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喝完了?」瞧著他的模樣,艷無敵激動地揚聲。
「那酒,是……主長送來的,你不能喝。」他沉吟了片刻才有些赧然地開口。
「為什麼我不能喝?」艷無敵有些氣惱地說著,霍地發現他異常沉默地以他那雙漂亮的藍眸,正直直瞅著她。
他不疾不徐地淡道:「那是給男人喝的。」
他的話讓艷無敵的心猛地一促,臉兒瞬間轉為嫣紅。
「我們久未圓房,主長們以為我『無能為力』,所以送了些藥酒過來。」
他的語氣平穩,讓人聽不出半點情緒。
而她隨著他眼瞳的變化,蜜色臉蛋更為赭紅,心頭如同小鹿亂撞地連呼吸都不順了。
「你喝了之後有什麼感覺嗎?」她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問,深怕他會在藥酒的威力下血脈賁張,對她……
「很熱,有想撲倒你的感覺。」他半揶揄半認真地說道。
艷無敵聞言,下意識用雙手護著身子,神情驟變小聲地嚷嚷。「你你你,不可以藉酒行兇,趁人之危!」
這話她明明可以說得理直氣壯,卻不明白自個兒在結巴個啥勁兒?
司徒墨濯無奈的扯了扯唇,在妻子眼裡,他像一頭隨時會發情的獸。「放心,我還沒醉到失去自制力。」
她嗔了他一眼,百媚橫生的艷眸儘是不可置信。
迎向她有著三分英氣的嬌艷美貌,司徒墨濯提醒著她。「艷兒,我們是夫妻,我不強迫你,就得強迫自己。」
那瞬間,他的話筆直地撞進艷無敵心頭。
他們同樣身處在萬般無奈的僵局中,而他身上所背負的責任,重過她所要承受的,而他的一再退步、為難的──是他自己!
「夫君……」她柔軟的心房因他的話而莫名紊亂。
手指疼惜的撫過她輕蹙的柳眉,他神情隱晦地壓抑苦笑。「傻艷兒,不要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
「為什麼?」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讓她感動,讓她原有的堅持,幾乎蕩然無存。
司徒墨濯緊抿著唇,沉吟了會兒才道:「我要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妻。」
他大可不必如此遷就她,但只要一想起那日在百行草原,她悵然若失的模樣,他的心便無法不為她思量。
這樣由腦中掠過的念頭,讓司徒墨濯渾身一震,原來在不自覺當中,他把她看得比聖朝還重要!
她偷偷覷著司徒墨濯,胸口一緊,心底的感動與溫暖源源不絕的湧出。
不知過了多久,艷無敵鼓起勇氣開口。「夫君。」
他挑起俊朗的眉峰,困惑地側過臉問:「怎麼了?」
她凝望著他俊秀的臉,忐忑的輕問:「那……你喜歡艷兒的,是嗎?」
那語氣有些遲疑、有些不安,還有些許的不確定。
你喜歡艷兒的,是嗎?司徒墨濯深情地看著她,被她簡單的一句問話,震得無法思考。
艷無敵看著他遲疑的表情,難道……他的溫柔只是她的錯覺?
看著她錯愕的反應,司徒墨濯連忙開口。「你是我的妻,我自然喜歡你。」
「因為我是你的妻,所以你才喜歡我?」她咬了咬軟唇,無法否認內心有股澀然的失落。
艷無敵從沒想過,她也會有患得患失的時候呀!
在「步武堂」裡也有一雙總是凝視著她的深情眸子,但她卻從未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唯獨對司徒墨濯,她的心無法不隨著他而波動起伏!
司徒墨濯看著她,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雖是我的妻,但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姑娘。」
突然間多了個妻子,那陌生而奇異的牽掛攪在心頭,讓他一時之間沒能完全弄清自己的思緒。
只知道,愛字對他們而言,顯得太過沉重了。
他這誠實的話語逗得艷無敵粉色的小唇,慢慢揚起歡喜的笑弧。
打量著她臉上的神情變化,司徒墨濯忍不住跟著笑了。
「既然咱們彼此喜愛對方,那就從今天開始學習培養夫妻間的感情吧!」她彷彿著了魔地伸出手捧著他的臉,慢慢地、緩緩地吻了他。
僅是唇與唇的相貼、碰觸,司徒墨濯卻震撼得沒有辦法呼吸、沒有辦法思考,腦中唯一的感覺是,她的唇,一如記憶中般柔軟。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時,艷無敵覺得自個兒被羞辱了。
「你為什麼不吻我?」
一聲歎息逸出,他極力克制著想吻她的衝動,啞聲問道:「艷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愣了愣,張嘴便咬了他一口。「你以為我是笨蛋嗎?」
他吃痛的悶哼了一聲,眸光一沉,隨即露出一絲苦笑。「艷兒,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願,不要你因為一時衝動,而……」
「讓我成為你名副其實的妻。」艷無敵小臉泛紅彆扭地說出了心裡的話,開口的那一瞬間,竟覺喉嚨有些乾澀。
他一直待她很好,她很確定自個兒的心情,不是因為一時感動,而是因為──她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的夫君了!
聽聞這話,司徒墨濯臉上儘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記得她的反抗、她臉上曾有悵然若失的模樣,所以他根本無法相信,她真願意成為他的妻。
「你說你要……」
雖然四周無人,艷無敵仍有些羞怯地伸手摀住他的嘴,不讓他張口說話。「你好煩哪!你到底要不要?」
這事兒已經夠讓人難以啟齒了,偏他還「不厭其煩」地再三確認,讓她羞得想反悔。
「我要你!」他看著她鄭重地開口,唇邊卻懸了抹最歡樂的笑意。
聽到他如此篤定地說著這句話,艷無敵臉上的紅暈無法控制地赧得更徹底了。
他凝望著她羞澀的模樣,如釋重負地將她攔腰抱起。「若你再不允,我真會被主長們給折磨死!」
艷無敵雙手圈著他的頸項,忍不住問道:「那主長們是怎麼逼你的?」
「你不會想知道的。」他低頭瞅著她俏臉暈紅的嬌笑模樣,表情有幾分哀怨與不甘。
聽著他彷若訴苦的語調,艷無敵竟覺得自個兒是個壞心腸的人,彷彿沒同他圓房,真是她的錯似的。
她為自個兒的轉變澀澀的笑了。
曾經,她是那麼抗拒成為他的妻,如今,她卻開口請他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
是因身處在這個陌生皇朝的他,讓她產生依賴、產生愛,又或者這只是她為求離開的手段之一?
「我成了罪人了?」
「今夜過後,就不是了。」他灼熱的唇覆上她軟嫩的唇瓣,探索著她口中的美好與甘甜。
晚風揚起,細碎的花瓣隨風落在臉上與他們相銜的唇間,燃起這屬於男人與女人間最原始的火熱慾望。
那一刻,天地萬物彷彿都消失在他們身旁。
☆☆☆☆☆☆☆☆☆☆ ☆☆☆☆☆☆☆☆☆☆
他們,圓房了……
艷無敵側躺在他溫暖的懷中,靜靜的與他相擁而臥。
她墨般的發與他的銀髮因為一夜激情,親密地糾纏在一起,當晨曦的微光由窗外灑落的那一刻,綻出一絲白光。
結髮一輩子,當這一句話驀地撞入心口的同時,艷無敵心中漾起微小的漣漪。
他們真能結髮一輩子嗎?
當不安的思緒掠過心頭時,司徒墨濯的大掌輕輕落在她結實平坦的小腹間,若有所思地問:「艷兒,你說咱們把孩子放進你肚子裡了嗎?」
一發現他已醒來,艷無敵倒抽一口氣,昨夜的點滴霎時湧上心頭,讓她羞得滿臉通紅。
「我……怎麼會知道?!」
自覺問了一個傻問題,司徒墨濯淺笑出聲。「說得也是。」
他雙手反覆撫著她烏黑如絲緞的長髮,感覺到些許熱意湧上胸口,啞聲道:「我希望我們的孩子有頭黑色墨發。」
他充滿渴望的語調讓艷無敵身子一僵。
她知道,一個黑髮子嗣對人丁薄弱的「龐武聖朝」而言,具有很重大的意義。
「不管哪一種髮色,我們的孩子都會是健康的。」她篤定地說。
因為她的話,溫暖了他的心,激動的情緒讓他的喉頭緊縮,好半晌,他才貼在她的耳畔,柔聲開口。「昨夜,我弄痛你了?」
那一瞬間,溫柔纏綿的羞人記憶重回腦中,艷無敵紅著臉,咬著唇瓣否認。「還……還好!」
這一刻,她真不喜歡他的溫柔,若不是背對著他,說不準真要讓他瞧見她的窘狀了。
再說,他是個大夫,若她真說出了現下的狀況,很難保證他是不是會緊張地為她做起「檢查」。屆時,她鐵定會窘得無地自容。
「等會兒我讓侍玉備藥草浴,你泡一泡,應該會舒服些。」
他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讓她窘迫的咕噥了句。「不要,我不用泡身子。」
真讓他這麼交代下去,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他昨晚圓房了嗎?
識破她慌張舉止下的用意,司徒墨濯輕柔的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傻艷兒,這沒什麼好害羞的。」
耳底落入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艷無敵大驚失色地厲聲警告。「我不用泡身子,不要人服侍,你別差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