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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夙雲

  她皺眉。「可是你都沒事先跟我說……」

  「無所謂啊!看你是想跟我四處去晃晃還是回家,都隨便你。」他是故意不先約的,她是晚上要回家乖乖吃飯的好孩子,事先問只有被拒絕的分,何況進行安排好的行程一點都沒有樂趣可言,不是他的作風。

  他的心介通的跳著,等待紫鏡最後的選擇。

  「嗯……」她猶豫不決地看了看不遠處的車,司機正等著要接她回去,偏偏武驥的邀請對她來說充滿了吸引力。

  她……不想著麼早回家。

  每天固定的呆板生活很無趣,她不想一直當別人眼中完美的名門千金,無時無刻都得遵守爸媽立好的規矩,一舉一動要注意維持淑女形象,她也想跟武驥一樣,偶爾放縱一下自己,騎快車兜兜風,把所有的煩惱都拋到天邊。

  這段日子她和武驥更熟悉後,很欣賞他獨立瀟灑的個性,能夠自由自在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那是她所羨慕的。

  她決定跟他一起去走走。

  「你等我一下!」丟下話,她轉身跑到自家轎車旁邊,司機立刻下車替她開車門,但她卻說:「我今天不坐車回家,要跟武驥出去逛逛,你也不要回家,先四處去逛逛,九點的時候,我們在巷口見。」

  「是的,小姐。」

  她特別警告:「不准跟我媽媽說我跟誰出去,否則我就讓你沒工作,知道嗎?」

  「是的,小姐。」司機很識相的開車離去。

  接著她打手機給媽媽說要去同學家唸書,掛斷手機後,她回過頭跑到武驥的機車旁。

  「走吧!」

  武驥哈哈笑了,他的笑容就像陽光那般燦爛。

  他細心替她準備了一頂可愛的HELLOKITTY安全帽。

  「我幫你戴!」他主動說。

  「謝謝。」

  她乖乖地讓他幫她扣上扣環,感覺到彼此的貼近,忍不住紅了臉。

  她偷偷打量他隨興的穿著,微敞的襯衫流露出性感的男人味,搭配性格又有型的破洞牛仔褲,簡直是電力十足的型男。

  「上車吧!要坐好!」他拍拍後座,示意她上車。

  「好。」

  她緊張地跨上車,壓好裙子,握緊後座的把手,可是他一發動,瞬間的加速度讓她往前衝,飽滿的胸部撞向他硬挺的背脊。

  他臉紅心跳,連忙停下車,回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

  「沒關係。」她靦笑著,同樣很尷尬。

  再次,他叮嚀:「你抱住我好了,比較穩。」

  「嗯。」

  這是她第一次坐機車,他加快馬力,風好大,從她耳邊呼嘯而過,感覺到長髮飛起,好像坐雲霄飛車的感覺,好刺激!好過癮!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在後頭大聲問。

  「士林夜市。」

  最後,他們來到了著名的士林夜市。

  人潮擁擠,現在正是吃晚飯時間,他們的肚子都餓了。

  她興致勃勃地跟著他坐在小攤子前面,一起吃臭豆腐、蚵仔麵線,吃完熱的,再吃冰的,青蛙下蛋加愛玉冰,她整個人開心極了。

  第一次的夜市體驗很新鮮,以往和翔飛出門都坐轎車,吃的也都是高級餐廳,哪有機會吃這種完全不同感覺的小吃呢?

  她很欣賞武驥平易近人的一面,跟他在一起她不需要裝模作樣,要笑就笑,想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連吃東西都可以大口大口的吃,她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自在。

  吃完愛玉冰,她看到一旁好多人在排隊買烤魷魚,忍不住也跟著排隊。

  買到了,拿著熱騰騰、還有些烤焦的魷魚,她小心地咬一口。

  「好吃嗎?」他問。

  「好吃。」她笑著說。「我喜歡吃海鮮。」

  「你不會覺得這些小吃很不衛生吧?」

  「不會啦!我覺得很好玩,只不過一下子吃冰,一下子吃熱的,得要有強壯的胃才行……啊!我還想吃豬血糕!」她難得的胃口大開,吃完烤魷魚,還要吃別的。

  他寵愛的看著她。「那我也來一個好了!」

  他們邊走邊吃,最後還去玩夾娃娃,他夾到了一個假麵包鑰匙圈,她捧腹大笑,他突然看到她嘴角沾有一點辣椒醬。

  「等一下。」他從口袋取出面紙,低頭專注的為她拭去辣椒醬。「你的嘴巴沾到醬了,我幫你擦。」

  她聽話的任他服務,卻下意識地在他手指滑過她的唇瓣時感到一陣害羞。

  她佯裝低頭看看手錶,掩飾羞怯。

  「啊!時間好晚了,得回家了,我跟司機約好在巷口,不能穿幫。」

  「好,快走吧!」說著,他順勢牽起她的手,快速的往夜市出口走去。

  他握著她的手……

  她的心像小鹿亂撞,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跟翔飛牽手也從來沒有那麼緊張過。

  台北的夜熱鬧而炫目,川流不息的車燈獨有一種燦爛的美麗,他載她,彷彿穿越了時空,將黑夜該有的恐懼全數驅散了。

  他們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就像情侶一般自然,直到到了巷口,看到司機的車停在前方,紫鏡才下車跟他告別,兩人各走各的。

  經過這一夜之後,紫鏡和龍武驥的感情逐漸加深。

  路家對女兒的家教很嚴厲,有九點以前得回家的門禁時間,紫鏡很少有夜歸的紀錄,因此再也找不到借口和武驥出門約會。但兩人已經有了默契,每當她晚上熬夜唸書時,他會大老遠的跑去買她喜歡吃的烤魷魚、臭豆腐等小吃,深夜爬樹從窗外遞送給她。

  武驥很珍惜跟紫鏡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用心很令她感動,兩人的感情日益加深,完全忘了翔飛的存在……

  ***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路紫鏡十七歲的生日快到了。

  「下個星期就是你的生日,我們週末去八里外海玩風帆好嗎?」武驥興沖沖地問。

  「風帆?我不會……」

  「你太蒼白,要多運動才行。而且,只要一天就好,試試看嘛!一點都不可怕的,有我在啊!」武驥拚命遊說。

  紫鏡顯得很猶豫。

  她想跟他去玩,可是她一點運動細胞都沒有,而且根本是只旱鴨子。

  「別擔心,我會教你的。」龍武驥再度以陽光燦爛的的笑容勾引她。

  紫鏡想了想,終於說?「好吧!我想個理由跟媽媽說好了。」

  一個星期後,約定好的時間到了,兩人在巷口集合,紫鏡很習慣地坐上龍武驥的機車,錢往預定的目的地。

  武驥在大學時就參加了帆船俱樂部,他熱愛水上運動,常常參加八里風帆碼頭舉辦的各類帆船活動。

  武驥騎著機車載她來到海岸邊,兩人穿著休閒,都是簡單的T恤加短褲,包包裡準備了簡單的大毛巾和一大堆零食、飲料,計劃要度過美好的一天。

  波光粼粼的大海白浪輕拍,紫鏡看到海邊有許多形形色色的風帆,一群熱愛風帆的會員蓄勢待發準備飆風帆,展現乘風破浪的帥氣英姿,不禁感到很新鮮。

  「這是我的帆船。」武驥比著他的風帆,紫色的船身與眾不同得亮眼。他驕傲地介紹?「這帆船的船身是玻璃纖維製作的,材料輕,壽命長,我還特別選紫色的帆布,好看吧!這是我打工賺錢買的。」

  「好漂亮!你有幫你的風帆取名字嗎?」她好奇地問。

  「叫小紫。」他深情地看著她,很明顯地過去是將所有的情感轉移到最熱愛的風帆運動上,現在有機會當然也想讓她參與他的興趣。

  「Socute!」她遲鈍的沒多想。

  「走吧!」武驥熟練地扶著她上船。「別怕!很好玩的」

  帆船的動力來自風的推動,如果天氣好、風又夠強勁,帆船很快就順著風更深入海中央。

  乘風揚帆,萬頃碧波,任他們遨遊。

  「哇∼∼」鏡開心地大喊。

  一開始有點害怕,不過龍武驥是帆船高手,玩起來毫不費力,她也就安心地坐在帆船上吹海風,既舒服又有趣,心情也特別不一樣,可以放鬆地完全沉浸在藍色的世界裡。

  帆影片片妝點得淡水河美不勝收,遠方沙洲上還有白鷺鷥聚集覓食,她順道拿望遠鏡賞鳥,經過紅樹林保護區,看到了小小的招潮蟹、彈塗魚活躍其間,是最理想的自然生態教室。

  她陶醉於大自然中,享受著難得的日光浴,慵懶的模樣讓龍武驥為之著迷,情不自禁地凝視著清純美麗的她,想將這一刻的畫面深深印在腦海……

  「武驥……」她呢喃叫道。

  「嗯?」

  「謝謝你。」她綻露迷人的笑靨。

  他靜靜陪著她,卻永遠不能告白,因為他知道,紫鏡並不屬於他……

  「要不要喝可樂?」他問。

  「好。」

  他從小冰櫃裡拿出一罐冰涼可樂遞給她,當厚實的手掌融碰到她滑嫩的小手,一陣融電的感覺滑過。

  紫鏡渾身一震,這是不該有的感覺!

  她立刻張開眼半坐起來,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可樂,說:「我發現你好厲害哦,什麼都行,不但是數學天才,功課一級棒,連體育都超強,籃球、網球打得好不用說,還會玩風帆,這真的不容易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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