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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朱映徽

  上官蘿兒咬了咬唇,甩開心底那些不該有的擾人情緒。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夫人要的玉符,然後揚長離去,從此與那個危險的男人再無瓜葛。

  趁著段勁遙不在,上官蘿兒謹慎而利落地在房裡找了一遍,卻是一無所獲,讓她不禁懊惱地蹙起眉心。

  到底是她太粗心,沒發現某個不起眼的機關或是暗格,還是那門主玉符真的不在段勁遙的房裡?

  就在上官蘿兒不死心地想要更仔細地再搜索一遍時,忽然敏銳地聽見房外有一陣腳步聲接近。

  她立刻退回到桌邊,坐下來替自己倒了杯茶,裝出剛起床不久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後,腳步聲在門外停住,門上傳來一陣輕敲。

  「什麼人?」上官蘿兒一邊問,一邊暗暗猜測著。

  倘若是段勁遙,他肯定不會敲門,那麼外頭的人會是誰呢?

  「蘿兒姑娘,我是總管德叔。」中年男子客氣有禮的嗓音響起。

  上官蘿兒前去開門,果然是昨天曾見過的那位總管大叔。

  「德叔早,有什麼事情嗎?」她嘴角一彎,揚起和善的微笑。此刻人在虎穴,和週遭的人保持友善才是明智之舉。

  「門主要我替蘿兒姑娘張羅一些新衣裳,您看看這些滿意嗎?」

  德叔的手裡捧著好幾套簇新的衣裳,那料子看起來非常好,全都是上等絲綢所製成的。

  上官蘿兒一臉驚喜地接過那些衣裳,臉上的笑意加深。

  「很滿意,多謝德叔替我費心張羅。」

  「蘿兒姑娘別客氣,這是門主的吩咐。」德叔微微一笑,對她的客氣與和善留下挺好的印象。

  「對了,門主呢?」上官蘿兒佯裝不經意地隨口問道。

  「門主一早就出門去了,不過門主有交代,倘若蘿兒姑娘有什麼需要,只要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啊?怎麼好意思勞煩德叔呢?」

  「蘿兒姑娘不必客氣,那我先去忙別的事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儘管找個人來告訴我。」

  「好的,謝謝德叔。」

  她左一聲不好意思、右一句謝謝德叔,果然順利贏得了這位中年總管的好感,就見他滿臉笑意地轉身離開了。

  總管離開後,上官蘿兒又仔細地在房裡搜尋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她雖然覺得可惜,卻也並不氣餒。既然確定段勁遙已經出門去了,她怎能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呢?

  就算不能在各樓閣內仔細搜查,能夠先弄清楚「白虎門」內的地形也是好事一件,那對於將來的搜查絕對有幫助。

  於是,上官蘿兒離開了段勁遙的寢房,佯裝只是隨意散步似的四處走動。

  由於她是門主剛「收下」的女人,再加上她絕美的容貌,讓她不論走到哪兒都有幾雙好奇的眼睛盯著瞧。

  在這種情況下,上官蘿兒心知自己絕對不能露出半點可疑之處,免得消息很快就傳進了段勁遙的耳裡。

  她東看看、西望望,美麗的容顏不時揚起讚歎的微笑,假裝在欣賞庭園的美景,暗地裡則悄悄地記下沿路所見的一切。

  當她經過幾株桂花樹時,碰上了正要前往灶房的總管。

  「蘿兒姑娘,出來透透氣呀?」

  「是呀!心迫庭園好大。」她笑了笑,隨口說道:「這桂花真美。」

  「蘿兒姑娘也喜歡桂花呀?」德叔一臉贊同地猛點頭。「桂花的花兒雖然小巧,模樣卻相當雅致,而且芳香四溢,香味經久不散,門主也挺喜愛的呢!」

  「喔?真的嗎?」

  「是啊!在門主的寢房和書房的外頭,種了特別多的桂花。對了,灶房的杜娘釀桂花酒的功夫了得,十分好喝呢!」

  「可惜我不擅長飲酒,否則一定要嘗嘗。」上官蘿兒笑道。

  德叔呵呵一笑。「有機會的話,蘿兒姑娘到是可以試著喝一點看看,那桂花酒清香甜美,醉不了人的。」

  「好呀!」

  「呵!我正好要去灶房一趟,就順便要杜娘有空時為蘿兒姑娘準備一些桂花酒吧!蘿兒姑娘,妳自個兒隨意走走啊!」德叔說道。

  總管離開後,上官蘿兒繼續四處「閒晃」,而她發現有一幢樓閣的外頭種了好幾株桂花。

  依照德叔所言,這裡應該就是段勁遙的書房了。

  她心想,倘若那門主玉符真的不在段勁遙的寢房,那麼最有可能收藏的地方,應該就是書房了吧!

  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上官蘿兒真想闖進去好好地搜索,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避過眾人的耳目,順利地溜進書房呢?

  就在上官蘿兒暗自思忖之際,忽然感覺有道視線正盯著她瞧。她心生警覺,臉上的神情卻是不變。

  她不動聲色地從書房前走過,隨身的一條繡帕被身邊的矮花叢勾掉了也沒有停下腳步來檢拾,裝出一副只是正好經過這裡的模樣,同時她不忘暗中觀察著四周,看看是什麼人在窺視她。

  但……沒有。

  她不但沒瞧見任何可疑的人影,剛才那種被人悄悄監視的威覺也消失了。

  是她多心了嗎?

  不,不太可能,她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肯定有人正躲在暗處,偷偷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既然段勁遙出去了,也不太可能是德叔,那會是誰呢?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既然她已經被盯上了,現在最好不要有任何可疑的舉動,於是上官蘿兒隨意走到一個美麗的池塘旁,在池畔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她假裝在欣賞池裡悠遊的魚兒,耐住性子在這裡坐了許久,久到她認為應該已足以消除了那人對她的疑慮。

  又過了一會兒,上官蘿兒刻意露出一絲疲態,假裝自己已經逛累了,起身返回段勁遙的寢房。

  一進入段勁遙的寢房,上官蘿兒便關上房門,迅速來到另一頭的窗邊,在確定窗外沒有人之後,她利落地翻身而出。

  倘若有人正監視著她,此刻必定守在房門外,而她從另一邊的窗子離開,應該能避開那個人的耳目。

  上官蘿兒踏著迅速而輕巧的步伐朝書房前去,她剛才在四處張望時,發現有一處花林特別茂密,或許可以掩護她的行蹤。

  上官蘿兒加快腳步,打算趁段勁遙還沒返回「白虎門」的時候,先進書房去找找有沒有玉符的線索。

  然而,當她才剛靠近書房,正在估量著從那茂密花林翻上書房窗子的可行性時,突然聽見一聲嬌叱——

  「妳給我站住!」

  上官蘿兒的身子微微一僵,細緻的柳眉輕蹙了蹙。

  看來,她太小覦了那個監視者的心計。

  上官蘿兒在心底暗暗低咒自己的大意,然而當她回過身時,美麗的容顏已換上了無辜的神情。

  「夫人,有什麼事嗎?」上官蘿兒問道。剛才聽見那聲嬌叱,她就認出了來人是蘇紅袖。

  蘇紅袖走了過來,一臉不善地盯著她。

  「什麼事?哼!這句話該由我來問妳吧?」

  「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蘿兒不懂。」

  「少給我裝無辜!」蘇紅袖哼了聲,咄咄逼人地問道:「妳鬼鬼祟祟地兩度接近勁遙的書房,有什麼目的?說!」

  「鬼鬼祟祟?夫人言重了。」上官蘿兒仍舊擺出無辜的模樣。

  很顯然,剛才注意她的人確實就是蘇紅袖,而這女人顯然不是省油的燈,從察覺她的舉動到迅速跟了過來的時間極短,想必身手也不弱。

  「妳剛才就來過這兒了,卻假裝返回房裡又悄悄溜來,不是心懷不軌是什麼?」蘇紅袖怒聲質問。

  「夫人真的誤會了,我剛才返回房裡,才發現隨身的繡帕不小心掉了,所以才趕緊過來尋找。」

  「胡說!」

  「是真的,瞧,我的繡帕不就在那兒嗎?」

  上官蘿兒指著書房外的一處矮花叢,她的繡帕被一截樹枝給勾纏住了,正迎風飄揚著。

  幸好剛才她靈機一動,故意將隨身的繡帕留在這裡,這會兒正好讓她有合理的借口可以解釋自己的舉動。

  蘇紅袖看著那條繡帕,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才不相信上官蘿兒的鬼話,可偏偏上官蘿兒的繡帕當真被勾在這兒,這下子她興師問罪的氣焰頓時消了大半,怎不令她惱怒極了。

  「妳以為使小使倆,就能騙過我嗎?」她恨恨地嚷道。

  就在上官蘿兒想要再次強調自己的無辜時,一個低沉的嗓音驀地傳來——

  「怎麼了?我才回來,就聽見妳們在爭吵。」

  段勁遙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過來,而一看見他,蘇紅袖便搶著告狀。

  「這女人鬼鬼祟祟、形跡可疑,而且兩度來到你的書房,顯然心懷不軌!」

  「喔?是這樣嗎?」

  段勁遙挑眉望向上官蘿兒,就見上官蘿兒不但沒有半點心虛或慌亂,甚至還流露出一臉無辜又無奈的神情。

  「不,不是這樣的,我剛才在四處晃晃時,身上的繡帕不小心掉了,所以才會回頭來尋找,這一點我剛才已經向夫人解釋過了,只可惜夫人不信。」

  「那妳的繡帕呢?」段勁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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