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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井上青

  他的手指又再度在兩人唇上瞬間移動,隨即換在脖子上挪移,接著他的手輕壓上她的胸口,她一怔,他又拉著她的手貼上他壯碩的胸膛,這動作挺熟悉的,昨晚她好像真有做過……

  然後,他拉了棉被蓋上,就在他的奸計即將得逞之際,她驚呼了一聲,一把將他推開,怎料動作太大,她只覺下半身傳來一陣扯痛感。

  「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事?」她略顯驚慌的問。

  他躺在她身邊,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我只做了一件夫妻間該做的事,不只我,你也對我做了那事。」

  「啥?」

  他用手比著自己,手指移至她胸口上方,往下指,意指他在她身上,繼而反過來,先指她,再將手指移至自己胸口上方,往下指,意指她在他身上。

  這時她果然又想起昨晚自己似乎真有趴在他身上……

  羞得驚呼,她急忙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臉。

  「既然你都想起來了,那你得對我負責到底。」他平躺在床上,失笑。

  「你才得對我負責!」她露出小頭顱,掄拳捶他一記。

  「我負責了,昨晚你醉得不省人事,我怕你著涼,還幫你穿上衣服。」

  「你還說!」

  她羞得想摀住他的嘴,他趁機抓住她的雙手,縱身一翻,精壯身軀騰在她身子上方,將她雙手壓制在她頭的兩旁。

  就算她再野再烈,此刻也奈何不了他,他低頭溫柔的吻了她一下,她驚呼,羞地笑睞他一眼,兩朵紅雲瞬間貼在臉頰上,嬌羞模樣看得他癡醉。

  「昨晚你先喝醉,你輸了,從今以後,你可得乖乖聽我的話。」凝定她,狹長黑陣飽含笑意。

  「誰說我輸了,我承認我是先醉了,可我沒輸。」她抬高下巴,堅定的說道。

  他挑了下眉,問:「此話怎講?」

  「我醉了,我最後就是躺在床上,可你最後不也躺在床上,那我們不是全都躺平了嗎?既然這樣,那就是你也沒羸我也沒輸。」

  這番話聽來明明就是耍賴、狡辯、強詞奪理,可他卻一心偏袒她,睨她一眼,嘴角弧度緩緩上揚。

  「聰明!本王的王妃,真是聰明過人!」

  「那可不!」知道他刻意讓她,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眉開眼笑,笑靨如花,身體的不適似乎也沒那麼難受了。

  凝視她,黑眸流露出款款深情,低下頭,他輕輕地含著她的朱唇,溫柔深情的吻著。

  身邊從不乏女人圍繞的他,內心從未像此刻如此踏實,躺在他身下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妻、他的王妃、他的真愛,更是第一個令他動念想一輩子呵護的女人。

  雖然她樣樣輸他,可她卻奪得了他的心,是以,誠如她所言,他沒贏她也沒輸。

  接連兩天,南宮曜日和雪清靈這對有名有實的夫妻更是如膠似漆,她走到哪他就跟著,而他出門她也陪在身邊,逢人就誇六王爺是位好王爺,一點也不避嫌。

  今兒個他又要進宮去面聖,她一聽連忙拍手叫好,並保證自己絕不會再亂說話,不會要求皇上立約保證,什麼都不會,她只是想跟著進宮去玩,可他卻說下次吧,然後帶著西榮就進宮了。

  不過,待在府裡的她也沒閒著,整天都在批閱有困難的百姓寫給她的求助信,舉凡是想借銀兩度難關的,她都在信上批著「借銀兩,去找王員外」,並簽上自己的名字。

  「王妃,這封也是要借銀兩的。」幫忙看信的蘭兒,忍不住替王員外叫屈,「這要再借下去,王員外恐怕會破產。」

  「也是。」雪清靈眉心微蹙,「可我有什麼辦法,這南安城的富豪人家,我就只認識王員外。」

  「王妃,不能來者不拒,倘若每個人都不工作只想要王妃替他們張羅銀兩,那怎麼成!」

  「呦,蘭兒你變聰明了,你說的有理,這些求助者中有的是真困苦、有的只是想拿銀兩花花。」

  雪清靈一說,蘭兒猛點頭,更偷偷暗自鬆了口氣。

  「不看了,今天就到此,坐太久都沒動,也挺累人的。」雪清靈坐在椅子上伸展身子,冷不防道:「蘭兒,你想個法子,排除掉純粹想不勞而獲的人,留下那些真正需要我幫助的人。」

  「我?」蘭兒一怔,她哪有能耐可以想出什麼好辦法,可難得主子賞識,她也想幫忙分擔一些煩憂。

  低頭猶豫著該不該接下這重責大任,忽地瞥見手中已攤開的信,下意識一看,眉頭陡地蹙起。

  「怎麼了,又是借銀兩的?」見蘭兒眉心打起皺折,雪清靈淡問。

  「不是借銀兩,是借人……」

  「借人?要借我?」唉,百姓都對她頗為愛戴,再這樣下去,她六王妃的聲望不只強過六王爺,說不定還壓過皇上哩。這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她想,肯定是不太好,南國的男人都挺愛面子的。

  「呃,不,是我……看錯了,是要借銀兩的。」蘭兒心虛一笑,忙不迭將信收起,「王妃,你累了吧,我幫你揉揉肩。」

  雪清靈手一伸,掌心朝上,氣定神閒的道:「把信給我。」打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她那點心思她眼一瞄,就知道她在騙她。

  「王妃,你太累了,休息一下,下午再繼續看……」

  「拿來。」她越是不給她看,她就越該看,肯定有事。

  眼見瞞不過,蘭兒只好乖乖把信奉上,雪清靈拿過信一看,信上寫著:「滿腹相思無處寄,欲借情郎解相思」。

  看著署名,她眉心一蹙。「這個艷雙雙不就是尋歡樓那個花魁?」

  蘭兒愣愣點頭。「王妃,咱別理她。」

  「怎可不理,人家寫信來就是要求我相助。」

  蘭兒一驚。「王妃,你不會真要把王爺借給她?」以王妃急公好義的個性,說不準真會這麼做。

  「我傻呀,王爺可是我的夫婿,哪會有人將夫婿借給別的女人!」她不傻,她瞧得出這是封示威信,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向她借郎,意思是在向她宣示,自己和她丈夫交情匪淺。

  蘭兒才鬆了一口氣,未料又聽到主子說——

  「走,咱找她去!」

  「找誰?」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問。

  「還能找誰,就這個犯相思病的女人。」雪清靈指著放在桌上的信。「她既然寫信來求助,我就去幫她解決問題。」人家都踩到她頭上來了,她當然得去和她過兩招!

  「這……不好吧。」蘭兒想勸阻已來不及,她家說做就做的主子,早已邁大步虎急急的踏出房門,「王妃,慢點,等等我。」

  眼底冒火的南宮曜日,騎著騰雲,手持方天畫戟,單槍匹馬直奔城外,朝袁柯住的那座小山前去。

  他的愛妻真是不甘過平靜日子的女人,他一天沒守在她身邊,她就給他惹事端。

  一早,他急著進宮面聖,由於事關重大,他不讓她跟,本以為那些困苦百姓的求助信會讓她忙個一整天不得閒,未料,成也信、敗也信,又是信!

  他沒料到艷雙雙如此膽大妄為,膽敢寫信對她示威,以她不反擊包準得內傷的個性,定是氣沖沖前往。

  向管家阻撓不了她,只好帶一隊人馬跟上,她讓眾僕人在尋歡樓門外等,一進入尋歡樓便依他的法子,找艷雙雙拚酒,聲明誰先醉誰就輸,若她輸,日後他想上尋歡樓找誰喝酒,隨喜;若是艷雙雙輸了,日後不許主動來糾纏他。

  這場拚酒,不管誰輸誰贏,聽起來他是最大贏家,不過這也像她的作風,拚輸贏往往只是爭一口氣罷了,得不得利倒是其次。

  不管她是去找艷雙雙理論或拚酒,他都沒意見,畢竟艷雙雙的舉動已超出他容忍的限度,她該知道自己的身份,此舉大不智,她非但挽不回他的心,還讓他對愛妻更加抱愧。

  先前他會在洞房花燭夜拋妻去尋歡樓找她,純粹只因他不知該去哪,且他只是想給和親的妻子難堪,不是因他愛她愛到連新婚妻都不顧。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的做法是挺幼稚的,內心更加倍覺得對不起妻子。

  即便今日愛妻不去找艷雙雙,他也會去向她警告,要她日後不得再騷擾他的妻子。另外,百姓的求助信日後一律轉交給衙門,要不,再多幾個袁柯、艷雙雙之流,他不就一天到晚得忙著外出尋找妻子。

  倘若今日雪清靈只是去尋歡樓,他也不會如此又氣又急。

  他離開皇宮正在回府路上,遇見向管家派來的家僕急報,說她拚酒贏了之後,向管家正要送她回府,突然有一蒙面的黑衣人打退所有保護王妃的隨從,將微醺的王妃劫走,騎快馬直奔城外。

  有如此身手,又膽敢在光天化日下把人劫走的,除了袁柯,還會有誰!

  更令他心急如焚的是,皇上急召他進宮,談論的就是有關她的事,皇上一直懷疑二皇兄懷有異心,是以,安插幾名下人在二皇兄府皇內應,最近收到內應回報消息,二皇兄打算派人刺殺雪清靈,只要她一死,北國大王肯定會發兵攻打南國,到時,二皇兄就乘亂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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