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戶。下面是三層樓直落地,而且緊接著一道陡坡,所以實際上是比三層樓更高的距離。她不是大白,沒有辦法在樓層的夾縫間跳來跳去。
她緊緊抱著心愛的貓。「大白、大白……如果現在叫你回去,你還找得到回家的路嗎?」
「凹。」大白神情嚴肅。
就算大白找得到路,時間可能也來不及。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哪裡,只知道應該還在勒裡西斯境內。
無論如何,大白都不能再待下來了。
「大白,我得想辦法逃走,不管成不成功,他們生氣的話一定會把氣出在你身上,你得先逃出去才行!」
她抱著貓走到窗戶前,拿起一個座墊墊在窗玻璃上,再用硬物隔著椅墊將玻璃敲破。
霍德很警覺,房裡雖然有一大排落地窗,但都是鍛鐵製的小窗格,她的身體鑽不過去,但是大白可以逃走。
樂雅四處找著任何書寫工具,沒有筆,最後她扯下自己裙子下擺的一圈蕾絲邊,再撕下一頁書末的白紙。
血書似乎不切實際,因為沒有辦法把字寫得很小,一大張紙上頂多只能放幾個字母。最後,她想到一個折衷的方法。
她去浴室取來一把尖柄梳子,忍著痛把食指咬破,再用細的那端沾著血,在紙上快速書寫。
血幹得比她想像中更快,她只好不斷地咬著傷口,痛得雙眼矇矓,最後湊成一張簡單的血書——
通知阿比塞爾。小心炸彈。總統府宴。有重酬。樂雅。
最後在尾端畫個山峰和閃光的符號,這是她唯一知道自己所在之處的線索,然後用那段蕾絲綁在大白身上,將它從破窗送了出去。
「去!大白!去找人,任何人!讓他們看這張紙,快去!」
「凹。」大白也不知聽懂了沒有,輕巧地跳上窗台柵欄。給了心愛的小主人最後一眼,貓咪無聲無息地離去。
樂雅含著淚緊緊抱著自己。
她不曉得大白聽不聽得懂,或是碰不碰得到人。如果這附近都是霍德的手下怎麼辦?她可能把大白送上死路!她不敢再想下去。
求求禰,上帝,幫助我,幫助大白……
「你在做什麼?」
樂雅全身一震,身後的門不知何時打開,霍德竟無聲無息地進來。
她火速回身,下意識一路後退,擋住自己打破的窗格。
霍德雙眼瞇緊,盯著她周圍的狼藉。
「你做了什麼?」他危險地輕語。
她用力搖頭,什麼都說不出口。
外頭,加那從走廊上緩緩經過,他的眼睛裡總有一股邪惡,讓她每次看見他都忍不住發抖。
霍德砰一聲把門甩上,隔開了他陰涼的視線。
「你做了什麼?」他低滑如絲地問,卻不會讓人錯認嗓音底下的威脅。
她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背心抵著窗戶,再也無路可退為止。
她一直在努力博取霍德的信任,今天的行為,會讓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讓她接下來的處境陷入危險之中,但是她無法不這麼做。
「啊——」她一腳踩上碎玻璃,痛楚地低叫一聲。
霍德臉色鐵青,猛然將她往旁邊一甩,樂雅整個人飛出去,撞在沉重的五斗櫃上。她痛苦地叫了一聲,跌落在地板上。
霍德看見窗格上的破洞,再回頭搜尋房間裡。
那只瘟貓不見了!
他事前用儀器掃瞄過那隻貓,確定它身上沒有植任何芯片可以讓人追蹤上來,卻疏忽了它是一隻會認路的貓。
果然還是不應該心軟。
「洛揚!」他陡然揚聲長叫。
「頭頭!」那個尼泊爾人回應。
「帶幾個弟兄和獵狗出去找那隻貓。白色的,體型很大,一看就是只家貓,很好認。」他雙眼緊盯著樂雅,一字一句地道:「一看見那隻貓,格殺勿論。」
「不!」她驚喊。
「是。」洛揚立刻領命辦事。
熱淚立刻迸了出來。
霍德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揪起來,逼近眼前,神色猙獰。
「看來,我是讓你的好日子過太多了。」
然後樂雅才知道,自己以前錯得有多離譜——她完全忘了他其實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他是個亡命之徒,而從小在暴戾的環境下長大,本身就性情乖戾,遠比她想像中更凶暴嗜血。
以前她一直用天真的外表做掩護,讓他卸下心防,沉醉在她的溫柔中,直到這一刻,所有粉紅色布幕揭開,他立刻明白,她跟他永遠不可能是同一邊的!
他獰笑一聲,將她整個人抱起來,重重地拋在床上。
樂雅全身的空氣都被擠出胸腔!
高大強硬的男性軀體壓迫而來,他制住她的全身,一手揪住她的頭髮無情地往後拉,她柔弱帶淚的臉龐脆弱地仰高,他獰惡的氣息全噴在她的臉頰上。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或許我不該再對你太好,用一點會讓你痛苦的方法,你才會記住自己的身份!」
嘶!薄薄的衣物從她身上被撕開。
「不要……不要這樣……」她嗚咽,想掙脫他的掌握,掩住自己暴露的酥胸。
他強硬的手腕像鐵扣一樣,只用一隻手就讓她反折在後的雙拳動彈不得。
「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嘗嘗這種待遇吧!」他的雙眼怒紅,另一手狂烈亂撕,將其餘的布料從她的身上完全撕開。
「不要這樣,求求你,住手……」她哭泣著,在他身下拚命掙扎亂動。
他腿間明顯的硬挺已完全興奮起來,嗜血的一面完全釋放出來。
霍德用全身的力量壓制她,然後騰出一隻手解開長褲的拉鏈。
貼在她腿間的熱燙讓她全身僵直,只能不斷地轉頭哭喊。
「霍德!霍德!」
已經失去理智的他根本聽不進她的哀求,他用力掰開她的大腿,在她嫩粉的嬌軀上留下無數青紫。
他的心頭有些什麼東西要爆炸,讓他只想傷害她!弄痛她!讓她和自己一樣痛苦!
「不要這樣!霍德!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她哭喊一聲,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神力,兩隻手掙脫他的掌握,死死地抱著他的脖子。
憤怒的男人用力地拉扯她手臂,指甲陷入她白皙的玉臂裡。
「霍德,你不要這樣……我好怕……我好害怕……你不要嚇我……嗚……」她哭著,埋進他的頸窩裡,無論如何都不鬆開。
他全身一僵。
樂雅縮在他懷裡,哭得全身發顫。
灼熱的淚燙在他的肩上,他的神智卻彷彿被冰水一淋。
「霍德……你永遠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對不對……我好害怕,你不要嚇我……」
這個小女人不是推開他,而是抱緊他。
即使在這種時候,她依然對他存著近乎玫瑰色的幻想。
這個女人,這個天真到近乎盲目的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霍德將她壓回床墊裡,深深地吻她,吻裡充滿了挫敗。
他懷裡的嬌小身體依然哭得全身發顫,他吻著她的額心,她的眉眼,吻遍了她的每一吋,然後深切地和她做愛。
第八章
「有線索了!」
經過多天的沉寂,即使是沉穩如諾蘭也不禁露出振奮之色。
「我們找到那個失蹤的飯店警衛。他帶著一筆錢喬裝改扮,正想從東部邊關偷渡出境,被守關的士兵逮捕了。
「基頓將軍在第一時間審問那個警衛。他只是拿錢辦事,負責交涉的是東漠一個幫派的頭頭,將軍已經前去緝拿那些相關的人了。
「無論這些人是不是就是主持這一切的主使者,總之,線索目前是落在東漠。我們的國境從案子一發生就加強戒備,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所以樂雅一定還在國內,而且很可能就被藏在東部。」
基頓將軍差點氣歪了嘴,他的小天使竟然被綁到他的地盤上,而他自己渾然不知情。
阿比塞爾手中的筆握緊,沉沉地交代兒子。
「他們可能在等我們鬆弛戒備之後,伺機將樂雅偷渡出國,所以我們一定要在這幾天內查出她的下落。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是!」
就算翻,他們也要將整片東漠一吋一吋地翻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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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愚蠢了!你知道那天會有多少侍衛隊和警察在場嗎?這種行動非但不會見效,反而增加被逮捕的風險!我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更多人落在警方手上!」霍德鐵青著臉咆哮。
「如果不是你在那裡婆婆媽媽,我會需要自己另起爐灶嗎?」加那用力將威士忌酒杯摔在地上。「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人了?不然為什麼我們把她帶回來這麼久,你都不讓我處置她?他媽的!你爸有一個這麼娘娘腔的兒子簡直丟盡了臉。」
霍德眼神帶著隱隱的血紅。
「我以為我們已經有共識,再等幾天。阿比塞爾他們不可能封鎖國界一輩子,等我們把樂雅帶出國境,到時候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阿比塞爾鞭長莫及,不會有任何人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