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要想想,這次要削江道多少才能消解他三弟的怒氣。
待人都離開後,李若凡便抱著似錦回到主屋後頭的寢房,正要將她擱下,卻發現她渾身顫得厲害,不禁將她摟得更緊。
「沒事了,有我呢。」他柔聲哄著,親吻她的發,發現她不自覺又顫了下,黑眸不禁更沉。「怎麼不見醍醐和其他丫鬟呢?」
「我讓她們去幫我找工具,我要釘麻布,所以……」她緊揪著他,彷彿揪得再緊一點,她的心就能安穩一些。「我沒想到他會跑進來,也沒想到他那麼大膽……我調顏料調得太專注,我沒發現,我……」
李若凡輕拍著她的背,突覺她的掙扎,黑眸冷凝著,緩緩地鬆開她,以為她抗拒著自己,豈料她竟環抱住他,在他耳邊低喃著。
「還好有三爺保護我……還好有三爺……」
李若凡鬆開的手緩緩地又環抱住她。「嗯,我一聽見你的聲音就馬上趕到,只要我在,我絕不允任何人傷你。」
「只要三爺在,我就不怕了。」她直睇著他,哪怕還噙著淚,也在他面前緩緩綻放只給予他的笑靨。
李若凡著迷地凝睇著她,知道她壓根不會抗拒自己,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輕柔中帶著試探,就怕她有一絲恐懼。而她的回應,等同鼓舞著他愈發放肆,吻得愈濃愈重,像是要將她吞噬,直到他將她壓倒在床,心旌動搖地探入她的衣衫底下,她微微一顫,他便立刻打住,黑眸直睇著她。
似錦不解地張眼,見他瞧著自己卻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坐起身,不由輕揪著他的袍角。
「三爺,你要去哪?」她氣息紊亂地問著。
「……想到一些事還沒處理,你在這裡歇會,我讓醍醐過來陪你。」他別開眼,調勻著氣息。
「晚一點三爺會回來嗎?」
「我……」他想,但他怕情慾難遏。
「三爺為什麼直到現在還不圓房?」她怯怯地問著。
李若凡微詫,注視著她。「你……不怕我?」
似錦一楞,這才明白他始終沒有圓房是顧忌自己。「我……哪有什麼怕不怕的事,三爺是我的相公,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話到最後,幾乎都含在嘴裡。
李若凡漾起足以融化三月雪的笑,他知道若非有一絲情意,她斷不會接受自己的。「似錦……我頭一眼瞧見你時,就想將你佔為己有。」那時的他,純粹是一份掠奪的心,可到了後來,瞧見她各種的面貌後不自覺地傾心了。
他曾經心高氣傲的想,要配得上他的女子肯定是萬中選一,不管是家世或談吐才華,可她沒有家世,更別提談吐,但她與他太相似,那倔氣不服輸的性子,媚而艷的神情,都一一教他傾心。
「真的?」所以是一見鍾情?
「我想吻你,我想觸摸你……」他吻上她柔軟的唇瓣,大手滑入她的衣衫底下,輕握著柔軟的酥胸。「可我知道你怕,所以我願意等,等你願意接納我的時候。」
她羞怯的閉上眼,然而黑暗之中渾身卻愈發敏感,能感覺他的指輕揉著,感覺他逐一褪去她的衣衫,她的心跳加速,渾身顫抖著,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他的碰觸,尤其當他濕熱的唇舌覆上她的胸時,她幾乎要尖叫出聲。
「別怕,我不會傷到你的。」他啞聲喃著。
明明是寒凍的夜晚,他卻汗濕了她,熱氣袪散了滿室的冷……
第十一章 夫君是反派?(1)
對似錦來說,這幾日簡直可以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最為放鬆,最為愜意的一段日子。
她釘著麻布框,調著顏色,在上了蠟的麻布上漆上她思念的色彩,R以繼夜的,一點都不覺得累。
當李若凡走進後院書房時,瞧見的就是她振筆揮毫的背影。
明明就是那般小個兒的小丫頭,可是站在那立起的畫布前,她卻又顯得那般巨大,就連目光都變得銳利,甚至任何人接近她,她都一無所感。
醍醐一見李若凡正要出聲,便見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擺了擺手要她退下,他走到畫布旁睨了似錦一眼,乾脆拉了張椅子在畫布旁坐下,然她的眼始終落在畫布上,瞧也不瞧他一眼。
約莫一刻鐘後,他投降了,起身走到她身後,趁著她蘸顏料時,從她身後環抱住。
似錦嚇了一跳,猛地回頭,見是他,不禁微嗔道:「三爺既然來了怎麼不喚一聲,這樣抱著我會嚇到我。」
話落,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醍醐不知何時已退到書房外。
「我是沒開口,可我人都走到你面前了,你還是沒瞧見,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看著她用奇異的方式畫出他從未見過的畫,甚至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真讓他後悔將她帶來牙行,甚至替她備了顏料和畫具。
「呃……」這種惡習,似乎一時間是改不了的。
「你畫的是什麼?」她的畫與眾不同,像是將院裡一角給攝進了畫布裡,色彩那般艷麗百變。
「是思念的地方。」那是她家中院子,裡頭種著母親最愛的重瓣紫薔薇,攀籐爬上院子裡的白牆,和父親為母親打造的白色羅馬柱。
「薔薇?這種花在王朝裡很少見,能夠栽植的大抵只有皇親國戚了,你要是喜歡,我想法子替你要幾株。」
「不用了,喜歡薔薇的不是我,是我的母親,而她已經不在了。」
「是嗎?」李若凡漫不經心地問:「你家住何方?也許哪天能帶著你回故鄉。」
似錦輕輕地搖搖頭。「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哪來的故鄉?可現在我有了你,有了家,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鄉。」
「似錦……」他啞聲喃著,吻上她的唇,雙手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三爺!」她趕忙拉住他的手。
這人真是食髓知味了,夜夜求歡還不夠,連白天都不放過她?
「三爺。」門外突地傳來牙行掌櫃的聲音。
李若凡微皺起眉。「什麼事?」
「宋家二爺來訪。」
李若凡無聲咂著嘴,放開了似錦。「似錦,你繼續畫,晚一點咱們再一道用晚膳。」
「宋家二爺?是宋潔嗎?」
「不是,你以為城裡只有一戶姓宋的人家?」他輕點著她的鼻。「我去去就來,要是累了就歇會,晚上還沒打算放過你呢。」
似錦聞言不禁羞紅臉,暗罵他不正經。
李若凡噙笑離開,她抹了抹臉,拿起筆繼續作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渴了,喝了口茶,發覺茶都涼了,「醍醐,可以幫我拿一壺熱茶嗎?」
醍醐應了聲,便讓守在門外的小廝去拿。
打從那晚發生江道進後院書房的事後,李若凡便下令,未經李家兩個主子應允,不准再帶任何人進後院,甚至還多派了兩名小廝守在似錦左右。
「三爺還在前廳嗎?」似錦看了眼天色。
「應該是。」
「我去看看吧,順便活動一下筋骨。」
「三夫人稍等一下,我去取件帔子。」醍醐忙道。
似錦沒轍,看著她小小的身影一溜煙地跑了,瞧她個小,走起路來倒是挺快的。她踏出門外舒展筋骨,乾脆走到園子裡閒逛著,後頭留下的一名小廝隨即跟在幾步之外,像是怕她有任何差池,教她有些啼笑皆非。
外頭的風沒有想像中的冷,似錦乾脆沿著穿廊直朝前廳而去,心想醍醐一會應該也會趕來才是。
然,就在靠近前廳時,她聽見了江道的聲音,不由一楞,停下了腳步。
「所以這事是再確實不過了?」
「怎麼,本大人在這兒,難不成連我也會誆你不成?早就跟你說過四王爺快失勢了,你現在要是不趕緊將貨找地方藏起,到時要是被參了個共謀之罪,誰來說情可都沒用了,江大爺。」
似錦水眸微瞠,不敢相信宋潔竟也在場,李若凡方才為何要騙她?
「前幾日李二爺跟我說四王爺近期內會公審,挪了一座倉庫要借我放貨,我還不信,找了人打探未果,想不到今天反讓宋大人證實了。」江道搖頭歎氣,像是這狀況棘手得緊。
「這些棉麻葛籐原本是皇商跟我調貨的,誰知道我貨調來了,他卻不肯要了,我這傻得沒簽上合同,只能啞巴吃黃連了,如今東西全囤著,誰也吃不下這麼大的量,這數十萬石的貨會要了我的命。」
宋潔聞言,不禁睨了李若凡一眼,李若凡微頷首,低聲道:「江大爺也犯不著這般擔憂,這貨擺著總會有人要,當前之計是得要和四王爺劃清關係,否則賠錢事小,賠了命可就難了了。」
江道雖是心疼白花花的銀子,但確實沒有任何東西比命還重要。「既然三爺都這麼說了,就不知道是否如先前李二爺所說,能弄座倉庫借我擱貨?」
「江大爺一句話,我能不點頭?咱們是多少年的交情了,這麼點小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加上宋二爺在朝中人脈極廣,哪怕真是要查,也絕不會查到李家牙行上頭的,是吧,宋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