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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淺草茉莉

  最後他咬牙,心一橫。「啟稟大王,臣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贏政瞬問神色變得風暴,挺傲的身軀一偏,陰戾的掃過那一排刀下逃生、未死啜泣的幾人,「全死了?只剩這幾個?」這裡頭沒有他!冰削般的聲音化開空氣中的冷冽。

  淒冷的風中,驀然傳來肅靜的陰鷥氣氛,無人敢再發出一聲低泣,整個刑場瀰漫著比方才更加恐怖的死寂。

  那小子真的死了?就這麼死了?他還沒緊抱過的身子,已經屍首分家了,不再有能力反抗他了……

  放眼望去一地的屍首,各個人頭落地,只剩一具具無頭身軀伏在地上,另一側則是滾成一團,一顆顆血肉模糊的人頭,那顆有著不馴雙眼的頭顱也在其中嗎?

  心不斷縮緊,心緒起了嚴重的變化,生平第一次,贏政感到背心冒出冷汗的感覺。

  不,他怎能相信那人真的就此消失在他面前?他怎能!

  他發現自己的雙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儘管迅速將手縮進衣袖,想要藏住那股莫名的恐懼,但是似乎掩不住,他的兩隻袖管仍是不聽使喚地在黑風中顫出一片驚悚。

  「大王……臣已盡力快馬趕來了。」武官見狀,已到了想放聲哭泣的地步。

  「你盡力卻沒能實時救下他的命?」語調已完全透出殺意。「沒用的東西!」苛虐的性格立即被引爆。「全都陪葬,一個不留!」他大怒,金邊黑袍在風中吹振得煞氣凌人。

  所有人慘然變色。

  「不要啊--小人不知犯了何罪!大王饒命啊。」執行官不明所以,不甘白白赴死,率先哭喊出聲。

  贏政嫌惡的看他一眼。「殺!」

  身邊騎衛立即舉刀,一刀先劈了那鬼叫的執行官,當場將執行官的身子劈成兩半,直到落地前,他仍雙眼懼張,還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其它人見狀,無不驚恐的抱頭痛哭,就在即將血腥大屠殺之前!

  「等等……大王……找的是奴才嗎……」一道虛弱的聲音由一具該是已死的身軀傳來。

  眾人心驚,一贏政臉色也一變,親自趕往發聲之處,俯瞰那發聲的「屍首」正努力撥開另一具壓在他頭上跟身上的無頭屍,露出一張骯髒浴血的小臉。

  贏政見這情景,嘴角逐漸綻出笑,手一舉,讓騎衛出手將壓在那人身上的屍體移開,當下笑意更濃。

  「大王?」曲奴兒睜眼,乍然見到蹲在面前的正是尊貴無比的大王,一種莫名的情緒油然而生。這高高在上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是為了救他嗎?

  儘管全身傷痛,他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上那人的臉頰,想確定他真的就是大王,可手才伸上前就被人拿下扼住。

  「放肆!你想做什麼?」贏政身邊的人大聲喝問。

  「放手!」贏政忽地反對那名騎衛喝聲。

  騎衛心驚,趕緊退開鬆手,看見矜貴的大王居然緩緩將臉湊上前去。

  「你想觸碰寡人?」

  曲奴兒這時已熱淚盈眶,輕輕地點頭,帶著血污的手指輕顫地摸上他的臉,將他向來光潔無塵的臉龐染上條條血跡,可贏政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這人真是大王?是那個曾經說不讓他好過,有朝一日會親自對他痛下殺手的人?

  曲奴兒的淚毫無意識的直直落下,死裡逃生後,對著這張日夜煩擾恐嚇他的臉,內心起了無法解釋的激動,所以,他暈了。

  贏政斂凝了眉宇,犀利瞪視著床榻上昏睡的人,雙拳緩緩握緊。

  欺君,膽敢欺君!

  舉步在床榻間來回踱步,他忽而又狠狠的瞪向床榻。

  不,他不會放過欺君之人,絕不!

  沒想到自己猜忌多疑的性格竟也會被人蒙欺去,時間甚至長達十年,簡直不可原諒!

  他瞪著棄於地上的白長巾。哼,這長巾圍錯地方,該圍的是她雪白的頸項!

  怒火中燒的揮手要人端來長榻,他就這麼端坐床旁,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床上的人。

  直至天色翻白,床榻上的人才逐漸甦醒,眨著長睫,還不知發生何事,身在何處。

  「醒了?」聲音凌厲至極。

  曲奴兒一驚,倏然坐起身,轉頭。「大王?!」這裡是咸陽宮!

  「哼!」一贏政原本火般的眸色不知何故瞬間轉深。

  身子一陣發涼,曲奴兒立即驚凝低首,這才發覺自己竟身無寸縷,而原本覆在身上的薄被已滑落腰間,小巧挺實的胸正毫無遮掩的讓人一覽無遺,她驚愕的立即用雙手遮住美胸,驚懼的看向正如狼似虎盯著她的人。「大……大王?!」

  贏政笑得譏誚。「還遮嗎?遲了,寡人早從頭至尾都瞧得一清二楚了!」

  太醫替她解開衣襟,愕然發現她纏胸的白巾後,他就憤而將所有人趕出內殿,獨自撕裂她一圈又一圈纏胸的布巾,為求徹底,他剝光她全身,從上而下撫盡她一身光潔無瑕的美肌,她是女人,如假包換的女人!

  更甚者,她是女人中的極品,毫無瑕疵的身段,挺胸、柳腰、翹臀,無一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嬌美身子,這女人欺騙了他,欺騙了所有人,簡直罪無可恕!

  曲奴兒登時心弦緊抽,面容灰敗。「大王……碰了奴才?」

  他狂狷笑著。「寡人不碰沒有反應的死人。」

  這話立即讓她的臉上又重回一絲血色,贏政瞧了,一道悶火又起。好個不識抬舉的奴才!

  「別放、心得太早,既然知道妳不是閹人,妳以為寡人會放過妳嗎?」

  她臉色又變。「大王后宮有上萬美人列隊伺候,您何苦為難奴才?」她淚光奔流,整個身子縮回薄被裡,不願再在他面前袒露方寸肌膚。

  多年的偽裝竟然會被拆穿,早知如此,她不該出聲呼救的,只是在刑場時,她聽見大王與武官的對話內容,隨後又傳來執行官的慘死聲,這才會在片刻昏厥清醒後,發出聲音阻止更多人為她陪葬枉死。

  只是被救出之後,她又昏迷了,不省人事之前,依稀只記得自己被抱入一副寬厚的胸膛,一路快馬奔馳。抱著她的人……會是大王嗎?

  「擁有寡人的恩澤,這算是為難嗎?」

  見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推拒他,這讓他更加怒火中燒。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為她這般荒唐的趕赴南門,他本想指派衛尉赴刑場救人即得,然而自己卻在衛尉前腳離去後,後腳便捺不住的親自整裝匆匆趕去,就怕慢一刻她已人頭落地,內心的焦急可說是前所未有,趕赴刑場後,又以為她已命喪黃泉,一顆心竟無法控制地狂怒,血一收暴怒的逆流,怎麼也平息不住。

  直到聽見她那微乎其微的聲音,怒火才剎那平靜下來,發現她原來是昏倒了,倒下的身子正好被身旁倒下的無頭屍首壓得正著,那屍首的血流得她一身,伏躺在地上,任誰也會以為她的頭已遭砍下,屍首不全了,哪知她命大,九死一生的得救,這才在眾人的驚愕中,親自抱起她策馬狂奔回宮中,召來太醫,也因而得知讓他怒髮衝冠的事情。

  「大王,奴才只想在宮中當個奴才安穩度日,不想成為您後宮的女人之一。」

  「後宮女人有什麼不好?!錦衣玉食,風光耀眼,多少人想進寡人的後宮,而妳竟然自絕前程?」

  「不,奴才沒那番妄想,只想當個供人使喚的奴才。」

  「妳當真如此命賤?!」

  「望大王成全。」

  「妳!」瞧見她眼中的堅決,贏政更加氣惱不已。他竟成了她避之如蛇蠍的人物!「妳還是閹人時寡人就沒打算放過妳,更何況現在得知妳是女人,妳想寡人會怎麼做?」

  會不顧一切的掠奪她!曲奴兒心一寒。她知他太深,得知他一定會這麼做,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阻止他奪得想要的東西,儘管這樣東西只是他一時的興趣,但他依舊不會放過,這就是他予取予求的殘性。「奴才說過寧死不屈。」

  「寡人也說過,嘗過後,即便妳死也值得!」

  「大王!」她瞪大眼。她怎能忘記他是如何殘忍的人物?

  一把扯開她緊纏身子的薄被,贏政粗暴的說:「該是品嚐的時候了,不管妳願不願意,都得服從寡人的命令!」他想要她,出奇的想要她,這份需求大到讓他全身發疼,也許嘗過她後,就算她在他面前死去,他也能滿足地笑著看她斷氣而不會戚到可惜。

  薄被被掀的剎那,曲奴兒全身光涼,纖纖玉體雪白呈現,她羞憤異常,還想反抗,但那雙纖細的雙腕已牢牢被人箝住在頭頂,讓她動彈不得,「大王……」

  「住口,此刻除了妳忘情的呻吟聲外,寡人什麼也不想聽!」

  「不!」她痛哭掙扎。

  「這個字寡人也不想聽!」

  他要她,即刻就要!扯開自己的長袍,他要佔有身下這個不馴的女人,手掌觸向她細嫩的大腿,昂藏一挺的想要進入,可就在這時,身下的女人忽地止住不動,贏政警覺的抬首一望,愕然瞧見她唇角滴落的那道血痕……她竟敢咬舌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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