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聽他這說法,表示他也覺得前頭那艘船有問題,然他卻要她躲進艙房?
「聽話。」說著,他已經自推窗一躍而下。
房旭引聞聲趕忙跑來。「發生什麼事了?」
「前頭那艘船有問題,這船上可有什麼禦敵武器?」婁戰來急道。
「當然有!」房旭引拉開甲板夫層,底下裝的是弩、長弓,就是不見火藥。
他沉吟了聲,再問。「船上可以應敵的人手有多少?」
「全都是能手!
「要艙底的水手全速前進,其他人……那就拿武器吧。」
房旭引立刻派鞏金語到搶底,要水手全速前進,而鞏玉音已經要船上所有侍衛先取武器。
就在兩艘船已經近到足以瞧清船上人時,卻突地聽聞儷人的喊聲,「二爺,你要做什麼?」
婁戰來回頭,就見龔不悔手持長弓走來,手上還拿了幾顆火彈。
「不悔,我不是要你到艙房嗎?」
「你要我躲在底下,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嗎?」她拿起細麻繩將火彈綁在箭翎前端。「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就應該跟雋王爺多要一點。」夢遠書城
相太極搭著先前相贈的那艘船回觀永,臨行前問她要不要拿一些武器,她只隨手拿了幾顆火彈,想想真是拿得太少了。
「你胡鬧!儷人,還不快將她帶進搶房!」婁戰來惱道。
「我才不--話未競,破空而至的箭翎響聲教她一愣,來不及閃躲,一支箭劃過她的頰,下一刻婁戰來已經將她護在懷裡,啪的一聲,她聞到了一投燒焦味,火苗躍到她的身上,接著聽見房旭引高聲喊道。「攻擊!」
一夥人全都聚集到她身旁,將她團團包圍,房旭引還伸出千拍熄她和婁戰來身上的火。
「凜,你沒事吧?」他拉開喉嚨問著。
「我沒事,我……」話未竟,聽見陣陣箭雨聲,身旁的侍衛揮劍砍掉來箭,但仍有人中了箭,可即使如此,他們卻沒有退開半步,依舊死守在她身旁。
她的心顫果著,像是被什麼掐住,教她透不住氣,只能緊抱住婁戰來。
「保護二爺!」房旭引持弓射出燃火的箭,直朝對方的帆篷而去,斂去笑意的眉眼,冷厲無情,「其他的兄弟……上工了!」
瞬地,雙方人馬你來我往,箭雨穿梭。
「你沒事吧?」婁戰來啞聲問著,抱著她退到艙門前。
龔不悔地看著他虛弱的笑,看著他的背上插著一支箭,伸手一摸,那箭上抹著磷粉,中箭後會燃燒……所以剛剛著火,是因為這箭翎的關係?
「對不起,都是我……」她顫聲道。她只是不想當個弱者躲起來,卻不知道自己竟會拖累他。
「不是,不關你的事,你到艙底,快……」
「不,我怎能坐視不管?」龔不悔扶著他,低喊著,「儷人,扶著婁皇子到船桅後頭。」
儷人啾著婁戰來,看他背上中箭,內心五味雜陳。她不喜歡這個人,因為他總是喜歡戲弄二爺,可要是沒有半點情分,他又怎會以身護二爺?
「不悔!」他不讓人扶,低喊著。
「我不能忍受這種事,必須速找速決不可!」她拿起弓箭,朝身旁的侍衛高聲大喊,「收帆,舵右轉到底,要快!
「是!」
「凜,你退下!」房旭引見她走到船身旁,不禁低斥。
「不!敢傷我的男人……我絕對要他付出代價!」箭上火彈的引信已點燃,她拉弓到極限,目標不是人,而是敵船的舵房!
味的一聲,箭凌空而去,正中舵房,爆開巨響,她立刻再補上一支,射向付方的船桅,火彈爆開瞬間,船桅傾倒,整艘船搖搖欲墜,上頭的人疾呼奔走,而在這當頭,龔閥樓舫急轉,船尾打向了對方的船首,對方船首凹陷,甲板崩裂。
而龔閥的樓舫船尾也整個碎裂,船身左右搖擺著。
「回舵!揚帆!」她發號施令,再抓著房旭引說。「把船上的燃油拿出來。」
「……你要做什麼?,他有些震懾,從未見過凜如此憤怒。
「我要燒了那艘船!」她快要氣炸了。已經一大堆事教她憂心,那艘船偏還要來添亂,又傷了戰來,她是絕不會輕饒的!
「我看……應該是不用了,船開始沉了。」房旭引指著已落到後方的敵船。
龔不悔回頭望去,卻見還有一艘船,立刻舉起弓。
房旭引趕忙阻止,「凜,那是觀永雋王爺的船!。」
聞言,她才急忙收手,將弓箭一丟,回到艙門前關切婁戰來的傷勢。
「戰來……戰來?」見他雙眼緊閉,無力地坐靠在艙門上,她一陣心慌,「儷人,他是怎麼了?」
「二爺,那箭上恐怕有毒。」她低聲道,指著婁戰來發黑的臉。
「毒?」龔不悔不禁怔往「怎麼辦?船上有誰懂醫?」
「四爺跟著華爺一道走了,這奴婢懂一點醫術,可要是不知道是什麼毒,也不知要怎麼解,況且這船上恐怕也沒有足夠的藥草。」
直睇著婁戰來黑中帶紫的臉色,龔不悔心急如火燎,船尾耗損,想要加快速度根本不可能,如果要回曜見分坊,距離也遠了,這附近她只懂水路,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城鎮……她握緊拳頭苦思,卻突地想起--
「雋王爺!」在他的船上,不但有武器乾糧,還備上許多藥草以備不時之需!
幸虧雙方的戰鬥爆炸聲引起注意,相太極的到來猶如一陣及時雨,他的船上備有各種藥草,能夠先緩住婁戰來身上的毒,只是不足以除去全部的毒。
於是他提議,搭他的船,先掉頭回觀永的來興城,只因那裡有位神醫。
費了一日半,終於來到來興城,眾人下榻在相太極的王爺府裡,載來神醫祝迎秋替奏戰來醫治。
神醫先開了帖藥,龔不悔強迫婁戰來喝下後,他儘管意識昏迷,卻還是將藥全都嘔了出來,而且還伴隨著青黑色的液體,嚇得她不斷地拭著他的嘴邊,順著他的胸口,急聲問。「大夫,這該怎麼辦?」
祝迎秋年紀不到三十,面貌冷淡清秀,就連說話口吻也如冰般冷漠,見狀再替他診了一次脈,「怪了,他不是中了一箭,怎麼身上像是有了雙倍的毒?」
「雙倍的毒?」她不解地問著。
他鬆開了手。「不過,多吐個幾回該就沒事了。」
「嘎?」
「吐了,就繼續再煎藥再喂,他不再吐之後,再換下一帖藥,三天後轉醒再找我。」祝迎秋淡聲道,朝雋王爺微作揖。
「大夫,要是還缺什麼藥材儘管告訴本王。」相太極邊送他離去邊說。
房旭引趕緊要鞏金語再去熬藥,乾脆一次熬個兩帖,如此一來,才有個備用,他囑咐完,一回頭就見龔不悔和儷人收拾著床邊的穢物。
「凜,你休息一下吧。」他趕忙接手。
「不,我來。」撥開他的手,她繼續清理著穢物。
「你一直沒合眼……不吃又不睡,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房旭引硬是槍過她手上的布巾,一併丟給儷人。
「旭引……我睡不著。」龔不悔抬眼,向來炯炯有神的眸顯得晦黯。「都是我……如果我聽話,他就不會出事,也不會有其他侍衛為了保護我而受傷。」
她太過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足以應付,豈料卻是讓其他人代她承受。
「不對,錯得離譜。」房旭引拉著她到床對面的錦榻坐下。「你是龔閥最重要的人,只要是龔閥的一分子,早就有隨時為你獻上生命的覺悟,受那麼一點傷,反倒是讓他們覺得自己有所貢獻。」
「這樣不是很奇怪嗎?我何德何能讓大家以命護我?」
「這有什麼奇怪?好比雋王爺身邊也有幾位死士,這是為了保護在位者,再尋常不過的舉措。」他輕笑著,卻見她頰上的傷竟還存在,不禁疑惑地輕輕撫摸。
龔不悔下意識地閃避,悶聲道。「可是我覺得我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為了救我,卻……」
「凜,龔閥每個人都有長才,好比你是個一流的引水人,你懂得水脈流向,我在外畫回水脈圖,你只要看過一次就會記得,當年觀永水患,你可以憑著看過的水脈圖,加上你知道如何依季節判斷風向潮流而救人……凜,這是天分,有人就算學了一輩子也不及你的一半。」
「原來在我腦袋裡出現的水脈圖,就是你畫的……」她輕呀了聲。
「是啊,你不方便在外行走,我就是你的眼你的雙腳,帶回你要的訊息,而風華就是你的耳你的雙手,她可以出面去尋找你想要的物品,不群就是你最有力的靠山,替你檔住所有風雨,思行則是你的第二個腦笨幫你出盡餿主意一你是我們的女王,如此珍貴而唯一的女王。」
「可是我……」
「龔閥初創時,女王只帶了三位家臣,因為女王對待家臣是以命相挺,家臣們也願用同樣的心回報,為了要保住女王免於被弋風皇帝傷害,而心甘情願臣服當男究,如今亦然……三位家臣的後裔永遠記得歷代女王的仁義之心,願意永世效忠,而凜……你自然有讓咱們願意誓死效忠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