難看!」丟臉耶,他這樣晃出去,大家豈不是都知道他們兩個剛才做了什麼事?他敢這樣晃出去,她馬上掐死他。

  他頓住,緩緩回頭,一副心神俱裂的模樣。「你嫌我?」

  「你聽不懂人話啊!」什麼嫌棄?只不過是有點礙觀瞻嘛!

  「你……」啊啊,他好痛心,原來他被如此地嫌棄著。

  「你在演什麼肥皂劇啦?!」氣死捏,這麼愛演,也要先穿上褲子再演啊,他這樣子,她都不知道該要把眼睛往哪擺了。

  「老婆——」

  「閉嘴!」不要故意叫得那麼大聲。

  突地——叩叩叩,不大不小的敲門聲響得那麼恰到好處。

  第九章

  兩人對看一眼,聽見門外有人喊,「我可以證明鍾離的身體確實是已經進入恢復期,不然的話,他剛才應該沒有多餘的氣力製造那些聲響。」說者王志篤倚在門外,懶懶地說明。

  兩人再次對看一眼,眼睛睜得很大。

  王志篤聽見了?聲音、聲音真的很大嗎?

  「淑兒,仔細想想就該知道,他要是身體沒好到一個程度,我怎可能准許他吃任何壯陽的藥膳?」他好意再提醒一下。

  鍾離也瞪得李淑兒垂下眼。

  「還有,夜深了,該睡了。」意思是說,不要再製造太多的聲響吵他,因為他就在隔壁,只隔著一面牆。

  等他離開,鍾離也終於忍不住地跳了起來。「你給我吃的是壯陽藥膳?!」哇哇大叫著以彰顯其怨。「我原本以為你是在幫我滋補元氣的……」頓了下,黑眸緊緊瞇起,問得小心翼翼。「我問你,你是不是有跟韓學儒說過?是不是有眼酒吧裡的客人說過!」

  說到最後,幾乎是肯定的語氣了。

  只因每個人看他的眼神總是透著難以解析的古怪,如今、如今總算是真相大白、沉冤得雪了!

  「學儒學的是中西醫學合併,挺懂一些中藥滋補,所以我就跟他說……」李淑兒小小聲地回答著。

  「你跟他說?!」啊啊,他男人的尊嚴,浪子的威風,不見了、不見了!

  「因為我以為你就快要……」死字太晦氣,省略不說了。「我想要替你留個子嗣,所以……」

  「直說嘛!」

  「這種事,你要我怎麼說得出口?」乾脆叫她去死還來得容易一點。「因為你之前都不碰我,所以我想,你可能……」

  「你不給我機會啊。」他可冤了。「上一回拒絕你,是因為我剛吃藥,全身軟得跟棉花沒兩樣,你要我怎麼上戰場啊?」

  更慘絕人寰的是,這陣子她拚命地補,補得他千萬雄軍,卻不給他帶兵出征的機會,知不知道他會內亂而死?

  「說什麼戰場啊?你小聲一點。」再吵下去,隔壁又聽見了。李淑兒羞紅臉,很想要一頭撞死在牆上算了。

  他扁起嘴瞪著她,惱她簡單毀掉他的英名。

  「對不起啦。」兩人對峙許久,她終於先低頭。

  「對不起哪一樁?」他涼聲問著,像個等人賠罪的大老爺。「就跟你說我病好了,你偏不信!居然、居然……」啊啊,英名一去∼兮不復返。

  「對不起啦。」她愛嬌地撲在他身上,笑釀一臉柔情。「你的病真的好了?」還是有一點點擔憂。

  「你說呢?」他蓄意拗著脾氣,別開眼。

  「真的好了?」她不死心地再問一次,扳回他的臉。

  他直瞅著她,啄了下她的唇,「真的好了,只要再追蹤五年,確定不復發,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痊癒了。」骨髓移植確定沒出現排斥,待靜養足夠,他便立即回國找她,身體雖虛了點,但還算正常。

  「真的?」

  「真的。」收起笑鬧心情,吻去她突然落下的淚。

  「那我是不是可以暫時不用擔心你會突然又不告而別吧?」她哽咽著,指的不告而別是死別。

  「不會的,我是為了與你團聚才回來,當然不走,死都不走。」雙臂將她收攏,彷彿是把全世界都擁入懷。

  「不要說死啦!」很晦氣耶。

  「你變迷信了。」他咕噥著。

  「隨便啦。」迷信也好,怎樣都好,只要他能好,要她求神問卜,她都願意。

  「那現在還要不要繼續?」他那可憐被冷落許久的兄弟啊。

  「可是志篤還沒睡。」她當然知道他意指何事,可問題是,隔壁鄰居才剛抗議過,想再繼續,總覺不妥,很丟臉捏。

  「誰理他睡不睡,明天就叫他打包滾出去。」妨礙他夫妻生活者,殺無赦。

  「喂,他是你的好朋友耶。」

  「就算是妹妹也一樣。」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鍾離也勾唇冷笑著。「明天叫她回美國。」

  省得中間老是卡了一盞電燈炮,嚴重影響他們夫妻溝通的情趣。

  「你怎麼這樣?」沒利用價值了,就一個個攆除啊?

  「還不是你搞的鬼,想要我同房,直說就好,幹麼玩這種把戲,要他們搬進來住。」別以為她那一丁點的心眼瞞得過他。

  「你都知道?」

  「你不想想我是誰?」想瞞他?門兒都沒有。

  「那你現在還氣不氣我跟學儒說你不舉?」

  「當然……」他頓了下,瞇起眸。「你說什麼?你說我不、舉?!」聲音又抖高幾個音。

  居然用不、舉這個詞!啊啊,不要做人了∼∼

  「對不起啦,我……」

  「說,你怎麼賠我?」他賊笑,像個被栽贓如今要求割地賠償的壞心大老。

  「我……」怎麼賠?問她,她也不知道啊。

  「簡單,把你的下半輩子賠給我。」瞧,他多寬宏大量。

  「咦?」

  見她還在發愣,鍾離也徹底糟蹋俊臉,把臉扯得又猙獰又邪惡。「說,你賠不賠?」

  「……」她很想笑,但又很想哭,好忙啊。

  「好啦,簡單一句話!」轉眼間,他舊度變身,像個拍賣會場上的主持人,準備拍板定案,「嫁不嫁?」

  李淑兒終於忍俊不住地笑出聲。

  「笑?」啊咧,他在求婚捏,居然笑他?不忘嘿嘿兩聲,威展他的邪惡。

  「你要干什……」

  「看著,我要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來不及說完,唇已經被他霸佔住,放肆挑情纏愛。

  早已整裝蠢動的慾望狂肆地長驅直入,強而有力地緊密貼合,教她難遏地粗喘了聲,正想抗議,卻見他警告意味濃厚地說:「說,嫁不嫁?你想讓我未來的兒子女兒成為母不詳的孩子?」

  她想抗議的話化為一陣笑意,他暗惱地啐了聲,更加強烈而蠻橫地直抵柔軟的濕潮底部,直到她再也笑不出來,直到她銀亮般的笑聲化為柔聲嬌吟,直到他滿足地將她捲入他精心布下的漩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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