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發白,炎詠熙就醒了,梳洗換裝好,神采奕奕來到餐廳,決定先用過早膳後,再去找出那個秘密組織的人。
「早安!」阿剛禮貌地問候。「客倌想吃鹹粥配鹵豆腐,還是燒餅配豆漿?」
「只有這兩個選擇嗎?」炎詠熙一聽到豆腐和豆漿,就沒胃口了。
「恩……」阿剛想了一下廚房裡有的食材。「蘿蔔糕配貢丸湯如何?」
「就這個吧!」下想太為難人的炎詠熙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
「好的,請您稍待片刻。」阿剛趕忙地退下。
不一會兒,炸得金黃酥脆的蘿蔔糕和熱呼呼的貢丸湯就呈現在炎詠熙的面前。
「試試看,看合不合您胃口。」阿剛一臉的慇勤。
媚三娘一進餐廳,一團熊熊醋火就從心底冒了起來。「阿剛,你來一下!」
聽見老闆冷冰冰的叫喚聲,阿剛心一驚,不敢稍有遲疑,誠惶誠恐的隨著媚三娘步出餐廳。
「昨個夜裡你睡得還真香啊!香到連被人闖進來都嗅不到!」媚三娘擰著他的耳朵開炮。哼!昨夜要不是保鑣們機警,那個黑衣賊人不知道會闖出什麼亂子!」
「對不起。」阿剛滿心愧疚地道歉。
「現在說對不起有啥屁用!」想到他一見到炎詠熙,眼珠子就色迷迷的繞著她打轉的賤樣,媚三娘更是卯足了手勁。
「我是因為太累,所以……」阿剛不敢掙扎地忍著痛。
「廚房的工作太累是嗎?那我就換一個輕鬆點的工作給你。」看他耳朵被擰得發紫了,媚三娘於是鬆開手,「從現在起,你調去洗衣部,聽到了沒?」
「哦!」阿剛服從的點點頭。
「還有,」媚三娘喚住他慷慨赴義的腳步,「昨夜那個賊人被我鏈在柴房當苦力,你給我好好教敦他。」
「知道了。」阿剛舉足維艱的領命離開。
姬戰雪搖著扇子,悠悠哉哉地擋住了媚三娘追望阿剛背影的目光。「請問早膳在哪用呢?」
媚三娘斂去怒氣,蓮花一指,指向身後不遠處。
「多謝指點。」姬戰雪搖頭晃腦的往餐廳方向走去。
「早哇,詠熙妹妹。」一進餐廳見到她獨自用餐,姬戰雪不怕死的立刻湊了上去,「不介意一塊兒坐吧?」
「很介意。」炎詠熙頭也不抬、看都不看。
明擺著被討厭的姬戰雪還是嬉皮笑臉的坐到她身側。「詠熙妹妹是第一次來武林城吧?要不要戰雪哥哥當你的嚮導啊?」
「不要。」炎詠熙直截了當拒絕,她最厭惡油腔滑調的男人。
「好啦!你不要跟我客氣嘛!」鼓吹的笑容裡隱藏著口是心非的算計,其實他大老遠跑這一趟,可全是為了成全她和韓睿浚呢!
唉!沒辦法,誰教他心地好!
「閉嘴!」炎詠熙瞪了他一眼,她對笑起來一臉奸詐的男人尤其反胃。
「女孩子說話要溫柔點。」姬戰雪好脾氣的看著她,「再怎麼說,我都是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夫,讓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呀!」
「你哪來的莫名自信,以為自己有能力照顧我?」連她輕輕的掌風都受不住的男人也敢大言不慚,真可笑!
「所以你不想嫁我?」姬戰雪在心裡狡猾竊笑,打算循序漸進導入正題。
「無庸置疑。」炎詠熙被他煩得食慾全無了。
「即使你不嫁我,終究也是得要嫁給其他人的啊!」姬戰雪搖了搖扇子。
「我的事不用你費心。」她現在只想快點揪出策畫陰謀的組織首腦,一點都不想跟他這個閒人多廢話。
「當然要我費心,你的事可是跟我息息相關。」姬戰雪義正辭嚴的駁斥。「除非我們的婚約解除,否則我們這輩子注定要糾纏在一起。」
「要怎樣才能解除婚約?」只要能擺脫他這個夢魘,要她上刀山都行。
姬戰雪一臉不捨的從頸上取下焰紅玉翡,「既然詠熙妹妹這麼不想嫁給我,我也只能含淚取消婚約,這是你的烈焰珍翡,我還給你,我的信物也請你還給我。」
「我沒拿你的信物。」炎詠熙從他手中接下珍翡擦了擦。
「你沒拿?!不可能呀!雪山冰翠,白色的,你應該也掛在脖子上才對。」姬戰雪伸手摸向她纖白的頸項。
炎詠熙敏捷地避開他的鹹豬手,一腳踹倒他臀下的椅子,讓猝下及防的他摔了個四腳朝天。「我從不掛項煉,不過……」
她從腰際內袋掏出一塊潔白翠玉,「這個應該是你的東西,拿去。」
「嗚……」跌坐在地的姬戰雪哭哭啼啼爬超身,一手揉著摔疼的屁股,一手從她急於脫手的手中拿回姬家的傳家寶。
「你對我好殘忍……嗚……既然如此,從今以後,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姬戰雪化悲憤為力量的舉起右手立誓。
「謝天謝地!」炎詠熙如釋重負的和他三擊掌。
擤擤鼻涕,姬戰雪刻意落寞地將雪山冰翠掛上脖子,然後擺出一臉令人鼻酸的可憐樣,「我究竟做錯了麼,為什麼詠熙妹妹對我如此厭惡?」
「天底下多的是女人,就算我討厭你,也不代表其他女人不喜歡你,快把你的棄婦嘴臉給我收起來。」炎詠熙脆弱的雞皮疙瘩被他嗯心的嘴臉給嚇得掉滿地。
姬戰雪還掛著淚的狐狸眼偷偷瞄著她,「詠熙妹妹是不是因為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接受我?」
雖然韓睿浚待他很薄,不過他還是很願意替韓睿浚推波助瀾一番。
「如果你想用這種理由安慰自己,我沒意見。」炎詠熙拂袖離開,不想再浪費時間跟姬戰雪攪和。
可是盲目在城裡轉了幾圈,很是挫敗的她,終究只能回到尊爵客棧發呆。
除了知道那個地下組織的成員手背上有菱形刺青外,就沒有其他線索了,若是能抓到一個組織成員嚴刑逼供,說不定能有所突破。
不過她今天從早到晚、從大街到小巷,走得腿都酸了,也沒瞅見半個可疑份子,總不能叫所有的人都排排站,讓她一個個檢查手背是否有刺青吧!
而且昨天還陰魂不散拉著她到處晃的韓睿浚,今天一整天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炎詠熙束手無策的躺在床上,悶悶地培養睡眠情緒,突然,她聽到隔壁的客房有了動靜,她起身抓起脫下的衣服披上,不假思索地來到尊字一號房。
「開門。」她踢了踢門。
韓睿浚開了門,衣衫有些風塵僕僕。
「你今天一整天去哪了?」炎詠熙的語氣活像做妻子的在查勤。
「我沒必要交代。」韓睿浚冷漠的說。
「你之前不是說要合作?」炎詠熙瞪著他。
「你拒絕了。」韓睿浚不想多談的關上門。
炎詠熙連忙伸手阻止門被關上,「我反悔了不行嗎!」披在身上的衣服因為她的大動作而滑掉在地。
韓睿浚彎身替她撿起,披回她的身上,「你確定?」
「要我斬雞頭發誓嗎?」炎詠熙不悅地挑高柳眉。
「不必麻煩。」韓睿浚眼尾餘光瞥視了一眼巡邏而過的保鑣們。
「那就好。」炎詠熙推開堵在門口的他,毫不避諱的不請自入。「跟我說說你今天的進展吧!」她就近挑了張椅子坐下。
「聽過陰邪怪魔嗎?」關上門,韓睿浚和她相視而坐。
「沒。」不過聽起來比雪山雙雄好多了,炎詠熙欣慰地想。
「陰邪怪魔發源於陰邪谷,是由毒怪和音魔兩師兄弟所組成,近年來以販售各種毒藥牟利,並組織了毒門敦,也就是我們要追查的那個地下組織。」
「有查到他們的藏身地!!」門外忽然有腳步聲駐足,炎詠熙連忙閉上嘴,和韓睿浚交換了一個眼神,猛地,韓睿浚發出一道掌風,門板砰地倒下,將門外鬼祟的傢伙給壓在門下。
巡守客棧的保鑣們一聽到騷動,立刻蜂擁而至,將案發現場團團圍注。
「哎喲喂呀!」被壓在門下的媚三娘大聲疾呼。
保鑣們聞聲,連忙將四分五裂的門板從她身上搬開。
「是你!」炎詠熙訝異地看著趴在地上一身狼狽的媚三娘。「你為什麼要在門外偷偷摸摸?」
「當然是巡房啊!」媚三娘驚魂未定的讓保鑣拉她起身。
「巡房?」炎詠熙很是懷疑的挑了挑眉,微瞇著美眸揣測著她閃爍的神情。
媚三娘有些心虛地迴避炎詠熙的視線,一肚子窩囊氣地揮退保鑣們,然後打起圓場,「剛才純粹是誤會一場,既是誤會也就沒什麼好追究的,還請兩位早點歇息,我就不打擾囉!」她若無其事往後滑去的步伐卻被炎詠熙給攔住。
「還有什麼事嗎?」媚三娘裝傻的功夫已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哎呀!我真糊塗,這門都壞了嘛……不好意思要勞駕韓客倌換間房住了!」她笑得自然極了。
韓睿浚漠然冷睨了媚三娘一眼。
「好嘛!」拗不過的媚三娘只求坦白從寬了。「我承認我是有趴在門上想偷聽你們,可是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你們在忙什麼而已……而且我什麼都還來不及聽見,就給壓在門下了。」唉!好奇心果然能殺死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