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倒在我裙下的沒挑戰性,我只愛我想愛的。」鈴子杏眸自酒杯後睨著他。
「『只』愛你想愛的?所以,你才會交過十種國籍以上的男友?」他唇角一揚,低笑了一聲。
「那你何時成全我的收集癖?」鈴子側身倚在他身側,纖手探入他的衣襟裡,貼著他結實的胸膛,不客氣地大吃他的豆腐。
「今晚。」
鈴子驚訝地抬頭,看入瞿峰不露半點情緒的眼底。
「怎麼?驚喜到說不出話?」瞿峰眼也不眨地回望著她,替自己倒了杯酒,再度一飲 而盡。
「不,只是很好奇這是你真心的回答,還是……」鈴子側頭看著他,想看清楚這男人是否已陷入情網而不自知。「把我當成了你和小情人之間的催化劑。」
「你想太多了,她只是我的小朋友。」
瞿峰扣住鈴子的後頸,吻住她的唇,深長熱烈的吻直接地表達了欲...望,吻得侵略而毫無保留。
「我們回房間。」鈴子在他唇間低喃著,指尖撩撥地輕撫他的後頸。
「正事處理完再說,我們還沒談好設計圖的部分。」他拉下她的手,側身要拿出電腦。
「現在的正事就是我。」鈴子坐到他身上,雪白大腿自和服間露出,好不撩人。
「下去。」瞿峰瞇起眼,雙唇緊抿地說道。
鈴子眉頭一皺,眸裡閃過一絲火光。
瞿峰側過身,繼續飲酒。
「壞男人。」終究不想破壞兩人氣氛的鈴子,輕拉下他的肩膀,嬌嗔地說道:「今晚過後,看你還會不會這樣待我。我要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夜晚——」
鈴子捧起他的臉,定定鎖著他的眼。
第5章
瞿峰對他一挑眉,表情鎮定地把她移到旁邊,然後拿出電腦,找出設計圖。
「這是大略草圖。是一個迴旋式的建築,跟後頭連綿的山勢相呼應,無始也無終。用清水模建材,不讓建築搶了天然景色,卻也不遜於天然景色。」瞿峰指著設計圖逐一解說,感覺入自己已經身處山林之間。「左邊有竹林,所以會將你的茶室安排在這邊。南邊光線最好,起居室會有一大片可以仰看山景的落地窗。最近溪邊的部分,我設計了一座玻璃陽台,屋外溪水會像屋子的一部分……」
「聽起來很不錯。」鈴子專注地看著設計圖,光是想像就覺得完美。
「當然。」
鈴子抬頭看向瞿峰閃耀自信的男性臉龐,喜歡他這種自恃不可一世,卻又總在建築裡傳達出對自然敬畏的謙和感。
「有什麼問題,這幾天提出來說。我這些天還會再去勘景一次,下周會跟結構師開始進行玻璃陽台及結構的討論。至於室內細節的部分,你可以跟我特助聯絡。」瞿峰說道,心思卻已飄到戶外。
再過十分鐘,何舒雅如果沒進來,他就要去揪人進來,省得她變成冰棒。
「再喝一杯吧,慶祝這麼完美的設計。」鈴子拿起她的酒杯遞到他唇邊。
「好。」他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怪癖,吻都吻了,還在介意同一個酒杯。」鈴子瞅他一眼,紅唇微噘了一下。
「那是兩回事。」男女之情是一回事,共用懷盤飲食,屬於情感糾葛層面,他分得很清楚。
瞿峰喝著酒,看著窗外愈下愈大的雪,決定給何舒雅最後三分鐘玩雪即可。
「我弟弟回來了,我之前在電話裡和你說過,這屋子現在就我和我弟住。」鈴子一聳肩,起身拉開起居室的紙門。「我在這兒……」
紙門外,何舒雅正跟在清水俊輔旁邊。
「我在屋外撿到一個天使。」清水俊輔用欣賞的眼光看著身旁氣質出眾的女子。「她說是你的客人。」
瞿峰濃眉一皺,起身一探——
站在清水俊輔旁邊的何舒雅凍得臉色發白,發間睫毛間都掛著點點雪花,身子仍不住輕顫。
「你搞什麼鬼!幹什麼把自己凍成這副德行!活得不耐煩嗎?」瞿峰粗聲一喝,大步走出和室,不由分說地伸手握住何舒雅的手。
她的手凍得像冰!
「我後來叫中藥店送去的四物湯,你到底有沒有在喝!你是存心想把自己凍病,然後在這裡多住幾天嗎?」他大吼出聲,大掌緊握著她的雙掌,用力地搓揉著。
「這個主意不錯。」何舒雅牙齒打顫地說道。
「以為自己身體很強壯嗎?平常就是手腳冰冷的傢伙,現在冰天雪地還不多穿一些。」
「我怎麼知道雪會這麼冰……」
「笨就是笨,還敢狡辯!」瞿峰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走回和室,取過他的酒杯,倒了杯溫酒要她喝下。
「什麼東西?」何舒雅臉往後仰,避開他的酒杯。
「給我喝下去!」瞿峰把酒杯送到她唇邊。
何舒雅嚥下酒,水眸頓時一睜,嗆出了眼淚。
酒意染紅水肌,她的又頰成了美麗的櫻花。
瞿峰心跳如擂鼓,黑眸冒火,只想狠狠吻住她輕顫的雙唇,再讓她在他的身下因為他而變得火熱溫暖。
但他很快砍掉這個非分念頭,免得它們一發不可收拾。
「幹麼給我喝酒……」何舒雅打著冷哆嗦,不由自主地蜷起身子。
「免得你凍成殭屍!」瞿峰將她摟在懷裡,雙臂緊緊地箝著她。
何舒雅的臉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他的體溫溫瞬間暖和了她,她滿足地長喟了口氣,把重心放到他的身上。
瞿峰撫著她被雪淋濕的髮絲,自責自己怎麼沒有早點叫她進來。
「鈴子,你這裡不是有一間泡湯室嗎?怎麼走?」瞿峰問道。
「我帶你們過去。」清水俊輔自告奮勇地說道。
「不用。」瞿峰把她的臉更加壓進胸膛,可不想誰看到她現在的姿態,那無異於引狼入室。
「順著大廳鐘擺旁邊那條走道走到底右轉。」鈴子說道,雙眼沒放過瞿峰的任何一個保護動作。
「謝謝。」
瞿峰聲音未落地,已經攬著何舒雅的肩膀轉身離開。
鈴子打量著這一切,心裡閃過一陣難過,畢竟,瞿峰是她有些在意的男人。
看著瞿峰陷入愛海,或者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她喜歡看男人為愛受苦的模樣,那讓身為電視編劇的她很有靈感。
能夠看到瞿峰這樣一個剛毅男人掉進愛河裡,應該會很過癮吧。
「那是她的男朋友嗎?」清水俊輔壓低聲音問著姐姐。
「瞿峰只承認是他的小朋友。」鈴子揶揄地說道。
「原來,他就是瞿峰。」清水俊輔雙眼綻出敬佩之色,恍然大悟地說道:「果然和他蓋的房子一樣,很有男子氣概。我還以為他也是你收藏的男子名單。」
「瞿峰這種男人,只能收藏回憶,誰也留不住的。」鈴子倚著紙門,看向瞿峰的背影。
清水俊輔隨著她的視線往前一看——
年輕女子腳步踉蹌了一下,瞿峰凶神惡煞地詛咒了一聲,不由分說地就打橫抱起她。
「他還要自欺欺人多久?」清水俊輔好笑地問道。
「或者我有法子讓他提前覺悟。」鈴子唇邊露出神秘笑容,突然間覺得這場戲精彩度猶勝她之前所寫過的幾部賣座連續劇。
像瞿峰這種老是不把真心放在感情上的男人,總算也有身不由已被感情困住的一天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何舒雅被瞿峰抱在懷裡,走在飄著木頭香氣的長廊上。
他的腳步又重又快,抱著她的臂彎又緊又熱,她好希望這段路可以走上半個小時,或者更久。
「你該不會是昏倒了吧?給我說話!」瞿峰瞪著她,驀地搖晃了她幾下。
「我才沒有那麼脆弱。」
她仰頭看著他,卻看到他唇邊的那抹口紅——
那是鈴子唇上的紅艷。
當她在雪中傷心落淚時,他和鈴子在屋裡接吻!
這個事實一刀砍向何舒雅的心,讓她痛得瑟縮了下身子。
「該死的,我帶你去看醫生!」他轉過身,快步往回走。
「不用,我很好。」她揪住他的手臂,驀搖頭,卻不小心搖出一顆淚。
瞿峰瞪著那顆淚水,他驚跳了起來。
「你哭什麼鬼!」
她看著他橫眉豎目的樣子,眼淚卻是愈掉愈多。只是,面對他執意逼近要找真相的臉龐,她只能脫口說出她唯一想到的理由。
「我想家。」她說。
瞿峰的呼吸停格,以為自己耳朵當機。
「你腦子有問題,我們才離家一天!」他大聲斥喝道,看她的神情像看怪物。
「可是我沒離家這麼遠過。反正,我就是小朋友嘛。」何舒雅紅著眼眶,癟著嘴,也不多加爭辯。
淚水汩汩地滾出眼眶,因為她正強迫自己面對一個事實——
她不該再待在瞿峰身邊了,除非她想傷心。
何舒雅用手蒙住臉,悲慘地哭了起來。
瞿峰看她哭得那麼可憐兮兮,忍不住好笑起來。對於十二歲就成了留學生的他而言,早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想家,偏偏她煞有其事的哭得好不認真。
換做是別的女人,他肯定會覺得厭煩,但他知道她的性子,這個固執小傢伙鐵定是真的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