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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不等他說完,徐輕盈已經開心得高聲歡呼,原本看起來蔫蔫的身子有如點燃的爆竹,快速衝到高大的兜兜面前,一馬一人親密的相擁磨鼻。

  人獸和樂融融的情景真教人歡喜又鼻酸,又有些不是滋味,至少在某個心頭泛酸的男人眼中,這是他想得而得不到的,他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雲開見日,得償所願?

  此時的徐府,也有一場小小的風波。

  「都是你平常太嬌慣她了,才會慣出這麼個離經叛道、性子乖張的女兒,不顧不管的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把咱們放在眼裡,盈兒要是有個傷風腦熱的,我跟你沒完!」

  徐賢之暗暗叫苦,聽聽,誰才是最寵女兒的人,一點風寒受熱就要找人算帳,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怎能全怪在他頭上?

  他想是這麼想,但面上還是陪笑安撫道:「別氣了,消消火,女兒的留信中不是說了去京城找她大伯,我們二房和大房這幾年越走越生疏,讓她去連絡連絡感情也好。」

  大哥的官越做越穩,對親族卻越來越淡薄,久久不來封信告知現狀,渾然忘卻了府中老父尚在。

  徐老太爺的身子還算安康,常與三五老友出外訪友或登山看景,有時找廟裡的老和尚泡茶、下個棋,日子過得頗為愜意,只是不時會叨念著老大怎麼不回來看看。

  「可也不能讓她一個丫頭去呀!她才多大的歲數,見過的人不多,要是被人騙了……」徐二夫人一想到女兒要是有什麼差池,眼眶倏地就紅了。

  「呵呵,咱們盈兒那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她那個人機伶得很,她不去招惹人家就不錯了,誰動得了她?何況還有柳家的小子照看著,不會有事。」兩個聰明孩子只有讓人吃癟的分,還沒人能從他們身上討到便宜。

  徐二夫人氣惱地瞪了丈夫一眼。「你不說我還不生氣,一說我就火大,你說隔壁的到底在幹什麼,我怎麼聽街坊鄰里說柳家正和城東的大地主田府議親,說的是田家的二小姐。」

  打從知曉丈夫有意撮柳毅和自家女兒,她倒也樂見其成,畢竟柳毅的品性她也略知一二,女兒交給他,她相當放心,可是現在柳家搞出這麼一件事兒,女兒該如何是好?

  一說到此事,徐賢之的眼神也暗淡幾分,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鬍子,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這事兒你別說出去,要爛在肚子裡,毅兒跟我提了,他姨母藉由柳家的名頭,說的是她那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

  「什麼,這不是騙婚嗎?林文娘也太大膽了,為兒子謀劃到這種地步,她也不怕人家嫁過來不認帳。」

  「噓!小聲點,那是人家的事,與咱們徐府無關。」

  她點點頭,但隨即略帶感傷的抹抹淚,話題又轉回到女兒身上,「也不知道咱們女兒吃得好,睡得香嗎?孩子出門在外的,做父母的哪能不憂心。」

  徐賢之拍拍妻子的手,以示安慰,心裡想著,要是柳家小子沒照顧好他的寶貝閨女,回來他一定剝他的皮,生飲他的血!

  第7章(1)

  「快,讓兜兜再跑快一點,我要飛起來,像一隻紙鳶般飛得又高又遠,把整座山頭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放出去的鳥兒,徐輕盈快活得彷彿一陣關不住的風,沐浴在陽光下的她,粉嫩的嬌腮彷彿抹上一層淡淡的銀粉,酡紅髮光,更顯嬌艷,歡快的笑聲如銀鈴,傳遍山野,一聲聲迴盪纏綿。

  什麼《柳毅傳》,什麼十二生肖排名的馬拉松接力賽,這些統統被她給拋到九霄雲外,她此時享受著風拂過面頰的沁涼,一棵棵往後倒退的樹臣服在她腳下。

  不論當人還是當雞,上頭總有人管著,她無法無所顧忌的暢所欲為,何時有這般快意過?

  「再跑快一點就要摔馬了,山裡的路根本不是路,處處是陷阱,一不當心踩了個空,咱們連人帶馬都要摔出去了。」看著身前的她神采飛揚的大笑,柳毅的心也軟得像團棉花,笑意從未停過,真想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阿毅,你膽子真小。」讀書人只有骨氣沒膽氣,書念多都把人念傻了。

  「是謹慎,我不是一個人,你的安危才是我看重的。」他可以寵著她,但不會縱容她往危險去。

  守護著她是他一生最為重要的使命,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沒有她。

  人的一生中總有個執迷不悟的追求,她便是他的追求,生生世世,不離不分,永雋心頭。

  聽他窩心的話,徐輕盈覺得心口暖呼呼的,笑得也更甜了。「阿毅,你對我真好,跟我爹一樣好。」

  柳毅無奈的微皺起眉頭,他可不想當她的爹,她究竟要何時才能察覺他的心意?「知道我對你好,你就該對我更好,有來有往,情分才不會淡。」

  她一聽,映著山色的水眸睜得圓亮。「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制的那些藥丸子你拿得最多了,我爹和哥哥們還拿不到你的一半呢!你直&具心,連點好處也不讓人占。」

  誰跟她提藥丸子了,牛頭不對馬嘴。「可賺的錢我也分你一半,我們盈兒也是腰纏萬貫的大富婆。」

  「誰希罕呀!一個人花多少、吃多少是注定好的,我夠用就好,不貪那一點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人要那麼多有形物幹什麼,時候到了還不是兩手空空的走。

  自從知道和春堂藥鋪是為大伯那一房守的,徐輕盈便很是火大,她想為父親這一房攢下一點基業,免得分家時一無所有,一切的好處盡由大房得去,二房白白為人作嫁。

  不知不覺中,她已把徐府當成她的家,疼愛她的徐府眾人是她至親至愛的親人,她要保護他們,不受他人欺凌。

  來到書裡十年,她已經分不出她是雞神或是徐輕盈,也許兩者已合而為一,向來衝動的她已習慣被人呵護,闖了禍也有人收拾,她喜歡這個家,喜歡關心她的家人。

  先前柳毅提議要賣她所制的藥膏、藥丸、藥粉,因為為數不多,所以她沒同意而作罷,但是知曉藥鋪分成這件事後,她真的很生氣,便一股腦地把大部分的藥扔給柳毅,讓他拿去賣,所賣銀兩二一添做五,一人一半,誰也不吃虧,她把大部分的銀子存起來,打算當做分家前二房的私產,自己只留少許,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他也問過她為什麼不放在自家的藥鋪子裡賣,但她實在不想把這種狗屁倒灶的家醜告訴他,只好含糊其詞的跟他說,她那老爹心善得跟什麼似的,根本賣不了多少銀子,還是讓他賣,收益可以多一些。

  如今她裝銀票的嵌貝梨木匣子裡已經有好幾萬兩的銀票,厚厚的一迭,她從中抽了一萬兩當上京的旅費,不過除了頭一日投宿平安客棧的費用外,此後她再也沒有花費一文錢,她的花用全由柳毅支付。

  其實,這也是柳毅藏的私房錢,賣藥所得的銀兩為他私有,為銀子發愁的林文娘至今仍被蒙在鼓裡,他是刻意不告訴她,以免她又以各種名目向他借錢,把他當有借不還的錢莊。

  柳毅就喜歡她這一點,不忮不求。「你不是要找藥草嗎,趁天色還亮趕緊動手,不然山裡天黑得快,一會兒就伸手不見五指,你想找都找不到。」

  「你真煞風景耶!讓我多騎一會兒會怎樣,趕趕趕的,趕著投胎也不用這麼急。」徐輕盈一邊咕噥著逕自跳下馬。

  坐在她身後的柳毅嚇得一身冷汗直冒,也連忙跟著下馬。

  兜兜乖巧的趴在樹下的草地上休息,嘶嘶的打著盹兒。

  徐輕盈也不急著去找藥草,而是先走向一叢開得很艷麗的野花,輕嗅了淡淡的香氣,摘下一朵放在手心上賞玩,而後背靠著一棵:白年老樹樹幹坐了下來,輕輕閉上雙眼。

  微風輕輕揚起,拂過嬌嫩的玉顏,薄得透光的嬌容如上等的美玉,發出誘人的光澤。

  柳毅看傻了眼,趨前輕撫她細得滑手的柔嫩面龐,一下又一下,似在撫摸他最珍愛的青花瓷玉瓶。「盈兒……」我心悅你。

  「啊!我看見了,在北邊山麓有很多珍稀藥草,我們快去……」徐輕盈驀地睜開眼,驚喜的指著北方,這才發現他靠得好近。「咦,阿毅,你在幹什麼?」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性子急的她就急著要起身,怎料她剛一動,就一頭撞上近在眼前的他,他俯身一看,薄唇便貼上她粉色面頰。

  兩人都怔住了,四目相望,有些不自在的紅了臉。

  柳毅故作無事,腳步未動,僅僅身子往後挪動了幾分,挺直上身,絕口不提美好又有些遺憾的小意外。

  他想做的其實更多,但是尚未金榜題名前他不動手,一是原則問題,他想給她最好的,不想因一時守不住而毀了她;二是負責,在沒確定她的心意、她是否願意成為他的妻子之前,她的清白之身很重要,女子婚前失貞是致命傷,他要她抬得起頭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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