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淚眼模糊。他還可以為她再做更多一點……「你這樣我怎麼辦?」她低語。
「別哭、別哭,你什麼都不必辦,照你的方式、你的節奏過生活就好。」蔣焎著急,將她擁入懷裡,順著她的發、順起她的心。
「萬一你做了那麼多,我還是決定不能愛你,怎麼辦?」
「沒問題啊,只要最寵你的人是我,就可以了。」
愛,讓它自動慢慢發生吧。
知道她的心結,理解她的恐懼,他不再摸不著問題重心,不再像只無頭蒼蠅,盲目找尋,他便安下心、放慢腳步,願意用時間來等待她的認同。
「你會不會太虧?」
「不會,有人說愛情是付出,有人說愛情是犧牲,我的愛情是尊重,我尊重你的感覺,尊重你決定在什麼時間才肯對我投注信任。」
「你真的當不成一個好商人。」
「為什麼?」
「不問付出、不求結果,萬一血本無歸,你會很傷。」
她擔心他傷?既然這樣,他還有什麼好憂慮的,因為有了同情,她再也當不成劊子手,他的愛情,安全無虞。「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哪一首?」
「不記得歌名,只記得幾句歌詞,好像是這樣唱的,『能不能讓悲傷止步,回到相識的最初,如果我們不問付出,會讓愛情看得更清楚。』」
蔣焎抱她在膝間,摟住她的腰,貼著她的臉,輕輕搖晃,輕輕哼唱。
他的歌聲低沉醇厚,富有磁性,因此那年,湛霆不露臉,就能紅遍兩岸三地。
詹沂婕的手壓在他的手背上,靠著、貼著,沒錯,他的不問付出,讓她把愛情看得更清楚。
「如果回到相識最初,我要做一件事。」他突如其來說。
「什麼事?」
「從你進公司第一天,就猛追你。」
她輕聲笑了。「那我會跑得比什麼都快。」
「為什麼?我很有女人緣。」
「就是太有女人緣,才讓人害怕。」她替他處裡過的愛情事件,不計其數。「當時的你就像……一隻身上帶有ADS的病媒蚊。」
「太惡毒。」他不滿抗議。
「好吧,那你像……」
「像左右逢源的Gentleman?」
「不對,像活動式生殖器、情趣用品廣告商、免費戳戳樂。」她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輕鬆地和他談起他過去的精彩情史。
「對不起,我太招搖了。」
「招搖是你的註冊商標啊。」
「那你的註冊商標是什麼?」
「勤奮、上進吧。」
「然後咧?」
「幹麼然後,有勤奮上進,人生便成功了一半。」
「也對,你已經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需要靠我來負責了。」
「你能替我的人生負什麼責?」她嗤笑一聲。
她的笑聲很輕蔑,為了表達不滿,他在她肩膀輕咬一口,惹得她咯咯笑不停。
蔣焎鄭重宣佈。「我會給你愛情,滿滿的、很多的愛情。」
不知道是不是刻板印象固執了她的腦袋,她總覺得愛情從他嘴裡出來太輕易,這麼容易就得到的東西,讓人握在手裡、下放心。
只是他啊……有本事讓她不放心卻也不願放棄。
他說:「我覺得愛情像扣鈕扣,扣錯了,大不了解開重來,有點麻煩,但沒什麼了不起。」
「原來如此,難怪你換愛情像換衣服一樣迅速。」
「拜託,我說的不是那個時期,如果你指的是『蔣焎早年情史』的話,那時,我的愛情像拉拉鏈,咻一下,就解決了一票女人。不過……拉鏈方便迅捷,卻有缺點。」
「什麼缺點?」
「一不小心就會拉到自己或對方的肉,萬一拉到重點部位,嘶∼痛斃了。」
他的誇張表情,惹得詹沂婕大笑。「現在呢?」
「我知道用扣鈕扣來形容愛情,太膚淺。」
「不用扣鈕扣,要用什麼?」
「蝴蝶結,要細心綁、小心謹慎,哪一條在上、哪一條在下,清楚分明,半點不得馬虎,才能打出一個中規中矩、完美漂亮的蝴蝶結。要是中途輕忽了,就要從頭來過,再次謹慎細心。」
「這次你夠細心。」
「謝謝你的誇獎,希望這次的蝴蝶結能讓你滿意。」
低頭,耳鬢廝磨。
蔣災為她點起一簇小小的火花,慢慢地,吻融入激情,小火花燃起炫目瑰麗,屬於情人的夜晚啊,在月娘的祝福下進行。
這夜,他把她的名字一遍遞寫在自己掌心,一遍遍說著我愛你,一遍遍說服她,他的愛情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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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詹沂婕第一次送機,握住他的手,捨不得放。
「哦,你就是大嫂啊。」幾個工作人員圍上來,審視她的眼光裡帶著激賞。「原來阿導喜歡你這型,難怪那些嬌美可愛的小女人,導演看不上眼。」
「閉嘴,到旁邊去,不要打擾我們。」蔣焎的桃花眼遮在太陽眼鏡後面,發起火,多了幾分威嚴。
「是是是,把空間讓給阿導和小美人,我們去檢查器材。大嫂,我們回來的時候,可不可以叨擾你一頓,順便看看傳說中的小天使?」
「沒問題,五星級飯店。」詹沂婕大方承諾。
這次他們應大陸官方邀請,去四川拍攝地震災後重建。蔣焎本來不想去的,但詹沂婕要他顧慮未來到大陸發展的可能性,於是他接了。
這是趟辛苦旅程,這一走,至少要二十天。
二十天……好久哦,習慣了天天見面之後,二十天會惹出多少思念?
「不要太累,可以丟給詠慧的工作,你不必樣樣親自出馬。」
「好。」詹沂婕失笑,這些話他叮嚀了好幾遍,怎不累?
「不必擔心楚楚、漢漢,我幫他們請的家教都經過身家調查,安全得很。」
「好。」他很嘮叨。
「不要忙過頭不吃飯、不要熬夜看公文,再多的錢、再大的事業,都比不上你的健康。」
「好。」他非常非常嘮叨。
突然,蔣焎閉嘴,看著她,很久很久。「為什麼我會重複同樣的話……那麼多次?」他悶聲問。
「你也注意到了?」
「我老是覺得,以後再也看不到你,是不是你又在打什麼鬼王意,想趁我不在的時候,遠走高飛?」
「不,我會待在這裡等你。」詹沂婕輕笑。他還不知道,他已經把她的羽翼剪除,害得她飛不高、跑下遠。
「可我很沒有安全戚,不行,我一定要叫我三哥天天來盯你。」
「為什麼找蔣譽,不找蔣擎或蔣昊?」
「因為是蔣譽把你弄丟的,我要好好、充份的利用他的罪惡戚。」
她大笑,笑出眼淚,笑得把頭埋進他的胸膛。
她也不捨啊,真的不捨得,如果她可以養他一輩子,是不是他就不必千里迢迢跑到國外賺錢?
「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她把每個字說得清清楚楚。
「說話算話。」
「嗯,我爸媽說……」她話停住、咬了舌。
她的臉色翻紅,粉粉的、嫩嫩的,看起來彈牙可口,要不是這裡少了張床,他會毫不猶豫叫飛機先走。「你爸媽說什麼?」
「說孩子這麼大了,再不結婚實在不像話,告訴阿焎,等他從大陸回來,就帶他爸媽來提親,動作太慢的話,逾時不候。」後面那兩句,是她加上去的,爸媽對於這個女婿,滿意到不行。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蔣焎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
抱起她、轉三圈,他興奮個不停。簡直不敢相信,沂婕是這麼孝順的女生,早知道就把詹家雙親搬上談判桌,那他就不必繞遠路、跑馬拉鬆了。
「我說真的,逾時不候哦,要是你在大陸給我惹上什麼美艷女星,我馬上登報徵婚啟事,讓你兒子、女兒叫別人爸爸。」
「他們身上流著我的優良血統,絕對不可以紆尊降貴喊別人老爸。」
「優不優良不知道,桃花很多倒是真的。」前兩天,幼稚園老師告狀,說有三個小男生為楚楚打成一團,楚楚居然像沒事人一樣坐在旁邊蕩鞦韆。唉,有乃父之風。
「不喜歡嗎?我是用滿身桃花把你勾過來的。」大手勾過她的身子,緊緊地把她摟了滿懷,不管她會害羞臉紅,他就是要親她、吻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身上烙下目己的印記,叫她抹滅下去。
「有人在看。」她推開他。
「最好,要他們知道,你是我的,誰都別想搶,敢趁我不在動手,哼哼……」
「哼什麼,無聊哦。」
「王子復仇記,有沒有看過?」說著,又是一個密密實實的吻。
他的吻像烈酒,一下子捲走她的知覺,他的男人味,牢牢地包裹她的身子。蔣焎知道自己吻得霸道了,但是怎麼能怪他,二十天啊……二十天的度日如年……
再次抱緊她,要交代的話說了八百遍,然而還是想一說再說。「沂婕。」
「嗯?」
「想我、想我、每天都要想我。」
「好。」
他鬆開她,凝睇了好一陣子,握緊她的手。「記得我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