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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杜默雨

  「我二弟知道我往九曲湖過來,他會找來的。」

  「他要是找不到呢?」

  「我作鬼也會找他算帳。」

  「呵。」她輕輕地笑了。「平王爺,不能作鬼還是這麼霸道啊,會討人厭的。這樣吧,我作鬼就拉著你……」

  「妳不會死,我會保護妳。」他語氣還是很強硬。

  「我真沒想到,最後竟是跟你在一起。」她心頭溢出酸酸甜甜的滋味。「對不起,我連累你了,是我任性害了你……」

  「我再說一遍,妳不會死。」他瞪著她。

  「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讓我把話說完嘛。」她執意地道:「待會兒水淹上來,你別理我,只管游出去,有空的話幫我去看我爹……」

  「談豆豆!妳別再說喪氣話!」他按住她的肩頭,用力吼她。「我絕不、絕不扔下妳一個人!」

  他的話撕開了她心底深處仍在淌血的傷口,瞬間情緒崩潰。

  「你還不是扔下我一個人走了?!」反正要死了,她乾脆全嚷了出來。「你要走也不走得乾脆點,回來幹嘛呀!我自個兒沉到江裡餵魚也不關你的事!反正你到南海國了,接到消息都是好幾個月以後的事情,就算你過了十年二十年再回來奔喪我也不怪你。算了,我不指望你燒香拜我,你從來不肯跪我的。我看呀,哼哼,你只會往我墓碑踢上幾腳吧。」

  「妳再胡言亂語,我真的會將妳踢昏。」

  「踢呀!我一頭昏死最好,到了陰間,我變鬼就有神力了,再換我一腳踢你回陽……」

  「夠了!」他暴喝一聲,猛然俯臉,以唇堵住那張烏鴉嘴。

  他要煮了這顆蹦得令他發狂的豆豆啊!他全身轟地燃起烈焰,任再大的雨勢也澆滅不息了。

  這次,他不再淺嘗,而是霸道地以舌啟開她還想嘮叨的小嘴,輕而易舉地壓制住她軟甜的丁香小舌,再捉弄似地挑動勾引,一再地纏捲那根本就是攤呆了的柔滑蜜舌,盡情地品嚐她的馥郁芳香。

  也許,面對人生最後的時刻,什麼顧忌都不再重要了,那就讓他恣意放膽做出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吧。

  「豆豆……」他的氣息吐在她淚雨交錯的臉上,不住地吮吻那柔軟得令他心醉的唇瓣。「讓我告訴妳,我為什麼會回來。」

  她癡了。他在做什麼?原來親嘴不是嘴巴迭著嘴巴就好,還可以這樣鑽進她嘴裡胡攪蠻纏?明明是粗野得令她驚心的動作,可她身子很快地燥了,那種想咬他嘴巴的慾望急湧而上,她也開始尋索他居於操弄優勢的舌頭,小嘴嚅動著,像吃糖葫蘆似地往他猛舔吸咂。

  「啊,該死的……」他在她嘴裡噫歎,小豆子的反應令他慾火更烈,也更加深了這個仍未中斷的熱吻。

  她感覺他胯下男性的膨脹,雨水不再冰冷,而是蒸騰著他的熱氣;她也渾身滾燙,不住地往他懷裡蹭去,徒勞地想要幫他壓下那過度明顯的慾望,卻是讓他再度低吼,重重地吻得她幾欲窒息了。

  嘴不再是自己的,身子也不再是自己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鬆自己,被動地迎向他的熱吻,唇舌交纏方寸之間,她的心揚起,彷彿由他引領著,帶她穿越了陰霾雨雲,來到了朗朗藍天之上。

  長吻幾乎難以停歇,直至纏綿的唇舌吻得累了,猶停留在彼此的唇瓣上,綿密下絕地細吻著。

  「為什麼……回來……」她微微喘氣,無力地呢喃道。

  「我回來,是因為我想妳。」他輕輕咬她的唇。

  「嚇?!」唇瓣腫腫麻麻的,原來他是想回來吃她嗎?

  「我也需要妳。」

  「咦?」不必吧,他什麼都有了。

  「豆豆,我愛妳。」

  大雨傾盆而下,大江奔流不止,天地萬物依然正常運行,但她的心,停了。

  雨聲狂驟,濤聲澎湃,她的心,好靜,好靜,靜得像是一泓深潭,他的話是一顆石子,往裡頭投擲出最響亮的一圈漣漪。

  四目相對,他的眼裡有她,她的眼裡也有他,她的唇仍留有他的男性氣味,那麼陽剛,那麼霸氣,她完完全全融進了他的氣息裡……

  突然之間,她拿起右手食指,塞進嘴裡用力咬一口。

  「妳做什麼?!」他急忙拉開她的手。

  「不痛,一定是在作夢。」她困惑地搖搖頭,又抓來眼底的那隻大掌,照樣吃了他的食指,用力咬下。

  「唔……」真是有夠不溫柔了,他痛得齜牙咧嘴,急忙虎口逃生,抽出指頭給她看,吼道:「別咬我的指頭,痛的是我!」

  「可是……」她呆呆地看著他指頭上的齒痕。

  一定是作夢了。她舉起手,仰臉撫向近在咫尺的俊顏,拿手指劃著他濃黑的眉毛,感受他堅挺眉骨的輪廓;再按了按他的鼻頭,捏了捏,搖了搖,嗯,有呼吸,是活生生的人沒錯:指頭再往下,按住了那緩緩揚起唇角的濕熱唇瓣,他吐了一口氣,吹走她依然游移不定的指頭。

  一定是作夢了。不然她這樣欺負木頭馬,他怎麼不生氣?她再癡癡地撫向他的臉頰,觸手粗粗刺刺的,這是男人的鬍子,也許早上才刮乾淨的,她還可以看到一點一點的鬚根,她想到了曾跟他爭辯過女人不長鬍子的事,不覺逸出了一抹微笑。

  一定是作夢了。她再大膽往下摸,滑過他粗糙的下巴,溜過他的頸子,扯住他濕透的衣裳,雨這麼大,都擰出水來了,他脫了那套又保暖又亮眼的朝服,只穿著中衣,會不會冷啊?

  她心頭一凝,明知逃不開兜頭淋下的大雨,她還是為他拉攏衣襟,怕他冷著了……

  衣衫拉掩之間,她視線僵住,無法移開掛在他胸前的香包。

  「這個?」她直了眼,扯出那枚被他贏走的香包;這是她的手工,她不會認錯的,她的手微抖,顫聲問道:「你、你不是扔到茅坑裡了?」

  「捨不得。」

  一定是作夢了。他喜歡她喜歡吃的藕粉糕,他捨不得丟掉她親手做的香包,還貼身掛在他的頸間——它這樣貼著他的胸膛有多久了?

  「豆豆,妳不是作夢。」他握住她那雙懷疑的小手,柔聲道:「是我,端木驥,我在妳的身邊。」

  「阿驥……」她的熱淚湧出,哽咽難言。

  雨好冷,他的手好熱,他的熱度傳到她的心底深處,暖和了她。

  「豆豆,妳沒作夢,我愛妳。」

  她淚水難禁,心深深地被震撼了。

  原來,難以克制的熱吻,不只是突如其來的慾念;無法壓抑對他的思念,不只因為他是一個可以帶她出去的好心侄兒;對他那件袍子的依戀,不只是丟了可惜的惜物想法;而許許多多難以解開的矛盾掙扎,更不只是純然身份地位的差異;一切的一切,只因為摻進了她從來就不敢想也不敢說的愛意,就讓所有的事情變得棘手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愛她!他們彼此相愛!她卻是笨得直到此時此刻才明白。

  既是相愛,千山萬水也要回來,更不該強忍分離,而是該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與他天長地久。

  急流漫過腳踝,沖刷著腳下的泥土,彼此都感覺到生命的快速流失。

  她淚水流了又流。老天好狠!才讓她嘗到甜美的愛情滋味,轉眼就要奪走了嗎?或者本來就是送給她一個臨死前的大大犒賞?

  「怎麼辦?怎麼辦?」她緊握他的手。

  「別怕。」他凝望她。「咱們這輩子不成,那就下輩子了。」

  「阿驥,到了下輩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她流淚笑道。

  「好。」他心滿意足地往她唇瓣柔情一啄,也微笑道:「我用搶的也要將我的小豆子搶過來。」

  「呵,不用你來搶,我自己會送上門……」

  「大水來了。豆豆,別怕,抱緊我的脖子。」

  「啊!」她才伸長手環抱他的頸項,腳底就被淘空,急流滔滔,毫不留情地猛烈沖刷他們所站的沙洲。

  身體浮起來了,她趕緊閉嘴,可是大水猛往她眼睛鼻子灌入,她嗆得咳嗽,手一鬆,身子就沉入水裡,但隨即就讓他的左臂撈起,她也趕緊再度抱緊他的脖子,不敢再亂動。

  在波濤洶湧的大江游水本來就不是易事,更何況他身上還掛著一個她——她是累贅——念頭乍起,她便鬆開了雙手,打算逐波而去。

  她立刻被他撈了回來。她不去抱他,他就以左臂緊緊圈著她,另一邊右臂還得奮力保持漂浮的狀態,她感受到他極為吃力的奮鬥狀態,忙又抱回他的脖子,任熱淚掉落滾滾大江裡。

  「傻瓜,我們一起游出去。」他歎了一聲。

  她瑟縮在他懷裡,很冷,很累,但也安心得像是窩在最暖和的被子;她明白,他正在拚命挽回兩人的性命,他會守住保護她的諾言。

  若還是免不了他筋疲力盡的那一刻,那麼,阿驥,放心吧,她也會陪他一起踏上奈河橋的……

  「平王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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