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這種事,果然很讓人害羞。
正在她東想西想時,牛之牧忽然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帳蓬上,隔著褲子也能感受到那種勃勃跳動,令裴清荷心慌意亂。
牛之牧壓抑地說:「乖,幫我。」
他以為自己的定力足夠,可以像七夕夜那樣抗拒她的魅力,可或許是身份的轉變,她已經成了他的妻子,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親熱,所以他下意識中就放縱了自己,多年的壓抑和妄想都突然洶湧蓬勃起來,慾望強烈到他無法壓抑。
他真的好想要她。
好想,好想。
裴清荷呆了一下,才慢慢地試探地用小手握住那根龐然大物,雖然隔著衣服,卻也能感受到它的粗長與壯碩,她閉上眼,在他大手的帶領下慢慢地動起來,可是直到她的手都酸麻了,他居然還是堅硬如鐵,沒有半點釋放的意思。
裴清荷都快要哭了。
牛之牧的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珠,背上的衣裳更是早己濕透,他刻意壓抑著自己的喘息,可是從鼻子中偶爾露出的粗重聲音還是洩漏了他急欲爆發卻不可得的痛苦與難受。
這樣不上不下的感覺,真是要命啊!
牛之牧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乾脆放開裴清荷的手,伸手拉她躺下,說:「好了,就這樣吧。」
裴清荷傷心道:「是我太沒用了,怎麼辦?」
不是她太沒用,而是他對她的慾望太強烈了,光只有一隻手根本就無法滿足他。
他親了親她的臉龐,安慰道:「我都等了這麼多年,我有耐心再等幾天,沒事的。」
裴清荷「唔」了一聲,悶頭在他的懷裡,委屈地嘟嘴,她真的想伺候好他,做一個讓他滿意的好妻子,可是天不遂人願,怎麼會這樣呢?
希望牛大哥不會因此而討厭她。
第10章(2)
裴清荷在鬱悶中終於睡著了,而牛之牧卻陷入了一個似真似幻的夢境。
他原本正趴在小妻子的身上偷香,不能吃大餐,他吃一些甜點總可以吧?
在她身上偷偷印下幾個紅痕也可以慰勞一下他這個飢渴的新郎。
就在這時,洞房裡忽然金光大盛,一個白髮白胡、手執拂塵的老頭從天而降,頭頂著天花板,懸空而立,低頭俯視著牛之牧,說:「牛兒,你的紅塵歷練已經圓滿,且隨我返回天庭吧。」
牛之牧卻不理白髮老頭,先轉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裴清荷,急忙拉了被子將她的身子遮住,確認她睡得正香甜,並沒有被吵醒後,才陰沉著臉,重新抬頭打量那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問:「你是誰?來鬧洞房的?」
下的本錢太大了吧?他是怎麼吊到房頂上的?而且年紀一大把了,不怕摔著嗎?還學別人鬧洞房,真是老不休。
老頭似乎知道他在腹誹些什麼,沉聲喝道:「牛兒,本君憐你忠誠厚道,為了主人任勞任怨,甘願犧牲,所以才在玉皇大帝面前力保你,只要你紅塵歷練圓滿,就點化你得道升仙,怎可在本君面前胡言亂語?」
牛之牧無語地望著他,間:「你是神仙?」
老頭點頭。
「看你的樣子,很像太上老君?」
老頭繼續點頭,並且有點志得意滿,看來祂老人家在民間的影響力還是滿大的,不用說名號就能被認出來。
牛之牧用手揉了揉眼,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疲勞過度,或者飢渴過度,居然會做這種荒誕的夢。
可是手指在大腿上很疼。
他皺起了眉頭,就算再是沉穩,他此時也意識到有點奇怪了,他將衣服重新穿戴整齊,下了床,抬頭望著老頭,問:「你能不能下來說話?這樣我很累耶。」
老頭揚了揚手裡的拂塵,說:「不可,不可。」
落到地面祂就像一個糟老頭,怎麼顯示祂身為神仙的不凡?
牛之牧握了捏自己的脖子,這樣看著他真的很累。
他問:「你說我是下凡來紅塵歷練的?為什麼?我原本是誰?」
天上有名有姓的神仙傳說他大都知道,可就是不知道有哪位神仙被貶下凡了?
太上老君的拂塵再次揚了揚,這次是對著牛之牧揚起的,然後牛之牧的腦海裡一下被塞入了許多記憶和畫面……
最初的最初,他是一頭老黃牛,就只是凡間一頭最普通的耕牛,生活在一個普通的農家,這家裡有大哥大嫂和小弟,父母早逝,大嫂苛刻,奴役小弟去做放牛郎,從此牛郎就與老黃牛相依為伴。
牛郎什麼話都和黃牛說,也無比愛情它,一人一牛感情日深,黃牛能夠理解牛郎的任何話語和感情,黃牛憑藉著動物的敏感天性,也幫助牛郎躲過了幾次嫂嫂的迫害,並且在分家時,跟隨牛郎離開了這個家。
他們在村莊外蓋了小草屋,一人一牛相依為命,後來牛郎到了成家的年紀,卻因為家貧而娶不到媳婦,忠誠的黃牛也越來越衰老,一心為牛郎打算的它擔心自己死後,牛郎一個人太孤單,便打算自己去幫牛郎討一個媳婦。
老牛的心思很簡單,當它發現湖泊裡有美麗的仙女來洗澡時,它覺得她們其中一個可以當牛郎的媳婦,於是偷偷咬走了仙女的衣裳,害得織女無法回到天庭,直接促成了牛郎和織女的姻緣。
之後,牛郎與媳婦織女生活還算美滿,還生了一兒一女。
可是黃牛還是預感到了危險的來臨,不久後天庭確實派來了天兵天將,趁著牛郎下田種地時,要將織女捉走。
織女情急之下,將自己的仙力打入了黃牛的身體,囑咐它,如果牛郎回來,就帶著牛郎和兒女去追她。
得到織女仙力的黃牛徹底開啟了靈智,並且有了騰雲駕霧的本事,載著牛郎和兩個小孩子飛天,之後又在喜鵲的幫助下,協助牛郎織女私奔,最後它卻被玉皇大帝命人捉住囚禁起來。
牛郎織女私奔案在天庭鬧得沸沸揚揚,玉皇震怒,喝令女兒女婿只能在每年七夕見一面,但——人間一年,仙界一天,那對小夫妻日日喜相逢,真不知這到底是個怎樣震怒下的懲罰喲……
反而是作媒的喜鵲,幫著偷衣和當坐騎的黃牛,以及無辜被牽連的天兵天將被玉皇老兒嚴懲——踢下凡塵遇劫去。
牛之牧看完腦海裡的畫面後,臉色鐵青。
他本來就不喜歡牛郎織女的故事,卻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這個故事裡最傻的那頭蠢牛。
牛郎待他不錯,他也願意報以忠誠,可是他那時候哪懂得幫人找媳婦要找個門當戶對的?牛郎自撿個媳婦就樂呵呵地享用了,織女得到有情郎也認命了,苦了的卻是別人啊。
或許是因為在牛郎織女的故事裡,他得到夠多的教訓,所以這輩子投胎為人才變得這麼腹黑?
他再也不要做只呆牛和傻牛了,再也不要受制於人了,他要自己掌控命運。
不過,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的行動力依然是一如以往地強悍,想想,有誰敢把主意打到一個仙女的身上?他就敢啊,還主動去偷衣服耶牛之牧都有點佩服前世的自己了,他這輩子都沒偷過自家大小姐的衣服呢。
牛之牧板著他那張木頭臉,間太上老君:「我前世是頭牛?」
太上老君點頭,並且喘噓道:「多麼忠誠可靠的牛啊,沒有你,就沒有牛郎的幸福生活啊。」
牛之牧心裡很想罵人,卻依然板著木頭臉,繼續問:「玉皇老兒不是要把我和喜鵲賜下凡塵遇劫嗎?我好像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劫難?」
太上老君再次甩了甩拂塵,說:「你兩次險些喪命,還不夠?還有,新娘子娶進門,洞房花燭夜卻吃不到,天底下還有比這更算劫難的嗎?」
原來裴清荷的身體出狀況是天庭這些人搞的鬼。
牛之牧滿臉黑線,瞪著太上老君,說:「算你們狠!」
這一招真的太狠了,相信天底下的新郎遇到這種事都會咬牙切齒。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說:「牛兒,你的歷練時限已滿,只要放棄凡塵,
跟隨本君返回天庭,就可以脫胎換骨,位列仙班了,如何,現在就跟本君走吧?」
牛之牧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回頭看看床上呼呼酣睡的小妻子,再回頭看看滿臉皺紋的老頭,再想想偏私又護短的玉皇大帝,他忽然笑了起來,比起身邊一心一意眷戀著他的如花美眷,那樣的天庭又有哪一點能吸引他呢?
太上老君卻道:「俗世凡塵,煩惱多多,如花美眷,眨眼就會變成枯骨黃土,又有何值得留戀?得道成仙,與天地同壽,不是凡人最終極的夢想嗎?況且天庭的仙女多多,哪一個不比你身邊這個美?」
牛之牧淡淡地笑,搖了搖頭。
他走到床前,慢慢坐在床沿邊,低頭愛憐地看著裴清荷的睡顏,說:「你們是神仙,神仙不會懂凡人的快樂與感情,在我的眼裡,沒有女人會比她更美,而等她變老了,我也老了,死後一起變成黃土,豈非也同樣與天地同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