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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陽光晴子

  但這是下下策,而且等待的時間太長了,他的耐心有限。

  提到這件事,瑞濱就一臉為難,「但塗大人那老傢伙一直不肯簽,偏偏他是先皇倚重的老臣,他不簽,有許多官員便有所倚仗,跟著下簽。」

  他冷眼獰笑,「給個罪名,要地方官參他一本,敢跟我為敵,就要付出代價,殺雞儆猴,看誰敢不簽!」

  「奴才馬上去辦!」

  瑞濱退了下去,鈞王獨坐室內,一片靜寂聲中,突然,「砰」的一聲,他握拳重擊桌子,不過眨眼間,半張桌子就斜傾倒下,杯盤乒乒乓乓掉落一地。

  一張冷峻的臉因為扭曲而變得猙獰,他咬牙,「一定!一定把你除掉!」

  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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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二十五隻羊、三百二十六隻羊、三百二十七隻羊……咦?怎麼突然冷颼颼的?」

  皇宮寢室內,言宣兒躺在床上已好一會,就是睡不著。

  她無聊的數起羊,但還未等到周公飛棋,就先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刺骨涼意!

  她皺起柳眉,搓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坐起身來,再拉開帳簾,就見到窗戶半掩,簾布被吹得飛捲老高,冷冷的風就這麼灌了進來。

  她下床走到窗邊,將窗戶關小,就見宮殿外一排宮燈明亮,月兒高掛天空,四週一片寂靜,靜到她心中的傷感排山倒海的湧上。

  她眼中泛淚,回到床上,拉起被子蓋到脖子,屈膝坐著。

  她能代替金言當這個女皇嗎?搖搖頭,肯定不成的,治國是何等大事!

  她沒能力啊,對東風皇朝更是一無所知,當一國之君,得日理萬機,而且,電視上演過的,皇室規矩多如牛毛,累死自己不打緊,萬一把國家百姓帶入貧瘠困頓的境地,她就罪過了!

  所以,她應該誠實說出自己的身份,讓有能力的人來當家作主,是吧?可然後呢?她這個現代人要何去何從?

  「我快瘋了!」

  她氣惱不己的再次躺回床上,但翻來覆去——

  「可惡!」她懊惱的又坐起身來。

  怎麼睡得著嘛!除了晚上習慣工作外,這會還多了這件棘手事,搞得她心煩意亂的,還有大白天時,嚴倫竟然就讓她趴在桌上睡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肚子咕嚕咕嚕叫,她才睡醒。

  品淮和誼蓉說了,「攝政王有交代,不要驚擾皇上。」

  什麼嘛,是故意整她吧,害她睡到腰酸背痛,睡太飽,現在能幹麼?

  對了,晶淮告訴過她,為了方便輔佐她,嚴倫已從他的鎮王府搬入宮中,與她的寢宮極近。

  所以,她現在可以將他宣來商量商量是吧?國事,捨他其誰?

  她立即下床,把掌燈的兩位宮女叫進來吩咐。

  「女皇現在要召見攝政王?是!」值班的宮女有些遲疑,畢竟此刻三更半夜的,攝政王可能已經入睡,但君王有令,她們也只能照辦。

  言宣兒本以為把對方從床上挖起來再穿衣服也要一點時間,沒想到,她才將外衫套上,嚴倫就衣著整齊的出現了。

  「你還沒睡?」

  她滿驚訝的,而且對方顯然還未沐浴,因為衣著仍同白天一樣。

  「準備一些書籍資料,好幫助女皇早早進入狀況。」

  他答得淡然,但太后在交付他輔助新皇治國的重責大任時已表明,金言年幼驕蠻,所以,很多重要決策勢必要他把關,因此,有些奏摺在她批閱後,他得再重看一遍,夜夜挑燈夜戰,也已成為習慣。

  她深吸口氣,看著兩名宮女,「你們到外頭守著吧,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是。」

  兩名宮女退下,她稍微放輕鬆的看著端坐她前方的嚴倫。不知道即將出口的話,對方會做何反應?

  「時間很晚了,如果是宣我進來大眼瞪小眼,恕我無法奉陪。」嚴倫說完,起身就要走。

  「我說、我說!」她急忙閃身到他身前擋路。這傢伙比她想像的沒耐心嘛。

  「呃,我要說的是,你何必那麼麻煩?既然我們是未婚夫妻,而你又這麼優秀,然後,出嫁從夫——」她說得語無倫次,實在因他那雙黑眸愈瞇愈細,但從細縫間進出來的怒火卻愈來愈熾,她感受到壓力耶。

  「意思是,你一點都不想坐龍位?」

  她尷尬的乾笑兩聲,略顯無措的點點頭。

  所以,她大半夜的要宮女將他請來,就為了這件事,他氣壞了,但努力的克制沸騰的怒火,語氣平靜的問:「你是認真的?」

  既然都開口了,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是,我自認沒有治國的本事,何況,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是嗎?」她猛嚥口水,想從他深沉得不見波動的黑眸瞧出些情緒,但什麼也看不出來。

  「那女子該做什麼?」

  她皺著眉頭,古代的女人好像是——她點著額頭,絞盡腦汁的想著,陡地眼睛一亮,「相夫教子!」

  「我明白了。」他面無表情的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她身前。

  她也跟著起身,眼中含笑的看著他,「你真的明白了?太好了」

  「對!我明白,說了這麼多,又在半夜把我找來,不就是想做一件事而已!」

  「一件事?」她突然發現他的表情不太對勁,英俊的臉上既冷漠又有對她的厭惡。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對,你希望的,不就是早點成親,早點成為我的女人?就這樣吧,我們先行洞房,然後,你就乖乖的做你的女皇,不要再說那種幼稚不做的話!」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粗蠻的將她拽到懷裡,她嚇白了臉,急急的推開他,瞪大了眼,「你在生氣?為什麼?」

  他黑眸半瞇,「你還膽敢問為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相夫教子?我這段日子的苦心輔助,得到的就是兩句話?」

  「我——」她可以喊冤嗎?

  他頻頻吸氣,才能壓抑住將她抓來狠狠打上一頓的衝動,再次上前,他神情凶狠的揪著她的手臂就往床走去,他不能打她,但他可以做一件事——

  「幹什麼?幹什麼?」她慌了,與他掙扎拔河,但她哪是他的對手。

  「做你想做的事,反正,從你用計讓太后賜婚的那一天起,就是為了得到我,現在貴為女皇,還有什麼不能做?」他粗魯的將她拽到了床邊。

  她嚇壞了,腦袋搖得像博浪鼓,「我錯了!我錯了啦,我會好好當女皇,而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睡覺!」

  她喘息著,額上冷汗直冒,看他冷冷的瞅著她,她只能趕忙舉起右手,「我發誓,真的,我要睡覺,再不睡,明天上朝會遲到的,讓我睡吧,拜託,你不相信?我可以跪下來!」她一點都不想在古代「轉大人」,何況這傢伙像凶神惡煞上身,會憐香惜玉才有鬼。

  實在不明白她在搞什麼?他似乎愈來愈不瞭解她,但她眸中的緊張與驚慌是騙不了人的,她真的害怕他會跟她提前圓房!

  「希望你是真的想明白了!」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嚴倫轉身走人,連該有的君臣之禮都免了。

  他一走,她雙腿一軟的跌坐在床上,「砰——」的一聲,再往後倒,把雙腿也移到床上,呈大字形的靜靜躺臥。接下來呢?言宣兒。

  唉,她從不是杞人憂天那一掛的,可這會怎麼辦?沉沉的夜,她陷入無邊無際的孤寂裡,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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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輔導的人想哭,輔導的人心情又會好到哪裡去?

  嚴倫在第二天就刻意離宮,回到鎮和王府,一來放手看看沒有盯梢的金言會不會安份的當她的女皇?二來,也是想試試她的能耐。

  只是,他派人送口信給福康,要他在白天即刻喬裝太監近距防保護並觀察女皇,沒想到——

  「啟稟王爺,屬下到福康的住處找不到他,留了紙條要他跟我聯絡,但已經一天了,他沒跟我聯絡,紙條也留在原處沒動。」

  怎麼會?他蹙眉,「繼續找,一定要找到他。」

  「是。」

  嚴倫抿緊唇,不得不再從府中調派另一智高手守在皇宮秘道出口,接下福康保護女皇的工作。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福康一直是他很倚重的心腹,過去從沒有這種情形發生,而且一連找了三天,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回報,難道真的出事了?

  但是,福康若犧牲,毫無功夫自保的金言為何能毫髮無傷?

  王府的後花園裡,嚴倫獨坐亭台,神情凝重。

  「真難得,你竟然回來,聶總管說奉你之命邀我過府一敘,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而且,一待就待了三天,咱們嬌貴的女皇怎麼會讓你晾在這裡,沒來騷擾?」

  樹影搖動間,嚴倫的過命兄弟曾子璇笑容滿面的走進來,大大方方的在嚴倫的對面位子坐下,被稱為「逍遙王」的他,方面大耳,有著健康爽朗的黝黑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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