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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胖芙

  「你要離開他對吧?」呂子清望著李憐兒欲言又止的唇。

  李憐兒抬頭震驚地看著呂子清,「你怎麼會知道?」

  「昨日你甩開我之後,我進去過你的房間。」所以才發現她藏起來的包袱。

  「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不經我同意就進去我的房間?」李憐兒有些惱怒。

  第7章(2)

  呂子清料定李憐兒無力反抗,親密地抱緊她。「你一聲不響地離開,就不讓人擔心嗎?要不是被我發現了,我就見不著你了!」

  「呂子清,你放開我!」李憐兒使力掙扎,卻滿頭大汗。

  這麼一動馬車又更加顛簸,李憐兒終於發現不對勁,「等等!我們在馬車裡?」她心一涼。

  「是呀!」呂子清十分得意。

  「這太荒唐了,快放我下去!」李憐兒更虛弱了,身子無力的軟下。

  「我不要!反正你也想離開,那為何不跟我走?」呂子清手臂一接,牢牢圈著李憐兒,在她蒼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不行!她要回家……

  一雙清眸生火,李憐兒生氣了!

  「月兒,你真有精神……這樣真好,我的烈月就是該這樣!」呂子清仰頭笑開,絲毫不介意她眼中的怒意。

  李憐兒無可奈何地閉上眼,「我的本名叫李憐兒,別再喚我月兒。」

  「是嗎?叫什麼都好,你都是我的。」呂子清揚笑。現在她心情正好!

  李憐兒歎了口氣,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現在我們往哪兒走?」看樣子回家要暫緩了。

  「往北走。」呂子清把心中盤算說了出來,「離他越遠越好。」

  離他越遠越好……離他越遠越好……

  向赫日的身影躍入眼簾,李憐兒心一痛,茫然若失,車輪不停轉動著,她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離開他,越來越遠了……

  那他該怎麼辦?他知道呂子清擄走她嗎?這事若讓他知曉了,想必打擊

  更大。

  她趕緊閉上眼,不讓淚水落下。

  哈!她居然還在擔心他?現在她該擔心的是怎麼脫困才是!

  用說的呂子清也聽不下去……李憐兒的心情無比沉重,半臥在車榻上,索性裝睡逃避呂子清熾熱的關注。

  「路還很長,好好睡吧!我的憐兒……」呂子清一直瞧著李憐兒,見她累了,於是脫下外衫罩在她身上。

  呂子清畢竟是女子,耗盡體力也累了,沒多久也跟著睡下。

  直到她鼻息漸深,另一雙杏眸卻睜了開來。

  確定呂子清熟睡後,李憐兒悄悄坐起,她屏住呼吸,全身緊繃,雙手抖個不停,小心地越過呂子清的身體,試圖將她的包袱拿回來,卻始終無法得手。

  就在這時,呂子清突然翻身。

  李憐兒的心跳差點停止,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動--

  直到呂子清呼吸又趨平復,她才鼓起勇氣倏地一抓,拿回自己的包袱。

  現在該怎麼辦?她隱隱吐口氣,手心泛冷。她若是下車,不用多久便會被追回來……那只有讓呂子清下車了!可是要如何在不驚動她的前提下,將她弄下馬車?

  「嗯……」好難受,她頭又暈了。

  頭暈?對了,呂子清敲昏她之後,肯定還下了迷藥,否則她不會有這種反應。

  呂子清的包袱在……那兒!

  呂子清只將李憐兒的包袱收在自己身側,絲毫沒有防備自己的東西,於是李憐兒很輕鬆地拿了過來,翻找片刻果然發現一包無色粉末。

  她和著清水倒在手絹上,發抖的手迅速覆蓋呂子清的口鼻。

  「唔……」迷香入鼻,呂子清猛然瞪大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伸手正要掙扎時便昏了過去。

  李憐兒慌張地丟下手絹,「對不起……」

  呼……呼……她大口喘氣,耗盡體力,後背泛著冷意。

  確定呂子清不會醒來,她深吸口氣緩下緊張的情緒,揚聲喚道:「抱歉,外頭的車伕請先停車。」

  「喝」地一聲,莊稼漢拉住控制馬匹的韁繩,車速漸漸停下來。

  李憐兒掀開布簾說道:「麻煩你送我們到離這裡最近的城鎮。」

  到了城鎮後,李憐兒給了莊稼漢一筆錢,打發他離開,再請當地客棧的店小二把呂子清安置在客房後,便獨自一人上路。

  雖然虛驚一場,她還是回歸原先的計劃……

  ***

  連著幾夜失眠,向赫日仗著雨勢留下李憐兒,抱著熟悉的柔軟嬌軀,不消幾許便沉沉睡去,直至日夜交替,晨昏漸轉,就連李憐兒離去時也不忍驚擾他。

  她走的時候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高伯更是以為她照顧向爺一個晚上累壞了,於是吩咐下人不許打擾,讓他們充分休息。

  沒想到品兒這丫頭跑來這裡,又哭又叫、沒頭沒尾的。

  「嗚嗚……嗚……」品兒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得忙著哭,一時說不上話,弄得高伯一頭霧水。

  「我說品兒丫頭,你跑這麼急,是來哭的?」高伯耐心問道。

  「我……不是……是小姐……」她一路哭回向府,雙眸紅如兔眼。

  「李姑娘?她怎麼了?」李姑娘不是在爺兒房裡嗎?

  「嗚……小姐她……小姐她不見了!」喘了喘,品兒終於說出重點。

  「哦,李姑娘昨日在爺兒房裡過夜,可能忘了知會你一聲。」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誤會一場。

  「不是呀……是真的!」品兒急得跳腳,又不知如何解釋。

  「你這丫頭怎麼說不聽呢?」見她又要哭了,高伯無奈地搖搖頭。既然說不聽,不如就讓她去親眼看看,也該叫醒主爺和李姑娘了。

  「好、好,我帶你去找李姑娘就是了。」高伯領著抽抽噎噎的品兒來到主屋,要她安靜不許再哭,但她根本停不下來。

  高伯還沒敲門,向赫日便醒了。

  一掃疲憊睜開淡眸,褐瞳流露著滿足,轉身正要抱住身邊的人兒,卻撲了空,修長的手指滑過她躺過的被褥,卻早已沒了她的體溫。

  她何時離開的?

  好看的薄唇微抿,心中有些不快。

  「外頭在吵什麼?」向赫日沉聲問道。

  「是這樣的,品兒這丫頭有事找李姑娘。」高伯站在門口解釋。

  向赫日套上衣袍,走了出來,「她不在這裡。」

  高伯驚訝地看著向赫日,又瞄了品兒一眼,「什麼?」

  「她不是應該回風月閣了,你怎麼來這裡找人?」那張俊容有些落拓頹廢,卻依然不失丰神俊雅的本質。

  品兒見主爺的臉色不佳,一時不敢開口。

  「品兒以為李姑娘不見了,所以才來這兒找人,我想應是誤會,或許李姑娘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高伯如此猜測。

  「不……不是……小姐她……」品兒又要哭了。

  「夠了,不許哭!」向赫日神情複雜,成功嚇住品兒的眼淚。

  想起昨日李憐兒說的話,不安的情緒湧上向赫日心頭,一個箭步上前,有力的手臂猛然捉住品兒,揚聲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小姐她不見了!」品兒不斷反覆這句,讓人摸不著頭緒。

  看到主爺沉下臉,高伯連忙推推品兒,「你快說清楚呀,真是急死人了,是誰發現李姑娘不見的?」

  「是棠娘說的……她看見小姐被擄走。」

  「被擄走?」向赫日加重語氣,兩道修眉緊緊攏起,「她生平與人無怨,誰會擄走她?」

  在他的勢力範圍內,誰敢動她?

  他全身驟冷,手指微微顫抖,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

  「是……是……」品兒囁嚅著不敢說。

  但向赫日眼一瞪,她哪還敢有所隱瞞?要不是向赫日遺捉著她的手臂,她早就軟在地上了。

  「是呂姑娘!棠娘說她今早見到呂姑娘扛著小姐走出風月閣,外頭好像還有馬車接應。」

  向赫日面如罩上一層寒霜,只有眼神流露出破綻。

  「是子清?」呂子清居然這麼做?

  從現在起,我會把月兒搶過來我身邊……

  這是那天呂子清說過的話,他永遠忘不了呂子清的表情,原來她早有預謀!

  「不--」他陡然發出長吼。呂子清怎麼可以帶走她?怎麼可以?!

  這下品兒真的軟倒在地了,只剩高伯力持鎮定。

  向赫日揮手大吼,「立刻去通知我們在各地的商行,不管用什麼方法。全力找出她,如果人找不回來……如果人找不回來……」他無法想像。

  昨日她才在他的懷抱中,那無怨的淺笑將她蒼白平凡的臉蛋襯得絕美無比,如此純粹,他怎能不動心?

  都是他的錯!

  他執著、他放不下呂子清,所以選擇忽略她的等待,以為她永遠會在,仗著她的依戀癡傻,貪心地擁有她的全部,自己卻害怕給予響應。

  臉埋進彷彿還殘留她的溫度的掌心,再多的後悔有何用?

  原來心痛至極,會讓人忘了流淚……

  第8章(1)

  李憐兒坐在馬車裡,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從眼前不斷掠過,五年的時間讓白絡城改變不少,爹娘肯定也多了白髮……都怪她不孝。

  忍著淚水,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好些,不能再讓父母為她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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