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已經成年很久很久了。」他嘴角一垂,哀怨得要死。
「誰管你成年多久,給我上去!」命令如聖旨。
「老婆,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兒子。」給點面子,好不好?
「上去。」
鍾離也扁起嘴,在眾人訕笑的目光中悻悻然離去,滾回他的窩,爬上他的床,蒙上被子哀悼自己好可憐。
老婆好不給他面子喔!
奸幾次,想要跟她解釋病情,她卻都置若罔聞,根本不聽他解釋。
不知道是在氣惱他,還是厭惡他什麼。
但是,人家只是想她嘛,故意不吃藥,免得又糊塗入睡見不上她一面,誰知道她根本不想見到他……啊,是不是那晚他拒絕她,害得她自覺臉上無光,所以不想面對他?
可,若真不想面對他?她幹麼率兵霸佔其他客房,而後與他同房?
話說回來,雖然夜夜同寢,但她總是在他入睡之後才爬上床,待他清醒,正欲對她伸出魔爪時,她又急著下床去煮那教人作嘔的藥膳食品。
他想要延續那晚的激情啊,想要一層雄風壯志啊,可是老婆不依,他好痛苦。
他男人的尊嚴,他浪子的威風,全都一掃落地,還不給他上訴機會,他命苦,他好苦,好慘啊!
窩在被子裡哭訴她的無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中,突地發現有人掀開他的被,吻上他無助的唇,吻進他被傷得破碎的靈魂,吻得他精神抖擻、渾身來勁。
微掀眼睫,發現是親親老婆在夜襲他,他感動想要狂拋三泡淚以謝天地,然而此時此地不宜驚動愛妻,於是他僅以默念謝神。
吻,一路由唇滑落到下巴,輕輕的像陣風,若有似無地挑撥著他的情慾,逗擾得他毛孔緊張不休,男人的純陽慾望正引領企盼著,渴望她的滋潤。
他嚴重懷疑,愛妻總在他昏睡之後才對他下手。但,等到他睡死了,出手有什麼意義?他又沒辦法有所反應。欽,真的沒有辦法嗎?
畢竟他睡前藥裡帶著些許鎮靜效果,目的是要他好眠幫助身體機能恢復,通常藥效一起,不到天亮,他是不會清醒的。
天曉得,從他入睡到天亮這段時間裡,愛妻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壞勾當?
好壞,要做壞事也不找他一道,想玩他,也要等他清醒啊,他也很願意扮演死屍任她玩弄到底啊。
怎可以這麼沒人性地剝奪他的快樂?
心裡正怨著,卻驀然發現她的吻逐步往下滑動,正一步步地接近他生命的泉湧,那溫熱的唇舌帶著電流急竄過他的心窩,凝聚出漩渦,暈眩著他的神智。
老天啊,他的親親老婆何時變得如此大膽又狂放的?
她怎麼突然變了個樣?成了等他入睡後才行兇的摧草大盜?
清醒時,對他,她根本是愛理不理的,怎麼到了晚上,竟熱情如火的教他快要把持不住?
他好愛,可是下次能不能找他很清醒的時候?
「有了。」
身下傳來親親老婆頗為滿意卻又帶著羞怯的低喃,還在扮死屍的鍾離也眉頭微蹙,不解極了。
什麼有了?
還在疑惑中,耳邊傳來陣陣窸窣憲聲,像是衣料的摩擦聲,正打算偷偷張眼偷看時,灼燙的慾望被柔膩潤軟的熱情緊密包覆,那麼濕潮地將他收攏到最底,差點把低啞悶聲給滾出喉頭。
啊……要命,真是要命∼∼他是要繼續扮死屍,還是反撲為虎?
他會瘋掉、他真的會瘋掉。
但,他必須忍,至少不能在這當頭被親親老婆發現他是清醒的,要不難保她又要丟下他不管。
可,當她酥人魂魄的嬌吟難遏地自緊抿住的軟唇逸出時,他的理智在瞬間不翼而飛,一個轉身將她反壓,將驚僳的慾望埋進最深處。
「啊……」一陣天旋地轉,李淑兒淺喘不休,還搞不清楚狀況,便發現原本教她給壓制在下的男人竟易位為主,在她體內放肆地律動,狂綻著強悍的律動,近乎粗魯地在她眼前堆疊出爆發的火花。
她難以隱忍地尖叫出門,脫序的嬌吟猶若最勃發的催情劑,引領著他跌入恍惚的世界裡。
兩人交疊共享著爆發的甜美暈眩感。
良久——
「你還沒睡。」她的聲音是有點懊惱的,但神情卻是繾綣。屬於他的氣息濃厚的包圍著,那是讓她思念欲狂的氣味。
「睡了。」他貪戀著兩人交纏的滋味,仍是深埋著熱情。
「騙人。」想起自己大膽的行徑他全一清二楚,她就有股衝動想死。
真是見笑死了!
「真的,後來才醒的。」聲音低啞中挾帶沉著醇厚。「要不是我今天沒吃睡前藥,恐怕就算你把我玩到死,我都不會有反應。」
說到這,他真忍不住要埋怨了。
就說嘛,沒事搞那些烏漆抹黑的藥膳肯定有鬼,事實證明,她在替他養身啊,既然要他養兵千日,就得給他有用在一時的機會嘛,趁他昏睡再夜襲,算什麼英雄好漢,又有什麼好玩的?
精銳雄兵出不了閘,他要如何一雪前恥?
「你居然沒吃藥?」她跳了起來,卻被他壓下,瞬間的拉扯,在彼此體內再燃戰火。
「我好得很,根本不需要吃藥。」他抽了口氣。
「你應該要準時吃藥的。」李淑兒哪裡懂得他的苦,在他身下掙扎著,直到感覺那股狂熱填滿她的深處,她才傻氣地看著他。
「我要是吃藥,可沒辦法這麼熱情。」通常都是一覺到天亮的。「我們已經好久沒這麼瘋狂,感覺真好。」他知道她為什麼會夜襲他了,要不是怕惹她生氣,其實他也很想這麼做的。
「鍾離……」因他的存在,身體變得敏感,她淺喘不休。
「噓,別這樣叫我,你會害我失控。」他粗嗄低喃著。
「我寧可要你吃藥。」舔了舔唇,努力漠視他燃起的火焰,卻發現力不從心,甩了甩頭,又吼,「你要乖乖吃藥啊,你到底還要我多擔心?」
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啦,能跟老天多偷一天就算賺一天,哪怕是能多一分鐘,她也不嫌少。
「淑兒,我跟你說過幾次了,我的身體沒問題,已經接受過骨髓移植,進入恢復期,只要每年追蹤,不會有問題的。」要他說幾次,要不要他身體力行,證明他生龍活虎到慾求不滿的地步?
「你還在騙我?」都什麼時候了,還要騙她?
「我說的都是真的!」相信他啦,他的表現還不足以證明嗎?
其實,這幾天他一直在找機會,想要導正羅至光給她的錯誤引導,可是她老避著他,好不容易現在逮著她了,不趁這當頭說清楚,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瞪著他。
他一臉無辜,說:「天地為鑒。」
「好,我問你,你當初為什麼要離婚?現在,你應該可以給我一個正確答案了吧。」
鍾離也含怨瞪著她。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質問快要臭酸的問題。
「不想說?」她瞇起美眸。
見她做勢要離開,他想也不想地坦白。
「什麼病?」
「我生病了。」其實,這有什麼好說的?她不是都已經從別人嘴裡得知了嗎?
「什麼病都不重要,我已經好了。」乖,別太掙扎,他會很難過,意猶未盡的火花在狂燃啊。
「你有沒有好,是醫生決定的,不是你說了算。」怒瞪著他,一把火燒在胸口,讓她忘了兩人正在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關鍵時刻裡。「你要真是好了,你會在酒吧裡隨便被打昏嗎?」
這鐵一般的事實就血淋淋地擺在面前,他還想要狡辯什麼?若不是想替他傳子嗣,她還捨不得這麼傷他精氣神呢。
「你是不是嫌棄我現在很沒用?」他扁起嘴。
「什麼意思?」沒用兩個字,在這當頭可是很敏感的。
「就是很輕易地就被人打昏……」他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偏又帶著欲蓋彌彰的氣味。「但是我必須先聲明,我不是被打昏的,只是有點頭昏而已,我只是沒睡飽,要是現在再打一場,我肯定輸不了。」
「還打咧?真想要我守寡?」再打,就把他打成殘廢,關起來,綁在房裡,軟禁他。
「我不會讓你守寡的。」為了她,他拚命地跟老天要時間,拚命地借,拚命地偷,只要活得過眼前的關卡,他可以拿他的一切兌換。
「說得真好聽。」垂眸,鼻音漸濃。
「談情說愛,不加甜言蜜語,多無趣?」他戲譫笑著。
「真敢說呢,當年說離就離,哪來的甜言蜜語?」
「老婆∼」一定要在這個時候算舊帳嗎?老公好苦。
「你一知道自己有病,說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積壓三年的酸苦在瞬間爆發開來。「我是你的妻子,卻不是你能夠依靠的人,到底是你不把我當妻子,還是你根本就認為我不是個能有難同當的人?」
「老婆,」鍾離也歎了口氣,愛嬌地摟近她。「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我告訴你,鍾離也,我可是很愛你的,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權勢和名聲,我要的是一個可以和我白頭到老,愛我一輩子的男人,只要你能夠做到這一點,哪怕是要我陪著一起死,我都不怕!」倔強的淚水潤濕了他緊貼的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