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那哥哥好沒道義!竟然跟我說,幫我可以,血羽翎他卻是志在必得。他竟然真的綁了我,就在他那幾個狐群狗黨面前審起我來了!若不是雲仰在,我真要被他欺負到底。」
天無痕嘴巴開開,最後決定什麼都不好說,於是閉上。
「他自己要什麼有什麼,哪裡還差那些秘藥武學?分明就是好事而已!幸好沒讓他知道所謂的『絕世武學』是什麼,不然豈不天下大亂?你要是跟我爹爹通信,定要幫我跟他告狀。」
雲仰頭有點痛。
「後來呢?」
柳沁這才想到自己正在真心話大冒險,趕快繼續冒險說真心話下去。
「後來也沒什麼。我們一路遇到險關,你對我不離不棄,」她的臉又是一紅。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啦!毛頭子它……」
「毛頭子?」
「唆,就是那狼。」天無痕咳嗽一聲。
當一隻狼都來算計他時,雲仰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毛頭子不敢真的吃人啦!它就是帶著幾隻孤狼在北境上作點小亂,傳點風聲出來而已……」她越說越小聲。
「我都陪著你到了葛魯庫司,你還要再算計一次?」雲仰突然又惱怒起來。
「我……就……想……」她頭越來越低,不敢說話。
她這輩子沒有這麼做小伏低過,想想自己也滿委屈的,頭低低的眼眶紅了。
雲仰看她一張快哭的臉,又好氣又好笑。
「唆!是老夫堅持要試試你的人品,怪不得沁兒,怪不得沁兒。」天無痕出來打圓場。
「雲仰……」柳泌突然輕輕地開口:「我們在山道之前,你對我說,你要做俯仰無愧的事,你可知道我當時聽了有多歡喜?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男子。」
一個女子衷心想望的夫婧,不過如此。
雲仰低頭看著她,心頭複雜無比。
最後,他只是長歎一聲,輕輕牽住她的手。
「這傳國玉璽取出之後,不能送回朝廷手中嗎?」他問。
天無痕搖了搖頭。「當今皇帝弒兄逆父,如何能讓他名正言順?無論當時是何人又是如何將傳國玉璽送至積仙族手中,該怎麼處置它不是我們幾人能決定的。須得取了出來,讓積仙族人自己做決定。若他們不欲再與皇室有所瓜葛,將玉璽另藏他處是最好的做法。」
天無痕嚴肅地看著他。「如今你已經知道所有的事了。老夫原也不能強人所難,雲公子,進入秘境取出玉璽一事,你可願幫忙?若是不願,老夫也只能另想他法,只盼你不要將這樁秘密傳與他人。」
雖然江湖中人只知來秘境找異寶武學,然而,只要有朝一日,傳國玉璽之事傳了開來,任何參與藏寶一事的人終生都不得安寧。
他承擔得起如此的重責大任嗎?
雲仰突然直直走向屋外。
他仰頭看著天空,無論千百年已過,千百年將未來,這一輪明月永遠高掛天上,笑對人世間的紛紛擾擾。
明月可以清高,人間卻無太平。
他今夜知曉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若這秘密傳出去,天下間又要生多少橫禍,死多少蒼生?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天際漸漸泛白,露水沾了他一身。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慢慢走回屋裡。
「前輩,您希望晚輩何時動身?」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