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莫新柳看向門口,那裡已經多了兩個人。
「兩位有何指教?」事情已經到了尾聲,所以端木凌也不需要和他們客套。
「林管事,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一早見了孟欹風,葉紫昕的心情不是很好,口氣也不善。
「紫昕,我不希望你被人騙,這三個人,」他指的當然是端木凌一行三人。「來到葉府根本別有居心。」
「那你又有何居心?」端木凌涼涼地插了進來。
沒有回答端木凌的問題,林則汶把矛頭直指莫新柳。「紫昕,你知不知道這個小六是女扮男裝,你不要被她欺騙了。」
就這樣?三人對望一眼,大家都知道的事還有什麼新鮮。
見葉紫昕無動於衷,林則汶以為她不相信。
「紫昕,我調查過,這三個人當初進鳳來客棧時是一男一女一小孩,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兩個男人一個小孩了。」
眾人還是沒什麼反應。
林則汶一呆,一瞬間終於明白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難怪你會和她特別親近。」
哎,這次總算說對了。
原來他因為盲目,做了一回傻瓜。林則汶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我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進來說,我正打算和你們把話說清楚。」端木凌道,事情該告一段落了。
葉紫昕也點頭,她早有預感。
於是,在莫新柳把笑笑送進內間後,四人開始坐下詳談。
「我想你們對我的身份都有了猜疑,」端木凌看看葉紫昕和林則汶。「現在我可以坦白我的身份以表明誠意。」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雕龍的玉珮,色澤渾綠而不黑,是上品。
見此,葉紫昕從腰問掏出一個雕鳳的玉珮,玉色同樣是青翠剔透,顯然這兩塊玉珮是一對。
「你果然是端木凌。」她只知她的未婚夫名叫端木凌,不知他就是毒公子。
端木凌點頭。
「你果然成親了。」話是對端木凌說的,卻又意有所指地看向莫新柳。
莫新柳有些不好意思,她算搶人家未婚夫嗎?
端木凌轉向林則汶,伸手取下了面具,露出俊美的長相。
不用他再說什麼,林則汶就明白了,只要想想傳聞中毒公子的長相,還不明白嗎?
「毒公子。」他吐出這三個字,雖然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一旦得到證實,還是有些無法相信。紫昕的未婚夫竟然是江湖上有名的煞星,說出去,估計都要嚇死一票人。
看到端木凌的長相,葉紫昕反應和他不同。她面向莫新柳,有些同情地說:「要接受丈夫長得比自己還美,你可真有勇氣。」
莫新柳還能說什麼,只能臉紅。她一輩子臉紅的次數加起來都沒今天多。
「林管事,現在你可以說說你是誰了吧?」端木凌道。
葉紫昕眼一瞇,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林則汶也不單純?
「你是誰?」她冷冷地問,她最不喜歡人家騙她,對所愛的人當然要求更高。
林則汶還沒說話,莫新柳就替他說了:「他就是凡星宮宮主的弟弟,龍韶炎。」
凡星宮與金刀門齊名,所以若紫昕喜歡他,那他們就不需要畏懼金刀門的勢力。莫新柳單純地以為事情可以以大團圓的結局收場,可是她實在太天真了。
「是真的?」葉紫昕聽到她的話後向龍韶炎確認。
龍韶炎點頭。
「為什麼你要用這樣的方式進葉府?」
一聽她的口氣,莫新柳知道事情不妙了。
沒等龍韶炎回答,她又快速地逼問:「為什麼你說喜歡我,卻又不光明正大地前來提親?你是不是在試探我,你想看看我是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對不對?」
她的話不但讓龍韶炎冒冷汗,連她自己都開始心寒。
「紫昕,我只是希望你喜歡我,是單純地因為我是我,所以才……」龍韶炎有了危機感,慌忙地想為自己辯解。
「你別說了。」葉紫昕揮手打斷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請你先出去好嗎?」
她是個處處要求完美的人,當然對感情也要求甚高,容不得一絲瑕疵。
「紫昕……」龍韶炎惶恐地叫她的名字,但看著她決絕的表情,最終沒有說什麼,合作地退出了這間屋子。
看著他離開,莫新柳下禁有些憂愁,本以為是段美好的姻緣,現在卻起了變—化,她還能做什麼呢?
她張口想勸她:「紫昕,你……」
她還沒說完,就見葉紫昕拾起頭,堅強地一笑。「新柳,你不用勸我,我心裡有數。」
「你……」看著她微微帶笑的表情,莫新柳略有所悟。
「他騙了我,我總不能這麼輕易地原諒他吧。不教他付出點代價,他永遠不知道我是多麼痛恨欺騙。」
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部分難以釋懷,誰教她真的愛他呢。
見此,莫新柳也笑了,她從端木凌手裡拿過雕龍玉珮,交到葉紫昕手裡,握住她的雙手,真誠地說:「紫昕,我現在把玉珮給你,你的婚姻就握在你自己手裡了。請你把它交給你喜歡的那個人。倘若將來他欺負你的話,別忘了捎信給我,我和端木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繼而轉頭面向端木凌。「端木,你說是不是?」有毒公子撐腰,還有人敢對紫昕怎樣?
端木凌只能點頭。她都放下話了,他還能怎麼辦?
聞言,葉紫昕誠摯地說道:「謝謝你,新柳。」
最後,只聽得笑笑大叫:「娘,你們說完了沒有?」
這下該陪他玩了……
第十一章
端木凌在給葉老夫人施完針後,回到客房。老夫人的腰已經好得差下多了,也代表他們即將離開葉府。
他一進門就看見莫新柳趴在桌子上,喝著什麼。走過去,問:「你在喝什麼?」
趴在桌上的女人勉強地抬頭,露出神志不清的臉,口齒不清地說:「端木,你回來了?」
「你喝酒了?」聞到迎面而來的酒氣,端木凌有些期待地問。
「酒?」聽到關鍵的字眼,她迷糊地應了一聲,接著恍然大悟地解釋。「喔,剛剛紫昕送來一罈酒。」
端木凌拿起桌上的酒罈一看,已去了大半。果然,像那次一樣,她偷喝了他的酒。想著,嘴角勾起一個絕艷的笑,要是莫新柳看了怕會被勾去魂魄。
她果然也看到了,伸手向他的臉摸過來,嘴裡喃喃念著:「好美。」然後身子一軟,倒在他懷裡。
端木凌低頭看著她,忍不住想起去年的夏天——
那是一個清涼舒適的傍晚,他不過是回了房間一趟,再來到老柳下時,他放在古琴旁的酒杯已經空了,留下的只有一個醉醺醺的女人。
莫看它只是小小的一杯酒,幾罈白乾的效力都不一定有它厲害,它的名字叫三日醉。常人喝了它,會醉三天。
端木凌拿起杯子,聞了聞酒香,有些可惜,這樣的好酒,就讓她給浪費了。不過更麻煩的是,他不會要照顧一個醉鬼三天吧?說不定還要忍受一個小鬼在他耳邊大叫三天。想想,頭就開始痛了。
彷彿在應和他似的,叭——的一聲,喝醉的人倒在古琴上,似乎醉倒了。
他的琴!一陣心痛。
還在考慮要不要把她搬回房間,原本趴著的人倏地又起身,睜著一片清明的眼睛看著他。
咦,她居然沒醉?喝了三日醉的她居然沒醉?端木凌不禁開始佩服她。連他都只敢一次喝一杯的三日醉,她一個弱女子喝了卻毫無影響,看來還是個酒國女英雄。
他的佩服沒持續多久,馬上,就發現不對勁了。
因為眼前這個一向溫柔得近乎唯唯諾諾的女人,居然露出一抹柔媚的笑容,隨意地說道:「端木,你來了。」
不對勁,確實不對勁。平常的她絕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也絕不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看來她是喝醉了。他也聽說過,有的人醉酒前後是兩種迥然不同的個性,但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於是他很有興致地坐下。
莫新柳坐直身子,把雙手放在琴上,一邊試了試音,一邊道:「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聽你彈琴起,就很想告訴你,你彈琴的技術確實很好,但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怎麼說?
「就是彈得毫無感情。」話音落下,指下便流竄出一連串美妙的旋律……
曲罷,她收回手,歪頭看著他,臉上掛著嫵媚惑人的笑,得意非凡地說:「怎 麼樣,是不是比你厲害?」
那一刻,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為了掩飾這突如其來的失態,他很快認輸。
「是,你比我厲害。」反正,他知道等她清醒過來時,肯定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在你這麼快認輸的份上,我就再給你彈一曲。」她說著,撫上琴弦。「你真幸運,本姑娘可是三年沒操琴了。」然後,手指一動,奏出一段如泉水錚淙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