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薇薇聽不懂,一臉困惑,但曾子璇是嚴倫的好兄弟,從對方看著女皇的眼神,他用膝蓋都能想到好兄弟想做什麼。
馬車簾幕不再晃動,所以,外面的人什麼也看不到。
宮女和侍衛們很有默契的守在馬車四周,個個眼角帶笑,似乎都猜到裡面在做什麼。
不過眾人皆知,言宣兒卻不知,靜謐無聲的空間裡,她傻愣愣的看著嚴倫俯身,那張俊俏的臉孔離自己愈來愈近,直到攫取她的唇。
老天,她的味道竟如此甜美,明知外面有一大堆人,但他無法淺嘗即止,反倒眷戀的愈吻愈狂野。
言宣兒低聲嬌喘,只覺得全身酥軟,無助的癱坐在椅墊上。
終於,他緩緩的放開她的唇,愛戀的大手輕撫著她的臉,看著美眸迷濛的她,他的目光更柔了。
「我得去找子璇,他好像知道塗家的事,所以,你先回宮去。」他的聲音低沉,目光又柔,她臉兒紅紅,只能點點頭。
嚴倫先行下車,不一會,馬車即緩緩前行,但令她錯愕的是,外面傳來如雷的歡呼聲。
「女皇萬歲!」
「萬歲!」
她偷偷的拉開簾幕一小角,竟見到一張張笑臉,她看著,忍不住的笑了。看來,她剛剛做對了,所以,老百姓們如此開心,嚴倫甚至吻了她……
天啊,錯了,是她先轉身飛撲向他的,好丟臉啊!
可是他為什麼親了她?他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這門婚事的?
而且,古代人不是有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他的吻竟如此火熱?
回宮的一路上,言宣兒滿腦子想的都是同一個問題,卻始終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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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倫則來到曾府。
極其風雅的園林裡,雕樑畫棟,亭台樓閣間穿池為沼,一小片一小片的湖泊倒映著藍天綠柳,嚴倫與曾子璇坐在一座紅瓦亭台內,兩名氣質迥異的美男子表情也有所不同。
曾子璇眸光帶著打趣,嚴倫則神定氣閒,圓形大理石桌上,放了茶水糕點。
「我以為有人這麼說過『這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曾子璇饒富興味的直瞅著好友。
嚴倫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微笑的放下杯子。
他傾身向前,「不說話就算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對她很不一樣,多了份寵溺及憐惜,這是在過去我不曾看到的!」他皺起濃眉,想了想,但卻又笑了,「連一些規則也打破了,不再一板一眼。」
好友話中有話,嚴倫聽得明白,尤其是最後那一句,他跟金言尚未成親,他卻抱了她,在馬車內吻了她,還一點都不在乎外界的觀感!
但他該怎麼跟好友說?落水後醒來的她,沒有過去的潑辣,卻變得不端莊、不無理取鬧,多了抹動人的親和力,有時,還會出現孩子氣的反應。
說白了,她不過是太后下旨,安排給他的妻子而己,談不上喜歡,因為她太刁蠻、太自我,尤其在當上女皇后,更是變得難以相處,他很清楚那是因為她很不喜歡這個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新身份。
曾子璇的大手在他眼前搖了搖,「跟你兄弟分享一下心情,不然,你會得內傷,而我會被好奇的蟲子給佔據腦袋!」
他勾起嘴角一笑,「沒什麼,就是看到她笑,我也會不由自主的微揚嘴角,看到她讀書、批閱奏摺時打瞌睡,我的心會感到不捨,如此而已。」
曾子璇笑著搖頭,「我知道她在你心裡有多大的份量了,不過,」他的表情又轉為嚴肅,「福康的死成謎,實在不是好事,但我的人會持續保護她的,當然,我會再交代下去,如果是跟你獨處時,他們就閃遠一點,免得患眼疾!」
面對好友的調侃,嚴倫是哭笑不得,所以,還是言歸正傳的好。
「塗家的事有什麼發現?」
「塗夫人是一名忠直幹練的老臣,深受先皇信任,幾年前才主動請調故里,所以,我懷疑他是不肯屈服那股惡勢力,才會被誣陷。」
「拿到證據了嗎?」
「沒有,但是,除非鈞王想讓這把火燒到自己,聰明的,在女皇要把他的命拿來抵償塗家任何一條生命時,他應該就會派快馬阻止杜喜繼續用刑,甚至以證據不足釋放。」
嚴倫突然明白了,好友怎會好整以暇的以一個旁觀者看那場悲歡。
「放心吧,我看金言不得了,初生之犢不畏虎,她跟鈞王對峙時,氣勢毫不遜色。」曾子璇想起那一幕,仍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啊,連他也沒想到她會做得這麼好,他真的為她感到驕傲。
第7章(1)
但驕傲和開心都只能一天,嚴倫是個嚴師,就算朝廷內外對女皇的負面評論已經轉為正面,但她要學習的事物還是太多了。
所以,何謂日理萬機?被狠操的言宣兒開始明白了。
除了已經執行的新政令要持續追蹤外,白蘭國的稻米開始出現供過於求的情形,畢竟東風皇朝可是吃了他們的米數十年呢!
日前,已有白蘭國派特使前來議價,然後,母后也為了她在街上和皇叔對嗆一事找她談,說只要她認為對的,她都會支持,不過,畢竟是親人,有些事睜隻眼閉只眼就過了,別傷了和氣。
她明白,母后是要她息事寧人,因為塗大人以罪證不足被釋放了,家族兩百餘口人也悉數被釋放,不管他是為什麼事惹到皇叔,至少,沒人亡。
嚴倫也說,有些事並未真正過去了,事實終會被掀出來,只是時間早晚,要她不必心急,至少,眼下,還了塗家老小的清白,對冤獄一事,也下旨御賜金銀珠寶、昂貴藥材補品作為補償。
但聽聞那些珠寶全轉送一些窮人或學堂去,塗家分文未取。
唉,若不是塗府距離皇城甚遠,她是打算親自去拜訪的。聽說塗家上下被刑求的人不少,大半都在養傷呢!
事實上,她也走不開,嚴掄開的課包羅萬象,要讀的、學的一籮筐,只是,那個吻呢?對他沒有意義嗎?
她其實有點失望的,他從不主動談起那個吻,表情一如往常的冷靜,可是那個吻對她而言是會發酵的,讓她不由自主的尋找他的身影,如果一不小心對上他灼灼的黑眸,她更是心慌意亂,只能趕快低頭……
「專心!」
思緒翻湧的當下,對面就響起嚴師的聲音,她頭也不敢抬,就點頭,「是!」
乖乖的看著手上的書本。
這御書房內真的好安靜啊,她偷偷的從書沿看向嚴倫,卻見他的視線無誤的射向她,她心驚驚,趕忙將視線又調回書本上。
哎哎呀,當女皇真的很辛苦,讀的書肯定比普通人多好幾倍,書裡有些辭彙讓她讀得更是想哭,不知該怪自己國文課時打混摸魚,還是國文老師自己混得凶,有些字她想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都念不出來!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想到,嚴倫早已洞悉她在這方面讀得有多辛苦,竟早一步的在上面標注上讀音與意思。
除了這些外,他也特別為她上一些政治學,更是費時整理出一些治國民生的法則條款,要她背誦,可是,他的毛筆字實在寫得太美,她忍不住的想,要是讓他參加書法比賽,肯定拿獎,在拿了很多獎後,就多寫幾幅,肯定好賣的!
「專心。」
嚴倫自己都算不清這是第幾次要她專心了,但只要看到她那雙黑白明眸又開始骨碌碌的轉動,或恍惚,他總得出個聲音把她不知飛到哪裡的心魂給叫回來。
言宣兒尷尬的逼自己專心,只是,一翻閱他密密麻麻的手抄本,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的讀著,她的眼皮就有點重。
「噢!」一本書突然飛來輕敲了她額頭一記,她困意頓消,瞪著坐在對面的人,咕噥一聲,「家暴啊!」
他挑眉,「你說什麼?」
她粉臉一紅,「沒什麼。」
他搖搖頭,「今天無法用心嗎?還是休息了?」
「不用,我會用心。」她抿緊唇,柳眉一糾,拿起毛筆抄寫,加強記憶。
沒想到他也傾身靠近,看著她寫字,她整個人變得僵硬,他們兩顆頭都要碰上了,連睫毛都可以打架了。他有必要靠她靠這麼近?
她的呼吸開始紊亂。男人長得太俊就犯了滔天大罪吧……她從沒有這麼思春邪淫,一雙眼睛就瞪著他性感的唇瓣。
「在想什麼?」
「想你的唇——呃……?」脫口而出的她忍不住的發出一聲呻吟,乾脆趴在桌上,她又惱又羞,粉臉已經漲得發紅髮燙。
「抬頭。」
「不要!」糗死人了!
「抬頭,我有東西給你:」
是嗎?她好奇的一抬頭,沒想到正好對上他的眼睛,那雙黑眸裡有著熾烈的炯光,就在下一秒,他封住她的唇,這個吻跟上次的不同,不是從溫柔開始,而是狂熱激越的,她幾乎就要室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