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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夙雲

  她突然停下來,望著翔飛身後的他。

  「翔飛哥哥,他是誰?」

  翔飛不用回頭也猜得到她問的是武驥。

  討厭鬼,一直跟著他幹麼?

  看翔飛沒說話,武驥趕緊自我介紹。「我是他弟弟武驥。」

  「你是哥哥的弟弟?」紫鏡眼睛張得大大的。

  「嗯。」武驥再次點頭,不知道自己已冒犯了翔飛的大忌。

  他不喜歡跟武驥扯上任何關係……

  紫鏡童言童語地說:「你是大哥哥的弟弟,那就是小哥哥!我們可以做朋友。」

  她蹲下身摘下一朵小雛菊,舉得高高地要送給武驥。

  這朵雛菊正象徵他們的友誼。

  武驥緩緩伸出手接住花,看著緊握在手裡的雛菊,一絲溫暖滑過武驥的心田。

  翔飛皺眉,心底極端不悅。「夠了,我走了。」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連再見也沒有說。

  「哥……」武驥趕緊跟紫鏡揮手再見,臉上露出睽違已久的笑容。

  「翔飛哥哥,再見。小哥哥,再見。」紫鏡天真地對兩個人喊。

  武驥不斷回頭看她,心裡對她充滿感激。

  路紫鏡,是他的第一個朋友。

  雖然,她只有三歲。

  第3章

  十二年後——

  歲月如梭,轉眼間大家都長大了。

  翔飛對武驥的態度從一開始的厭惡轉至釋懷、接受,其中最大的關鍵就是路紫鏡。

  紫鏡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十五歲少女,隨著時間成長,越是美得驚人,和英俊瀟灑的翔飛是眾人公認的情侶,雙方家長也樂觀其成,兩人結婚似乎是指日可待的事。

  紫鏡一直將武驥視為小哥哥,每當翔飛約她出去玩時,她總會順道找他一起,在她的堅持下,兩人的約會總不知不覺形成三人行。

  她出自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難以體會龍氏兄弟間的心結,常常看到武驥孤單一個人的模樣,心裡也跟著不舒服,善良的她因此常提醒翔飛要多照顧唯一的弟弟,有兄弟姊妹是難得的緣分,應該好好珍惜才對。

  武驥個性低調內斂,長久以來因為紫鏡表現的善意及體貼,不禁對她產生好感,只是這樣的感情他只能隱藏在心中,偷偷的單戀著。

  因為紫鏡的一番話,翔飛因此漸漸接受了武驥,畢竟他已是二十二歲的大人,也明白自己不應該被上一代的恩怨所影響,許多心中的不滿已隨時光流逝釋懷了。

  武驥個性我行我素,在家中向來話不多,也因此常被其他人忽略,小時候用餐時大媽甚至會不叫他,故意留剩菜給他。不過現在他也不在乎了,自從滿十八歲起,他就在外頭打工賺學費,有能力養活自己,也訓練出獨立自主的個性,如今他唯一在意的人只有紫鏡,縱使明知她永遠不會屬於自己,但只要能一直看著她,他就感到心滿意足了。

  這樣三人行的日子持續到龍翔飛大學畢業的這一天。

  龍國治早就安排好了讓大兒子一畢業就到美國唸經濟研究所,身為龍祥集團總裁准接班人,到國外見見世面、增廣見聞絕對是必須的。

  這一去,可能兩年內都不會回台灣,翔飛最放不下的就是還在唸書的紫鏡。

  臨出國前,他特別到弟弟的房間,把照顧紫鏡的重責大任托付給弟弟。

  「武驥,我不在台灣的期間,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照顧紫鏡。」

  「好。」武驥淡淡地回應,其實不必大哥交代,他也一定會把紫鏡的事放在第一位。

  七月初的一天早晨,龍甲一家人盒紫鏡都來到機場味翔飛送行。

  目送著飛機飛上天際,到只剩下一丁點,一行人準備離開機場,龍家父母走在前頭,紫鏡默默地跟在武驥後面。

  龍國治轉頭吩咐道:「武驥,你坐紫鏡家的車回去,我和你媽要去台北一趟,晚上有個宴會要出席。」

  「好。」武驥不置可否地點頭。

  回家的一路上,兩人在車子裡很沉默。

  紫鏡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很平靜,翔飛離開了,她卻沒有很難過不捨的感覺,只有對家人一般的祝福,或許是沒有哥哥的緣故,她長久以來都習慣像妹妹一樣地被旁人照顧,這次的離別正是她學習成長的好機會,期待他學業有成,而她也會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你好蒼白。」武驥忽然開口。

  她看起來弱不禁風,白皙的肌膚顯然很少曬太陽,這樣的嬌弱、纖細,更激起他想保護她的心意。

  「啊?會嗎?」她笑著,被他看得有些羞,一向蒼白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

  「你該多運動。」

  「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歡運動,」她坦白道:「寧願多花時間唸書。」畢竟還在升學階段,考試壓力大,幸好她平常就很用功,功課都保持在班上前幾名,至於體育部分的表現就差了一點。'

  「唸書很重要,但是身體也要顧。」他關心。

  「我知道。」她俏皮地回他。「可是我體育就是很差啊!可不像你十項全能,功課好之外,體育更沒話說,籃球、羽球、游泳……都難不倒你,我可要準備考試耶!」

  「對喔!期末考快到了,數學如果有問題,我可以教你。」武這才想起這件事,熱心

  地說。沒有龍家的人在,他輕鬆許多,不自覺地變得多話了。

  「是喔!你是數學系的高手,數學難不倒你。」她佩服的說。「好啊!有不懂的地方,我會記問你的。」

  ***

  期末考前一天,紫鏡正在房間裡熬夜唸書,她不是聰明的天才型學生,完全是靠苦讀,才能維持好成績。

  午夜十二點,手機突然響起。

  「是我。」

  她一愣。「武驥?怎麼了?」

  「你還沒睡吧!我看你房間的燈是亮的。」

  兩家住所就位於斜對面,武驥的房間在二樓,正好可以看到紫鏡房間的窗戶,看燈光就可以知道房間的主人睡了沒。』

  「對,我化學還沒看,大概要兩點才睡。」

  「肚子餓不餓?」

  「是有一點。」紫鏡俏皮地伸出小舌頭,不好意思地承認。不過這麼晚了,僕人早已休息,她也不可能叫僕人送吃的來。'

  「我現在在你家外面,把窗戶打開,快∼∼」

  「什麼?」他來了嗎?怎麼可能?

  她連忙打開窗,把頭探出窗外,馬上就看到了站在圍牆外的人影。

  她嚇了一跳,驚喜地對他揮手。

  武驥連忙做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夜深了,他可不想吵醒兩家人。

  他身手俐落地翻過圍牆,直接跳到一棵高大的樹上,沿著樹幹往上攀,來到二樓她房間的窗戶旁。

  「給你,熬夜唸書很辛苦,有時吃點東西,精神會好一點。」他貼心地遞上宵夜,看到她穿著印著卡通圖案的可愛睡衣,忍不住笑了。

  紫鏡接過手,感動地說:「怎麼這麼晚了你還送東西給我?」

  「提醒你要記得休息啊!別太累了。」武驥笑咪咪,沒有想太多,就只是自然地想表達對她的關心。

  「我回去了。」

  「謝謝!」她連忙說,跟他揮手說掰掰。「下去小心點,別摔傷了。」

  他點頭。

  直到他安全落地,瀟灑地越過圍牆離開,她才放心的關上窗戶,回到書桌前,回想方才得情景,她不禁感到臉紅心跳,這是以前翔飛從不曾給過她的感覺。

  好不容易,她抑下紊亂的心跳,打開紙袋,看到裡頭除了有麥當勞的炸雞、薯條外,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她拿出來一看,是各種不同的維他命!上面還貼著一張紙條,寫偶爾吃點零食沒關係,記得補充該攝取的維他命就好,唸書很重要,但也要懂得照顧自幾。

  武驥

  感受到他的貼心,她不自覺呆呆地笑了,心情很好地開始吃宵夜。

  武驥跟循規蹈矩的其他人很不一樣,不按牌理出牌,竟然還猜得到她最愛吃速食,這可是爸媽和翔飛一直禁止她吃的食物,他們總是長篇大論的教訓她不可以做這個、不可以做那個,她聽都聽煩了,一點生活的彈性都沒有,還是武驥懂得她的心思。

  嗯!好吃,好吃極了。

  經過兩甜焚膏繼晷的努力,期末考終於順利考完了,但唸書是不能懈總的,紫鏡繼續留校唸書,直到晚上六點才疲憊的走出校園。

  她還沒找到司機的車停在哪裡,卻看到武驥竟然騎著機車在校門口等她!

  「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問,被他嚇了一跳。

  「接你去吃飯啊!」武驥帥氣地拿下頭上的安全帽,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放假,他知道她考完試了,特地來載她出去玩。』

  自從成年後,龍武驥便開始兼家教賺學費,又存錢為自己買機車,這跟龍加出門要司機載的規矩大相逕庭。

  他不喜歡當龍家的二少爺,也不屑被所謂的規矩控制,雖然二少爺的名號已如影隨形跟了他多年,不過他打從心裡覺得這是一種嘲笑及侮辱,他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個囚籠,因為這樣的想法,讓他呈現出跟大哥龍翔飛很不一樣的氣質和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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