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炎詠熙驚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遲,沒來得及看清楚兇手,整個人就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第九章
正在找炎詠熙討錢吃飯的小卒仔,驚愕地發現不遠處昏倒在地的熟悉身影,於是急忙跑了過去,恰巧和忙著湮滅證據的姬戰雪撞個正著。
事跡敗露的姬戰雪趕在小卒仔出聲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住他的穴道,收拾完現場後,一不做、二不休地將動彈不得的小卒仔拖進他住的客房。
原本腦袋就不怎麼靈光的小卒仔,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弄得更糊塗。
「別怕,我不會殺你滅口,不過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我可是會改變心意喔!」話一說完,姬戰雪就大方的解開小卒仔的穴道。
「你為什麼要抓我進房?」小卒仔無車地眨著自己小到不行的瞇瞇眼。
「當然是為了不讓你壞了我的好事。」姬戰雪緊張又期待的透著門縫觀察外頭的動靜。「這是秘密喔!我剛才用淬了渾身乏力軟骨散、天旋地轉迷心丹和軟若無骨化功水的姬氏隨心所欲三銀針,暗算了你家小姐。」
「什麼!」軟骨散!迷心丹!化功水!還有雞氏隨心所欲三淫針!天哪!這傢伙是想幹嘛?
該不會是辣手摧花的淫賊吧?沒錯!看他紅腫的臉,應該是等待獵物上門時被蚊蟲叮咬的:但他若真是淫賊,怎麼會把到手的美色留在外頭,卻把他這個無辜的路人給抓進來?
難下成……「你、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小卒仔防範末然的將手移到
胸前護著:心底又害怕又有些不可告人的興奮。
「你看看我的臉。」一說到這個,姬戰雪就滿腹委屈。
「你的臉?」小卒仔認真的打量了半天,「不就是被蚊蟲叮腫而已。」
「你看得出我是誰?」姬戰雪開心得手舞足蹈。
小卒仔很抱歉地搖了搖頭。「我應該不認識你吧?」
姬戰雪的心情瞬時蕩到了谷底,「我是姬戰雪啦!」
「怎麼差這麼多!」小卒仔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姬戰雪難過地扁扁嘴:心酸的淚水忍下住在眼眶打轉。
「所以你不會是淫賊囉?」小卒仔難掩失望地垂頭喪氣。
「應該不是吧!」姬戰雪答得很含糊。
只要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姿色不錯,他的確來者不拒,可這樣只能算是淫亂,應該不能說是淫賊吧!
「哎,我會暗算詠熙妹妹可不是要對她毛手毛腳,純粹是在報復你家狠心的姑爺,因為他昨天醋勁大發將我劈昏,還沒天良的踢我到花叢裡喂蚊蟲,害我變成現在這副德行。」姬戰雪把話講明,免得日後東窗事發,他被誤會成意圖姦淫炎詠熙的淫賊,那他恐怕不是只被斷手斷腳,肯定會被閹掉再剁爛。
「既然是我家姑爺下的毒手,要報仇也應該是找姑爺啊!幹嘛牽連到我家小姐身上?」小卒仔忍不住替無辜受累的小姐抱屈。
「你沒聽過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句話嗎?」姬戰雪笑得可得意的咧!論武功,他絕不是韓睿浚的對手,要報仇當然得從他的弱點下手。
「可是我家姑爺不但會心痛,還會怒殺膽敢傷害小姐的人。」小卒仔涼涼地瞟了他一眼。
「嘿嘿,反正有陰邪怪魔來做我的代罪羔羊。」姬戰雪老神在在的回道。
小卒仔有些不寒而慄。「原來你早就盤算好了,難怪用的全是毒門教的毒。」
「當然,我為了要做到毫無破綻,還花了大把銀子,透過秘密管道買到市面上賣到斷貨的迷心丹。」姬戰雪不放心的透過門縫看著倒在外頭的炎詠熙。
先前客棧保鑣已經巡邏過一回了,要再隔一個時辰才會再來巡邏,萬一詠熙妹妹的臉也被蚊蟲叮得面目全非怎麼辦?「你家姑爺是跑哪去了,怎麼這麼久還不出現?」
「我怎麼知道。」不過被他這麼一問,小卒仔突然也擔心了起來,「那我家小姐呢?你一次用三種毒藥暗算她,她會不會死啊?」
「不會死啦!只是讓她暫時變成手無縛雞之力弱女子而已。」聽到門外隱約的腳步聲,姬戰雪趕緊閉嘴,和小卒仔兩人屏住呼吸,靜觀門外的情況。
藍色身影不疾不徐地踏上長廊石階,意外瞥見遠處癱倒在地的一團火紅,霎時渾身緊繃著暴戾殺氣,一瞬間來到心之所繫的火紅纖影旁。
躲在房裡窺視的姬戰雪和小卒仔,毛骨悚然的感覺到韓睿浚彰顯於外的怒氣和殺意,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不斷沿著背脊滑落,直到遠處的關門聲落定,兩人才終於敢稍稍喘息。
「怎麼辦?我家姑爺火大成這樣!」小卒仔惶恐的打著哆嗦。
「不怎麼辦,我們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姬戰雪悠哉的語氣裡,潛藏著拖人下水的陰險。「我們現在坐在同一條船上,你要是把我抖出來,你自己也活不成,要是不想被你姑爺當柴劈,你可千萬別露出一點馬腳喔!」
「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叫你這麼做的!」小卒仔畫清界線的跳離他。
「不管你怎麼說,你都難辭其咎啦!」老謀深算的姬戰雪擺明吃定他。「你姑爺要是知道你目睹你小姐遇襲,卻跟我這個兇手一起躲在房裡同流合污,你想他會撓你嗎?」
啞口無言的小卒仔,悲憤地掩面哭泣,很懊惱自己沒能失身,還被牽連進這場必死無疑的渾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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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整整一天,炎詠熙終於慢慢轉醒。
「恩……」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看顧她一日一夜不曾闔眼的韓睿浚。
「要不要喝水?」專注看著她的深邃藍瞳閃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炎詠熙搖搖頭,覺得思緒很模糊,想坐起身,卻使不出力。「我……」她是怎麼了?
為什麼變得這麼虛弱,連一點力氣也沒有?「我是不是變成廢人了……」
「現在的情況只是暫時的,過幾天就會沒事了。」韓睿浚心疼地扶她坐起來。
「真的嗎?」為什麼現在連握拳的力氣也沒有……炎詠熙頹喪的閉上眼。
「我騙過你嗎?」韓睿浚不捨地撫著她清麗卻蒼白的臉頰,「你再躺一下,我去煮碗粥給你吃。」
炎詠熙又搖了一下頭,柔弱的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我不想吃,我的頭很暈……」
「我知道,可是多少還是要吃一點,才能恢復體力。」韓睿浚難得斂去霸氣,刻意放輕語氣的哄她吃東西。
趴在他懷裡的炎詠熙動也不動,沒有任何回應,在韓睿浚憂心以為她又昏睡過去的時候,她氣若游絲的嗓音,帶著令他揪心的哽咽,「我沒看到是誰,如果讓我知道是誰這麼對我,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感覺胸前的衣襟被淚水沾濕,韓睿浚抱緊了她,被揪緊的心怒不可遏地揚起騰騰殺氣。「別哭……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他寧願她整天對他劍拔弩張,也不要她有一滴讓他心痛的淚水。
「我才沒有哭……」抹去淚痕,炎詠熙逞強的否認。
「那就好。」韓睿浚欣慰著她下變的好勝。
「我昏迷了多久?」炎詠熙抬手撫摸他滿是胡碴的下巴。
「一天。」環抱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韓睿浚輕輕握住她在他臉上游移的手,堅定地看著她說:「回到界山後,我們立刻成親。」
他解下脖子上掛著的銀鏈,套進她纖白的頸間,「寒巖冰晶,我的信物。從今以後,我們生不同裘、死要同穴。」
「我不習慣脖子上掛東西。」炎詠熙想取下,手卻被他緊緊抓握住。
「習慣是養成的。」韓睿浚堅定的圈抱住有所顧忌的她,「你不用煩惱,我一定會努力讓你爹承認我這個女婿的。」
韓睿浚傾其所有的深深吻住她,炎詠熙也生疏靦腆地回應他執意糾纏的唇舌,不再設防的任由他冷涼的體溫擾亂她的心。
顫慮到她現在的狀況太虛弱,韓睿浚只能壓抑住氾濫的情潮,緩緩撤離她甜蜜的唇間,將氣息微喘的她抱回床上,細心蓋妥棉被。
炎詠熙以為他要離開,勉強伸手拉住他,只手探向腰際。
奇怪,她的烈焰珍翡呢?
她吃力的半撐起身子,這才驚覺衣服被換過了。
「衣服髒了,找知道你愛乾淨,所以叫侍婢幫你更衣。」韓睿浚站起身,將收到梳妝台抽屜的焰紅翡玉交到她手上。
炎詠熙接過翡玉,示意他低下頭,替他掛上項煉。
「謝謝。」韓睿浚心悅誠服地吻住紅唇,偏偏門外響起擾人的叫喚聲。
「韓少主,是我媚三娘啦!我給你送來洗好的衣服,還有我剛煮好的粥,可不可以勞您開個門啊?」一手端著熱滾滾的粥,一手捧著洗刷得很乾淨的衣服,沒有手敲門的媚三娘,怯怯地站在門外,輕聲細語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