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天夜裡他只能摟著她入睡,又碰不得,當真是夜夜煎熬,過著天人交戰的日子,要是不早一點將她娶進門,放在璟王府裡就近照看,他這個大周國最年輕有為的親王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赫連桓手臂一使勁,將懷裡的佳人摟得更緊,道,「等我們回去,你拿女媧石贏得比試奪回百寶行,咱們立刻就成親。」
孫楠鈺羞笑著輕點頭。「楠鈺都聽王爺的。」
一行人帶著女媧石返回大周國之後,又過了幾日,正是孫楠鈺與柯泓謙約定比試之日。
那天一早由城裡的地方望族充當公親,又請來了京城裡所有鑒師,為了慎重起見,赫連桓還特地將宮中的御用鑒師請來,由這些人來一起斷定輸贏。
柯泓謙不知道孫楠鈺冒著生命危險取得了女媧石,還沾沾自喜的叫下人搬出一株百年才能結成的七彩珊瑚。
七彩珊瑚的確是相當少見的寶物,當場讓眾人目瞪口呆,不過當孫楠鈺笑盈盈的打開錦盒,取出光彩奪目的女媧石時,現場登時鴉雀無聲。
「真的是女媧石!」年近七旬的老鑒師見多識廣,第一眼就認定那是真的女蝸石,當場發出了驚歎聲。
「女蝸石?!這世上竟然真有女媧石!」沒見過這樣無價之寶的人也跟著喳呼。
「老夫年輕時只見過一次女媧石,而且只有鴿蛋大小,這顆女媧石大如拳頭,真是數百年難得一見,今日托柯當家的福,老夫人開眼界了。」
就連長居宮中,為皇室鑒定過數不清寶物的御用老鑒師也眼睛為之一亮,不停的嘖嘖稱奇。
柯泓謙當下臉色又青又白,腿都軟了,還是身旁兩個管事幫忙扶著才沒跌倒。他不敢相信,這株百年七彩珊瑚可是百寶行的鎮店之寶啊,居然就這麼輸了?!其實孫楠鈺早猜出柯泓謙會搬出這株七彩珊瑚,這株珊瑚可是她前世親自鑒定的,也是她執意留在店裡,不管誰來出價都不肯賣。
柯泓謙對於古玩完全是門外漢,什麼也不懂,只是靠著她前世留下來的名氣以及店裡僅剩的寶物招搖撞騙,他唯一拿得出的無價之寶也只有這株七彩珊瑚樹。但是,七彩珊瑚樹再怎麼寶貴終究還是比不上女媧石。
這一仗柯泓謙是徹底的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於是,在地方公親的見證下,柯泓謙身邊的管事青著一張老臉,抖著雙手交出了百寶行的地契房契與鑰匙。
孫楠鈺一臉鎮定的接了過來,其實心底已經激動得想哭。
她成功了!她靠自己的能力,不僅讓柯泓謙在眾人面前丟了大臉,從此抬不起頭,更奪回了被柯泓謙搶走的家業。
「柯泓謙,看你做了什麼好事!」一聲女子的尖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孫楠鈺握緊了手裡的房地契,跟著所有人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身穿橘紅色蝴蝶繡衣裳的女人當眾甩了柯泓謙一巴掌,眼神立刻一冷,想起前世的種種。
那女人正是孫家的嫡女,也就是她的嫡姊孫怡秀。
柯泓謙當眾被甩了一巴掌,面子掃了一地,立即暴跳如雷的跟孫恰秀吵了起來,場面鬧騰騰的引來眾人圍觀。
「小姐,聽說那孫家的嫡小姐明明不是出身名門卻當自己是千金之軀,個性驕縱又脾氣大,都過了適婚年齡還找不到婆家,後來居然跟妹夫有曖昧呢。」
紫嫣不知道孫楠鈺對這些事早已瞭如指掌,看她一直望著那頭,以為她是好奇兩人的關係,於是碎嘴的稟報。
孫楠鈺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然後轉開眼雲淡風輕的道:「別提那些晦氣的人了,回去吧。」
紫嫣愣了一下,才趕緊跟上。真奇怪,小姐贏了比試難道不高興嗎?「小姐,我們這是回哪兒?」紫嫣不解。
「璟王府。」
孫楠鈺微微一笑,只想快點見到赫連桓,能夠成功奪回百寶行讓柯泓謙一敗塗地,全是那男人在背後支持她,她想快點將這份喜悅與他分享。
「小姐這是急著向王爺報喜呢。」紫嫣看主子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不禁大著膽子取笑道。
結果主僕倆才剛走出店舖,迎面就看見璟王府的馬車停下,簾子一掀,一道頎長的颯爽身影走出來,正是噙著一臉笑的赫連桓。
孫楠鈺上前福了福身。「楠鈺見過王爺。」
赫連桓一雙眼睞向她,笑問:「贏了?」
那張清麗的小臉笑盈盈地抬了起來,揚高細眉的望著他。「楠鈺怎麼可能會辜負王爺的苦心。」
赫連桓真是愛煞了她這副慧黠調皮的模樣,要不是太多人在場,他真想將她一把抱進懷裡親上一口。
逼自己收斂起心猿意馬的遐思,赫連桓朝亂烘烘的那方看了一眼,勾起冷笑。
「看來柯泓謙這個跟頭是栽大了。」
「我的心願已了,一路走來多謝王爺的相助。」她感慨萬千的再度福了福身。赫連桓走到她身前扶住她的肩膀,高大的身軀靠近,在她的臉頰邊親暱的耳語,「你欠本王太多,新婚之夜定會讓你一次償還。」
孫楠鈺聞言,全身的肌膚都臊紅了。堂堂一個王爺,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故意在她耳邊提這事,這個赫連桓真是太放肆了!
她既嬌羞又氣惱的嗔了他一眼,赫連桓卻睨著她直笑,一副吃定她的模樣。
「你答應過本王,了結此事後就嫁進王府,可不能反侮。」
「楠鈺從不食言,倒是王爺要開始擔心了。」
「本王有什麼好擔心的?」
「楠鈺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是個賢妻良母,也不是整天待在內宅裡繡花的那種女子,即便嫁給王爺之後還是會親自打理古玩店的生意,經常在外邊拋頭露面,這樣的妻子,王爺能接受嗎?」
赫連桓瞇起眼,她這是在試驗他嗎?未免太小看他赫連桓。
看見一旁的閒雜人等因她「忤逆」的話,個個聽得目瞪口呆,赫連桓也不打算避嫌,大大方方的道:「本王從來沒想過要娶一個只會整日閒坐在內宅的妻子,本王要的是能夠獨撐大局,有足夠的聰明膽識,甚至是敢挑戰本王權威的女子。」
他故意在這麼多人面前說,無非是要給她一個保證,一個賴也賴不掉的承諾。
孫楠鈺是何等的聰明,自然明白他的用心,當下喜笑顏開。
她將雙手擱在腰邊,柔柔又一福身,巧笑倩兮的道:「如果是這樣,那麼恭喜王爺,楠鈺應該是王爺想娶的人。」
「甚好。」赫連桓勾著笑,一臉睥睨地望著她。「南當家,本王在此宣告,本王非卿不娶,你就好生等著。」
孫楠鈺一雙眼笑成彎月狀,臉頰帶兩抹紅暈的點著頭。「楠鈺等著王爺。」
赫連桓臉上的笑意更深,這個聰明又事事有獨到見解的女人,婚後恐怕也不會讓他太省心。
不過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快點與她當夫妻,光想到她還欠他的新婚夜債,他就心癢難耐啊!
大周國皇宮。
太后寢居裡,宮女魚貫入內,個個身手利落的布菜,大紅圓桌坐了三人,從正位依序坐著太后與宣帝,然後才是璟王。
用膳間,宣帝問起,「桓弟前些日子一聲不響就去了趟雁沙國,朕倒是挺好奇你大老遠跑去那個窮僻小國是為了什麼?」
赫連桓笑道:「皇兄還惦記著這事?」
在外人面前他尊稱宣帝為皇上,當關起門時宣帝依然要他稱一聲皇兄,就像從前年少時那樣。
宣帝會待他這般好,一方面是兩人是同母所生的親兄弟,兩人的感情一直以來就好,再來就是他無心於政事,只對賦稅等事有興趣,更曾幫著宣帝私下嚴打貪官,因此宣帝對這個胞弟是真心實意的好,不像對其他親王那麼防備。
「怎麼,難不成又是為了你那個心上人?」宣帝忽然問道。
前不久赫連桓才剛回絕了吳國的聯姻,後來又突然大動作帶著璟王府的人馬去了雁沙國,宣帝自然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心上人?」太后放下了玉箸,嗓門跟著拉尖。
「桓兒,你幾時有了心上人?這事哀家怎麼會沒聽說?」
宣帝趁機打小報告,「母后有所不知,桓弟三番兩次拒絕朕為他指婚,為的就是這位心上人。」
「皇兄這是在向母后告狀?」赫連桓搖頭直笑。
宣帝不害臊的道:「為兄的替弟弟著想反被弟弟嫌煩,自然得請出母后說句公道話。」
也唯有面對母后與胞弟,一向沉穩的皇帝才會難得露出玩心。
太后打了岔,「好了,你們兄弟倆少耍嘴皮子,誰來跟哀家說說,桓兒的心上人是哪門哪戶的千金還是郡主?」
宣帝促狹地瞟著赫連桓,道:「桓弟,這一回你要是再不招,可是對不住母后苦等你成家的這片心。」
赫連桓笑了笑,道:「其實孩兒今晚特地進宮陪膳,便是想跟母后提這事。」
「好,你倒是快點給哀家說說,那女子今年多大,是哪裡人氏?」太后早盼著小兒子成家好多年,眼下一聽有譜,當然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