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跟我使性子嗎?」花弄影玩味的笑,推測道:「那是否代表你當我是『自己人』,會為了我的一言一行而混淆你的心緒?」
任蝶衣一愣,不願承認花弄影的一言一行確實已對她造成莫大的影響。
「假如我做了讓你不高興的事,也是我太喜歡你的緣故,原諒我吧∼∼」他忽然低頭吻住她密閉的唇。
「嗚——」被觸碰到的剎那,任蝶衣流失的力量開始回籠,想要毆打花弄影的衝動在體內不斷膨脹。
他居然敢輕薄她……
可惡!還事先叫她原諒,這是什麼道理?
任蝶衣舉起雙手欲反抗,但花弄影卻快她一步,用被子將她的身子覆蓋住,使她起不來。
他的嘴死貼著她的唇不離開,把她的空氣都吸走了,令她沒有力氣與他相抗
她怒了,睜開眼睛想怒視他,然而卻只看到散落在她臉上他烏黑的發彷如細密絲線編織出的綢緞般,令她眩目。
任蝶衣不得已張開嘴想叱責他的無禮,命令他停止強蠻的行為,卻在唇片開啟的剎那,遭他探入,唇舌接觸的瞬間,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從沒有人對她做過這麼……莫名其妙的事!
花弄影的舌滑嫩無比,帶著一點醇酒的香味,在她口中放肆的嬉戲著,把她的意志打碎,把所有人與事物從她的腦海裡驅逐,只給予他的味道,烙印在她的三魂七魄中。
過去在她和冰彥有來往之時,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兩人最多只是牽牽手、碰碰肩;花弄影狂風暴雨般的親密舉動激烈得快讓任蝶衣真的暈死過去。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食物般被他一口一口的吞噬,僵硬的身體一點一點沉入黑暗中,如同掉進深海,唯一記得的就只有他醇酒般美好的滋味。
她從不知道男人的嘴吃起來會是這樣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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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陽光伴著流動的微風徐徐散落在任蝶衣臉上,將昏睡已久的人兒輕柔的喚醒了。
恢復意識的瞬間,她先張開的不是迷濛的眼睛,而是有點酸疼的嘴唇。
「醒了呀?」花弄影帶著誘惑的嗓音,緩緩的從她耳邊擦過。
當這個陰魂不散的男子含情帶笑的俊顏躍入眼簾,躺在床上的任蝶衣立刻想到他是如何下流的使她「口腔不適」至今!
「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她瞇起滿是羞憤的大眼,即使花弄影的兄長與她訣別——也沒使她如此的羞憤。
「怎麼說呢……我得照顧你呀……」
啪的一聲響起,打斷了花弄影的話!
任蝶衣高揚起左手,甩過他漫不經心的俊顏。「哼!我會讓你明白,沒有趁我昏睡時逃走是多麼不明智的選擇!」
「唉∼∼我怎能棄你於不顧?蝶衣。」花弄影慢條斯理的按住她的手,貼在他被打紅了的臉頰上,不僅沒有怒氣,還無怨無悔的凝視她。
他深情的面容中,洋溢著受虐小媳婦的隱忍與堅強。
「你該死的害我受傷、害我的手下走失、害我……昏迷!」而且是極度丟臉的被他吻到支撐不住,任蝶衣愈想愈氣,而這個要無賴要到沒品的男人,居然還敢理直氣壯的跟她扮深情?
她奮力的抽出被他按住的手,不料他竟用勁箝制著不讓她抽手。
「花弄影——」任蝶衣忍不住揮出另一手,再度送他一耳光!「別挑戰我的耐性!」
「呀∼∼好痛。」他不得不放開她,可憐的摸著酥麻的兩邊臉頰,一個勁的慘叫,內心卻很識相的不去提醒任蝶衣——她的巴掌沒打上力,她應該要用上九成的內力才能令他吃到苦頭。
「現在馬上滾開!否則我不會只給你耳光了事。」打一個裝可憐、不還手的人,並未帶給任蝶衣絲毫寬慰與滿足,但卻令她鬆懈了。
她以為花弄影不會反擊,卻沒想到他忽然雙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臂,將她壓制在寬大的床鋪上。
「所言甚是。」拉高了被子包覆住她掙扎的身軀,他好整以暇的回道:「既然挨了兩耳光,要我馬上離開,我豈不是虧大了?」
任蝶衣催動內力,反抗他的壓抑:他緊跟著加深力道,毫不退讓;她脾氣一來,跟他抗衡到底。
彼此體內奔騰的真氣遊走在各自的身軀,使得兩人的意識全蒸發開了;身子不斷發熱、思緒不斷消散,只剩征服眼中的那人的念頭存在腦海,提供著源源不絕的力量。
她該怎麼辦,才能使花弄影放棄她?難道非要把他打成殘廢,才能擺脫他的死纏爛打?
坐在床邊,俯身壓制她的花弄影看起來是那麼的雍容高雅;而躺在床上的她不用看也知道儀容有多凌亂、臉色有多難看。
在他眼裡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任蝶衣心一亂,後繼無力,頓時被花弄影使勁的手臂壓得雙手發麻。
「怎麼退縮了?」很意外自己居然輕易壓制住了身下躁動的小野貓,花弄影不安的猜測著,「是哪兒不舒服嗎?你睡了一整天,應該餓了吧?」
此時已是第四天中午了。
任蝶衣繃起俏麗的臉蛋,掩飾著內心的混亂,她不餓,也無意退縮,只是……突然覺得他眼裡狼狽的自己太不美觀,不想讓他看著她憔悴邁還的一面。
任蝶衣懊惱的磨起牙齒。「被看見又如何?我才不在乎你的眼光!」
「你說什麼?」揣摩不出她的心意,只聽到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呢喃,不知其意的花弄影迷惘的鬆開手。
「說你下流。」誰知道他用這些胡攪蠻纏的手段輕薄過多少女子?「離我遠一點,不要碰我!」
他置若罔聞的應道:「嗯,你嗓音有些沙啞,是肝火過盛?」
「花弄影,趁我力氣尚未恢復以前,你最好快點跑,跑得讓我追不到,要不然我一定會——」
「我不想跑呢∼∼」他懶洋洋的打斷她,寂寞的笑道:「你在哄我,只要我離開,你是絕對不會來追我的!你呀∼∼恨不得擺脫我,與我不曾認識過。」話說到最後,他竟露出憂鬱的神態,帶著惆悵與感傷。
「你至少也等我梳妝打扮後,再對我發情吧!花公子。」任蝶衣無力的提醒他,她剛睡醒的模樣實在不適合他如此迷戀。
「放心吧∼∼即使你突然變成一隻豬,我也會一樣的喜歡你。」
「你是不是有病?」任蝶衣匪夷所思的打量他,顧不得起身,呆呆的躺在床上,納悶的追究,「你到底執著我什麼啊?」
花弄影瞥她一眼,隨即離開床畔,走到門邊,吩咐守在外的僕人,「叫人送飯過來,任小姐醒了。」
沒等到答案的任蝶衣環顧周圍,發現自己被他帶進客棧的客房內。
「再過幾天,我們就能趕到開封,從開封到洛陽……不用兩天便到了。」背抵著門,花弄影佇立不動。「真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
一旁半開的窗戶吹入陣陣微風,吹動起他未束的髮絲。
她遲鈍的意識到他總算換回了男裝。「我的問題很難答覆嗎?」任蝶衣坐起身,冷靜之後,火氣漸消,也不急著離開了。
總得先吃飯才有力氣……回想方纔的衝動,急著與他畫清界線的心情,她又開始煩躁起來,她的表現簡直像是害怕與他相處,她怎能因他而變得如此不理性?
「我不放你走。」沉默半晌的花弄影開口,答非所問道:「你的最後一名手下我也請走了,今後你就暫且留在我身邊吧!」
「你想強行扣押我?」居然有人這麼不辭辛勞、費盡苦力,非她不可?
她是走桃花運?還是遇到桃花劫?「花弄影,你不弱,我承認;你擁有非凡的幫手,本身的武藝也足夠對抗我:不過想禁錮我任蝶衣,你還不夠格!」強人所難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她故意輕蔑的望著他。
「嗯,你是在暗示我必須討得你的歡心,使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嗎?」他故意曲解她的話。
每回刺激她不堪挑撥的脾氣,就在她心裡加深了他的影子,就算令她憎恨,至少現在在她的眼中,他已找不到兄長的蛛絲馬跡。
「我該怎麼做,你才會高興呢?教教我吧!蝶衣。」從未追求過任何人的花弄影虛心的求教。
「你叫我教你怎麼糾纏我?」任蝶衣啼笑皆非,他簡直像個不可理喻的孩子不斷的吵著向她要糖吃。
她本應發作的怒氣,時常讓他不守規炬的言行舉止給打斷,不了了之,也許她真是遇到剋星了?
「花公子,再這麼幼稚下去,對你沒好處。聽本小姐的勸告,快清醒吧!」任蝶衣掀開被子、穿上鞋子,隨便他要死要活,反正她沒空奉陪,走定了!
「啊∼∼說我下流無恥、莫名其妙,如今又說我幼稚?」花弄影哀聲歎氣的揉了揉眉心。「你怎麼都不看我好的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