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優雅的旋了個圈,用撩撥人的聲音問:「認得出我嗎?蝶衣。」
任蝶衣困難的想找回自己已經錯亂的意識。
眼前的花弄影繼續巧笑倩兮的問:「呵∼∼我漂不漂亮?」
這個男人已經沒有羞恥之心了嗎?她的惡意捉弄,他竟當成遊戲,還變本加厲的享受起來?
「小姐,我們真要保護這樣的男人回京城嗎?」鑣局的驍勇男人們各個忍無可忍的跑到任蝶衣身後抱怨。
「小姐,我不想發現自己對男人有感覺,我還沒娶妻呢!」
「夠了,統統住嘴!」任蝶衣壓抑著體內翻騰的焰火,命令手下們,「你們先去休息。」
緊接著她起身將花弄影拉到無人的林子內,避開眾人尷尬的目光。
「呀∼∼你又有什麼不滿呢?」擅長察顏觀色的花弄影「靦腆」的問:「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啊?」
她為什麼要為他嬌媚的女裝打扮而高興?任蝶衣含慍的出手,揪向他的衣襟。
「我是讓你明天穿著女裝躲在馬車內,不要在外面到處招搖,並不是讓你半夜不睡覺穿著裙子到處發騷!」
花弄影眼明手快的退開了。
而任蝶衣充滿力量的手頓時滑落到他腰際,將他不堪折騰的腰帶給揪開了,可她正抬頭瞪著他俊美的臉,沒注意她的舉動出錯了。
「哎呀∼∼女孩子家,說話別太尖刻,會嚇跑男人的……瞧你臉色那麼差,就是沒人寵愛、呵護的緣故吧?」
「……你是在向我宣戰嗎?」所以才存心刺激她,讓她情緒失控?
「如果你再高一點,不需要仰視我,或許你的警告會變得有威脅力點。」花弄影攤攤手,鬆開的腰帶使他的衣裳隨著晚風吹拂而敞開。「不過你脫我衣裳的舉動,多少還是令我害怕了。」
「誰脫你的衣裳引」任蝶衣問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上正握著他的腰帶。
花弄影優美的鎖骨從鬆動的裡衣內慢慢顯露而出,他難為情的扭了扭腰,像個思春的少女般羞澀的笑道:「我從沒試過在林子裡……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語意不清的話讓任蝶衣徘徊在危險邊緣的理性在瞬間徹底瓦解!「跟你說人話,大概你是不會聽的,我就直接以力量來令你服從好了。」她徹底扯出他的腰帶,把他的雙手捆綁住。
「啊∼∼別太用力,我怕痛……」可憐的人呻吟了幾聲。「沒想到你有綁人的興趣呢,蝶衣∼∼」
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再學貓叫春,我會塞住你的嘴巴。」
「若是用你的唇來塞,那我會很樂意的;還有只有母貓會叫春,蝶衣。」他意有所指的笑望著她。
這個男人真是徹底的惹火她了!「本來我只打算將愛惹事的你,綁到馬車裡安靜的睡一晚,但你讓我覺得我息事寧人的寬容態度是不正確的,尤其是對你這種自命風流的傢伙,我似乎應該更殘忍一點!」
咻——突然,不知什麼聲音掠過耳邊。
但任蝶衣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妖魅男子身上,完全沒察覺到周圍的變動。
「你瞧!」花弄影手指著地面的某處,提醒她要注意。
「住口!別逼我把你綁到樹上吊一整夜。」她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繼續出言調戲她!
花弄影淡笑不語,此刻在任蝶衣的眼裡終於清楚的映滿他的身影,所以儘管惹怒她的結果會令她厭惡他,他也甘願承受她的怒火,只要她把他深深的記下。
「咻!」數支冷箭破空襲來,讓人無法再置之不理。
任蝶衣後知後覺的推開花弄影,內心一陣晃動——有人偷襲,是來劫貨嗎?
她四下環顧,不敢相信花弄影竟然讓她失去了向來引以為傲的警戒心!
「我正要告訴你,有人朝我們放箭。」
「閉嘴!」不要再影響她的意志!
長鞭從任蝶衣的手中飛揚而出,將她與花弄影圍繞在一起,阻隔外界的攻擊。
「小姐,有人來襲!」
聞言,任蝶衣趕緊拉住花弄影,順著手下的提醒回到人群中。
「走,跟緊我!」即使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很令人討厭,但看在他兄長的面子上,她依然願意照顧他。
「遵命∼∼」他順手攬住她的纖腰。
「喂!不要動手動腳,我可沒答應讓你碰!」顧不了冷箭頻頻襲來,任蝶衣狠擰了他不規矩的手掌一把。
花弄影可憐的痛呼一聲,委屈道:「大家都是女孩子,何必那麼見外?」
一句嬌氣十足的話使得周圍正在緊張保護他安全的人,各個變得僵硬如石。
任蝶衣臉色發黑,拉著他的手臂迫使他彎腰俯身,接著她冷厲的湊到他耳邊,低聲叱道:「你還要不要臉啊?並不是穿上女裝就能變成女人,麻煩你顧慮一下你的男性尊嚴好嗎?」
「別大聲,別大聲。」他謹慎的嘟起誘人的薄唇,做出一個噤聲的舉動,左右環顧一番,小心的道:「萬一被外人聽見,那我豈不是白打扮了?」說完,他更朝她嫵媚的眨眨眼,神色妖魅到了極點。
任蝶衣無力了,索性離他三步遠,令他身無掩護,即使眼看他遭到暗處不斷射來的冷箭襲擊,她也袖手旁觀。
「蝶衣?」花弄影暗使眼色不讓僕人們靠近,兀自躲到比他矮小的女人身後,哀怨道:「別拋下我呀∼∼」
「你敢再油腔滑調的戲弄我,那不用別人來搶劫,我直接就——」
「你也要劫我?」搶下她的話,花弄影很死相的笑了,無視附近的刀光劍影,以及危機四伏的狀況,「是要劫財,還是劫色呢?」
「……你可以往生了。」踢他一腳,任蝶衣冷然的向手下們招手,「收手,我們走!訂金立刻還給花公子,讓他能早點去投胎,重新做人吧!」
「蝶衣∼∼」花弄影見她真的發火了,急忙纏著她的,不再亂開玩笑,可憐的哀求道:「別拋下我不管呀∼∼我真的好怕。」
這時,眾多來路不明的人馬從山林內冒了出來,配合著隱藏在附近大樹上的弓箭手,將他們包圍在一塊。
任蝶衣察覺到敵方的行動相當有規律,明亮的眸子閃過無數道疑惑的光芒,這些人可能不是來劫貨物,而是衝著花弄影所擁有的軍情密報而來!
突然,幾顆雷火彈從四面八方飛落到任蝶衣和花弄影的身旁,她足尖一踮,命令周圍的人,「躲開!」
自己正打算施展輕功閃避之時,手卻被花弄影給纏住了。
「你去哪?」他拉下她追問。
「不要拉著我,快放開!」她會讓他害死的,這個麻煩的傢伙!
「別丟下我……」他索性抱住她,留在原地不讓她動彈。
「走啊!」任蝶衣甩都甩不開他,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沒看見這麼多雷火彈掉下來了嗎?」
他自己不跑,也別抓著她不放——就在任蝶衣準備打暈花弄影,自己躲閃的瞬間,一陣巨大的響聲在四周爆裂開,吞沒了她的意識。
火藥無情的發射出狂猛的威力,隨之而起的硝煙味伴著煙霧到處瀰漫。
「蝶衣?」煙塵把周圍染得白濛濛的,花弄影看不見忽然失去聲響的任蝶衣情況如何。
他抱住她沒有半點反應的身軀,輕喚幾聲,得不到她的回應,她似乎受傷了,一動也不動的任他抱著。
附近氣流紊亂,不停的變動,花弄影感覺到有「外人」趁著煙霧朦朧,混到周圍查探,細微的交談聲在他的身邊響起——
「你們找到花弄影了嗎?」
「沒見到。」
「這裡似乎沒一個年輕男子像是花弄影。」
「他藏到哪裡去了?」
花弄影坐在地上,抱住昏迷的任蝶衣:心裡默默想著,幸好穿上她給的衣裳,否則免不了要和找上門的人揪鬥一番。
「主子?」另一邊,梁叔的呼喚聲漸漸傳來。
花弄影尚未回應,身邊的外人已經有所行動。
接著,刀劍碰撞的打鬥聲傳了開來,看來他的人和偷襲者打起來了。
花弄影掩唇偷笑,決定暫時不出聲。
「主子,不要裝死啊!快來幫忙。」又是梁叔的哀求聲。
啊……他沒聽見、他沒聽見,花弄影緊抱著懷裡的人兒,關切的探著她的脈搏,在確定她沒有受傷後,忍不住又笑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孩,過去一年來,他對她始終難以忘懷。
普天之下,沒有男人知道她其實有多麼的可愛,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而已。
而他也不想再等待,假如他不「努力」贏得她的心,只怕永遠無法在她心底佔據一席之地,他真的不能再等待了。
萬一被別的男人搶得先機,只怕他往後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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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蝶衣在陰灰無光的天色中醒來,耳邊徘徊著細細的流水聲。
天未亮,陽光還沒出來。
「蝶衣,這麼快就醒了呀?」看她睜開帶有一點血絲的眸子,坐在她身邊的花弄影湊到她臉邊,奉上甜美無比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