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想……」他突然一個挺進逼得她咬住唇瓣,然而感覺他的退開,又逼得她只想挫敗申吟。
他真懂得怎麼折磨她!得不到滿足的空虛讓她好懊惱,更讓她害怕的是,她居然真的想求他……
不,她絕不認輸!她緊攀住桶沿不讓自己倚在他懷裡,但她好不容易築起的些微理智,只要他再次展開攻擊,都幾乎潰不成軍。
「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別撐了。」他誘哄著,卻已分不清這是在激她,還是真的在勸她降服。
因為他覺得那句話更像是在勸他自己,已快撐不住的人是他,他渴望看到她陷在情慾中的嬌媚表情。
「你閉嘴!」氣他的刁難,更氣他將自己玩弄在股掌間的從容,陡生的力氣讓她發出了怒吼,還有辦法回身一把將他推開。
這場景彷彿他騎馬追著她的那一晚再度重演,正當武朝卿不知該為計謀得逞而高興,抑或是該為她的掙脫而痛哭時,擺脫了他掌控的她卻沒有離開,反而跨坐他的身上。
當她沉下身子將他發疼的慾望緊緊包容時,那股強烈的快感同時貫穿了兩人。
從不曾如此做過的她放任自己隨著本能而動,而方纔的等待是醉人欲融的春藥,她感覺自己就快達到狂喜的境界,但平常可以輕易感受的美好,卻只在她體內燒著,她越急,就越燒得她難受。
為什麼?難道是他又動了什麼手腳嗎?那股痛苦交織著歡愉的感覺讓她無法承受,她緊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咬唇忍住懇求的話語,但沒了力氣的她已快撐不下去。
她的生澀讓他幾乎失去了自持,只想盡情地享受她的給予及美好,但即使她沒有開口,他也察覺得到她想要些什麼。
他及時接手掌控了局面,堅定地將她癱軟的身子擁向自己,帶她一起領略男女之間的歡愉。
那感覺來得又快又猛,她什麼都無法想,只能緊緊環住他的頸項,任由那一波波的情潮將她完全淹沒。
沒人需要求饒,也沒人需要認輸,她用她的倔強給了他最難忘的體驗。
在這一刻,他們已忘了抗衡,更不在乎誰贏誰輸,只有彼此熨貼的心,傳達著他們從不曾說出口的愛意。
第8章(1)
袁長雲自門廊探探頭,見四下無人,才若無其事地走出來。
明明她每天都回娘家,幹麼弄得像做賊似的?她暗斥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留意四周動靜,就怕有人會突然冒出。
見目的地就在眼前,她幾乎快跑了起來,閃身進房、關門,迅速敏捷的動作一氣呵成。
屏在胸口的氣終於得以吐出,卻聽到背後有人開口——
「怎麼了?鬼鬼祟祟的。」
袁長雲嚇了一跳,回頭見兄長袁長風正疑惑地看著自己,措手不及的她頓時窘紅了臉。
「我、我哪有?奇怪的人是你才對吧!」為了掩飾心虛,她用強硬的態度反擊回去。「幹麼悶不吭聲地坐在這兒?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馬場嗎?」
「我回來看看帳,總不能把事都丟給朝卿。」袁長風邊說邊翻看手上帳冊,沒聽到回應,他疑惑抬頭,卻看到妹妹臉紅得像顆熟透的桃子。「你……臉很紅。」性子直爽的他還直接點明。
「來的路上凍紅的啦!」她羞惱啐道,心裡將那個罪魁禍首罵了千百遍。
都怪昨晚那場「較勁」太刺激,她完全不能想到關於他的事,不然他那雙帶笑的魅眼就會佔據腦海,他的低啞呢喃也會重現耳旁,然後她就會想到……
發現她竟只因為聽到他的名字就在兄長面前神遊了起來,她好懊惱。
所以才會躲躲藏藏地不想見到任何人嘛,現在每個人見到她的第一句招呼都與他有關,要她怎能不想到他?
她連馬場都不敢去,因為他就在那兒,她獨處時思緒亂飄也就算了,要是在眾人面前還露出這副思春的模樣,肯定被大家笑到連躲都沒地方躲。
不過……避來閃去,卻沒料到大哥竟埋伏在這裡,要是早知道,她才不會傻傻地送上門。
「真的好冷,冷死了。」怕一直站在門邊太奇怪,她只好硬著頭皮走到兄長旁邊坐下,還邊說邊摩擦雙頰假裝取暖,自欺欺人地幫這片惱人的暈紅增加說服力。
大哥應該有被她瞞過去吧?她偷偷往旁睇去,但那不怒自威的嚇人臉龐實在很難看出端倪。
算了算了,還是裝沒事,免得大哥又提到他。
她隨手從桌上抓了本書假裝翻看,突然發現不管是她手上、桌上,或是兄長正在看的事物竟是如此眼熟。
這不是他們馬場的帳本嗎?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兄長一開始說的話。
「你把帳本拿回來了?」她忍不住問。難不成大哥終於發現武朝卿無法信任,不再讓他管帳了嗎?
「有人拿走過嗎?」袁長風從帳本中抬頭。「這些帳本一直鎖在櫃子裡。」
袁長雲詫異地瞪著他。怎麼大哥說得好像她神智錯亂了似的?自他們成親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這些帳本。
「哪有?武朝卿一直……」她及時將霸佔兩個字吞回。「……他接手之後,這些帳都是他在打理的。」
她不是一直希望大哥可以看穿他的真面目嗎?但在發現大哥可能察覺陰謀的這一刻,她並不是像以往那樣因顧慮到大哥心情而隱瞞,最先湧上心頭的,反而是怕大哥會不再信任他,甚至是衝去找他算帳……
袁長風沉默不語,那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讓她好忐忑,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再幫他說些話時,他才說道——
「長雲,你還不曉得?」
她怔了下。知道他娶她是為了袁氏馬場?還是知道她為了得到種馬將自己賣了?怕一開口變成了不打自招,她只能裝傻。
「……曉得什麼?」
「看你和朝卿那麼恩愛,我以為你都曉得了。」袁長風輕歎,說是悲傷倒也不像,向來充滿威嚴的粗獷臉龐反而帶著微微的笑意。
「我才沒有和他很恩愛,你們眼睛瞎啦?!」她窘惱地拍桌站起。
不是在討論帳本的事嗎?怎會扯到這兒來了?「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不說我就要走了。」
「我們馬場不可能會倒,朝卿騙你的。」
沒料到會聽到這些話,袁長雲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可是,長地明明說……」
「長地只是求好心切,操心過頭了。」知道自己讓弟妹擔心了,袁長風歉疚苦笑。「沒進種馬,產量是會減少沒錯,但絕不到經營不下去的地步。」
他之前所打下的根基太穩固,即使他再荒廢個十年也撐得住,但他有預感說越多只會惹得長雲更生氣,他還是點到為止就好。
袁長風的考量沒錯,但,已經來不及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等她再看向他時,原本只有震驚的美眸已盈滿怒火。
「在長地找朝卿來家裡商量的那天。」
即使那凌厲射來的目光像是要殺人,袁長風還是老實回答。「你走之後,他們就一起到馬場找我。」
「你和長地聯合一個外人來騙我?」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袁長風歎氣。「長雲,這全是為了你好。」
「誰信你這鬼話!」要不是桌子太重,她老早就翻桌砸去了。
是她傻,光聽長地的片面之詞就急到跳腳,完全沒發現他們所有的家產足以讓他們揮霍;是她笨,以為帳冊被他拿走,就沒再來開過櫃子確認,連帳冊根本就好端端地躺在原位都不曉得。
破綻多的是,她卻魯莽到沒有發現,這她都認了,可他怎麼能拉著她的兄弟一起騙她?在她總算稍稍釋懷他的算計之後,卻發現她自以為是的犧牲,她以為顧全大局的妥協,全是一場騙局!
她甚至不知道該恨欺騙她的兄弟,還是該恨鼓吹家人一起背叛她的他了……
她要自己別再想,把所有心力全用來生氣,她只能生氣,不然被撕裂的心會痛到讓她撐不下去。
「朝卿跪著請求我將你交給他。」袁長風沒有和她對吼,只淡淡說出一句話。
一時之間她發不出聲音,只能張大眼看著兄長。
大哥說的是別人吧?他雖然不與人爭,但絕不是會輕易下跪的人,他連小時候對父親的冷落都默默承受了,更何況現在的他能力過人,足以擁有想要的一切,他根本沒必要求任何人……
「他是為了馬場……」她想反駁兄長,也想要說服自己,但看到兄長堅定的神情,她誰也反駁不了。
「這些年我們一直擴增出去的地,全是朝卿出資買下的。」他平靜說出的話再度震懾了她。「他不用娶你,馬場早已有他的分了。」
「你又在騙我,他才沒那麼多錢。」話一出口她就用力咬唇。
用不著兄長回應,她已經知道自己這番話才是真的可笑。他捕到的馬能喊到多高的價錢她再清楚不過了,他卻仍過著簡樸的生活,難不成她要說他是將錢埋在自家後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