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來到現在已經三分鐘了,他就只顧著在研究室裡走來走去,一臉困擾的樣子,死皺著眉頭,卻一句話也不肯講。
可糟糕的是,這男人是個性感尤物!
他只是在走路而已,就已經讓室內溫度升高到足以拿來當地球暖化效應的佐證。
簡單高雅的白襯衫熨貼著寬厚的胸膛,已經夠令人看了心跳加速,更別提那移動中結實的修長大腿,有力而篤定的邁步,實在讓她……口乾舌燥、呼吸困難。
「你只是要表演走路給我看嗎?」花初晴終於忍不住問。
聽見她的聲音,他好像才回過神發現她還在研究室裡,終於站定腳步,銳眸凝著她,打算問清楚。
可是要問什麼?從何問起?他問了有什麼用?他完全不知道。
於是發言前禮貌性的凝視,再度繁殖成漫長的沉默。
該死!
他身材很性感,連臉都帥得不可理喻,到底是有什麼毛病啊!
「卓照時,你到底要說什麼?要不你就開口,要不就讓我走!」一分鐘過後,花初晴再度抓狂。再這樣看下去,她恐怕無法控制自己。
「我……」他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只抓住閃過腦海的瞬間思緒開口,「你明知道我那時候沒有算!」
「什麼時候算什麼?」她聽得一頭霧水。
「上床的時候算次數。」
卓照時直接而理直氣壯的辯駁,好像在捍衛自己的論文似的,一點也沒察覺眼前那張艷麗小臉迅速漲紅。
「你應該知道我那時候根本沒有心思想那些,我那時只顧著……」
「閉嘴!不准說下去!」花初晴摀住耳朵,羞憤欲死。
他再一次把玩笑話當真了,他不但當真,還很認真地試圖分析解釋給她聽。
天啊!誰來救她!
「可是我真的沒有算,那時候我明明正在……」
卓照時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解釋清楚,話還沒往下說,嘴巴突然被一隻小手給摀住,不知何時花初晴已經衝到他眼前。
「不要再說,停!」她抬起小臉惡狠狠地瞪他。「那是一個玩笑,不是真的!你饒了它吧,不要再問,也不要叫我解釋了。」
「但是……」
他拉開柔軟小手,垂眸看著不及自己下巴的嬌小甜美人兒,想說的話都在腦海裡糊成一片,軟綿綿的,空空的。
花初晴似乎也意識到了過近的距離,和手掌被他執握時,所傳來細細麻癢的感覺,她呆看著他性感的薄唇一張一闔著,還想講些殺風景的話,深邃的黑眸卻已經勾走了她的魂魄。
氣氛慢慢變了調。
呼吸變得沉重,吞嚥變得困難,臉頰發燙、頭發昏。
可惡!
她踮起腳尖,一點自制力也沒有地勾下他的頸項,情不自禁堵住了他的嘴,堵住了他想說的話。
當她柔軟的唇瓣貼在自己嘴上時,卓照時長軀一震,愕然幾秒,毫無反抗能力地跌入她甜美誘人的味道裡。
他太想念她的觸碰了。
他渴望得太久,久到幾乎要以為先前的一夜纏綿只是一場夢。
將她圈入懷中,奪回掌控權,急切釋放著壓抑多時的情感,他一次又一次地吻著她,彷彿永遠要下夠似的。
大掌將她緊緊壓貼向自己,生伯她消失不見。
天啊,她覺得自己融化了。
他的氣息那樣好聞,嘴唇那樣堅毅柔軟,吻起來好容易上癮,還有被他圈抱在懷裡,她覺得自己好小……
或許是他們對彼此都想念得發狂,所以這一吻,吻得太久,直到他失控地有了反應,才讓花初晴驚醒。
「啊……該死。」她連忙放開他,退離好幾步,捂著遺留著他溫度的嘴唇,微微喘息。
卓照時一臉困惑又尷尬地站在原地,看著臉頰紅撲撲,神色卻很懊惱的小女人,忍不住聲音很僵硬地問:「你也對莫克這樣嗎?」
「沒有,當然沒有,怎麼可能?!我又不是色情狂!」花初晴狠狠瞪他。「你是唯一一個。」
他們之間的關係,簡直就像古代員外調戲婢女一樣,好色員外一而再、再而三地壓抑不住獸慾,看見有幾分姿色的婢女,非得去摸一下、嘗一口,完全沒有節操可言。
但問題是,她怎麼說也該扮演婢女,怎麼會淪落到好色員外這角色?
好悲哀!
「那為什麼不找我假裝你的男朋友?」雖然聽到自己是唯一一個時,卓照時內心終於平衡一點,但他還是忍不住問:「莫克比我好嗎?」
「你都聽到了?」花初晴歎了口氣。「莫克沒有比你好,但你真的真的不是我的型!我爸不會相信的。」
「那你剛為什麼又親我?」
「因為我是禽獸,我迷戀你的肉體可以嗎?」
第五章
男人不可靠。
每個都一樣!
「那……你是怎麼認識小晴的?」
「哈哈哈。」球棒一陣亂揮。「就是這樣啊。」
「什麼意思?」濃眉一挑。
「你也知道的嘛,」球棒三百六十度晃了一圈,最後定在桌上。「就像一般人那樣。」
「哪種一般人?」
「哈哈哈。」球棒在空氣中再次揮動。「就像你跟小晴的媽媽那樣,一般人嘛。」
「你是說,你也是在越戰的時候替美軍當臥底情報員,結果被同伴出賣,遭到嚴刑逼供,最後拖著半條命設法逃走,可是回程飛機遭襲墜落海裡,被一個漁村的女孩子——也就是我女兒撿回家,後來失憶住在她家,最後日久生情?這樣的一般人?」
「呃……」球棒停在半空中,神情錯愕。
「爸,」花初晴感覺無力、無奈雙管齊下,恨不得一頭撞死。
她信錯人了!
莫克先前死不肯套招,信誓旦旦一定可以靠著他的天才智商,跟他對模糊理論深刻的研究搞定她父親。
可是,顯然錯了。
她這位精明老爸一點也不欣賞他的模糊亂扯。
「這人是假的。」父親直指莫克,毫不給面子地一語道破。
「哈哈哈,你看出來啦?」球棒一敲,莫克毫無悔意,「不過我人是真的,只有男朋友這部分是假的。」
「莫克!」花初晴恨不得手上也有球棒,能將他一棒打昏。
「小晴,你太令我失望了。」葉鎮海陰森森地瞪向女兒,轉頭拂袖而去。
老爸,他……他生氣了!被老爸那記眼神震懾住,花初晴覺得一陣涼意竄起。
老爸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
她幾乎可以想見未來一年內,她所有的自由時間都會被相親填滿。
「小晴,你爸還滿幽默的嘛。」沒察覺身旁人兒的悲慘心情,莫克撫著下巴分析著,「居然能扯到越戰,我想這麼有幽默感的人一定也能明事理,你追上去跟你爸爸撒嬌一下,他氣消了也就好了。」
「你不懂啦。」花初晴抬起含恨嬌眸,「那不是他的幽默感,那是他的回憶錄。」
語畢,拋下一臉愕然的莫克,她追出辦公室。
盼望一切還有挽救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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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女兒真是太不像話了!
壓根沒有把他這個做爸爸的當一回事!
要她找個好男人交往也是為她好,她從小媽媽早逝,他跟長子元之又忙於事業,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她,讓她一個女孩子孤單成長,他一直都心有愧疚,所以希望她能趕快找個好對象,有自己的家庭,享受更多親情溫暖,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為何他一番苦心,換來的卻是女兒絕情的謊言相待?
真是令他太失望,太痛心疾首了!
就算女兒還不想結婚,難道不能好好地跟他溝通嗎?他有這麼難以溝通嗎?好吧,他承認自己的確不容易被說服,但這寶貝女兒花點時間說服他有這麼難嗎?
「唉!」歎了口氣,葉鎮海知道等下女兒會追出來解釋,所以他還不能走,只是,也不願意讓女兒這麼容易又用撒嬌帶過。
做父親真難!
葉鎮海走進了一間儲藏室,熟練地找到了密門,伸手讓靜脈辨識器掃過,一部隱藏電梯在眼前開展。
這是只有幾個核心人物才知道的Z館地下室入口,其它人就算曾經耳聞,卻從未證實,連小晴應該也都不清楚。
被氣壞了的他決定小懲女兒,讓她找上一陣子。
踏出電梯,葉鎮海再度做辨識,經過幾道門走向地下室裡的會議室,歷經第三次辨識才進入,他一推開門就看見裡頭有人。
是一個年輕男人。
葉鎮海瞇起眼眸,對方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搭理他,隨即專注於自己的世界,逕自在超大型白板上,刷刷刷地迅速寫下一串又一串的符號與數字。
這男人身材修長,下頷有著因為過度工作而長出的胡碴,身上的白襯衫皺巴巴的,表情時而深思、時而嚴肅.
他拉了張椅子坐下,認真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這人是誰?
根據小晴的介紹,今天Z館唯一缺席的是負責人卓照時,不過據聞那是個非常嚴謹、一絲不苟的男人,形象與眼前這個看似不修邊幅的男人並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