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到底是怎麼當的?竟然如此忽略她?看不到她的完美都是在求助嗎?卻放她自己一個人,一個人……
「你不需要習慣這個,任性地纏著我,要我唱再多的情歌都沒問題,只要你說我都做得到,你我的公主,」他緊緊地環住她,在她肩上用吻烙下宣誓。「我疼你,我陪你,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甜蜜的情話讓心都融化了,再多、再肉麻都聽不膩……紀向曉覺得她像是被他抱著飄浮在雲端,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任他一遍又一遍在耳邊承諾,閉起眼,她再次緩緩地沈入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睡半夢的她感覺自己被抱起,包裹得暖暖的,送上了床。
「別……關燈……」她發出模糊的呢喃。
她不喜歡暗,連睡覺部要留盞燈,因為被黑暗包圍會讓她有種被孤寂吞噬的錯覺,她不喜歡。
「好,不關。」原本準備離開去關燈的溫暖又回到了身邊,將她攬得密密實實的。
「你要……很早……很早走……」不能被管家看到,還要解釋,太麻煩了……漸漸昏沉的她已經口齒不清了。
「好,很早走。」溫柔嗓音什麼都答應,一如他所給予的承諾。
她還有話想說,還有事情交代,但偎在他的懷早好舒服,她不行了……發出幾聲不成句的咕噥,她終於沉沉睡去。
甜睡的臉上揚著安心的微笑。
她翌日清晨醒來,伍諍已經離開——
瞽下五千元在枕頭上。
這傢伙……這下子可是最貨真價實的夜度資了。
第六章
當紀向曉知道伍諍在玩樂團,她眼睛睜得圓圓的,眨了下,又眨了下。
「……你開玩笑的吧?」數她怎麼能不懷疑?那種歌聲,那種吉他技巧,任誰聽了都會覺得這個樂團前景無「亮」。
「我是鼓手,鼓、手——」伍諍咬牙解釋。「吉他和我不熟。」
他當然知道她在懷疑什麼,那次自彈自唱是為了抱得佳人歸,他才會做出犧牲演出,不然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打死也不會想在公開場合一展歌喉。
紀向曉還是很難置信,以為他們大概是那種自己玩開心的烏合之眾,直到他又帶她舊地重遊,她才整個改觀——
四人樂團的氣勢簡直可以跟當今的火熱天團比擬,在那間他們初次交談的夜店,狂肆的風暴橫掃全場,眾人如癡如醉、氣氛高昂,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high成一片,就連坐在角落的她都深受震撼,激動的恬緒久久不能平息。
他們相會的那一晚,她進來晚了,要是她再早個半小時抵達,就可以當場感受到他們無與倫比的魅力。難怪那次他一出現,纏她的男人立刻轉移目標。
「厲害吧?」表演完後,伍諍將她帶到休息室,汗水淋漓的他性感得讓人想當場剝掉他的衣服。
紀向曉怎麼也想不到外表俊秀白淨的他,在舞台上居然是奔放熱情的狂野派鼓手,激昂的、連迭的、恣意的,當他solo時,只憑著節奏就撼動全場的魅力讓她熱淚盈眶。
她心中滿滿的讚歎,卻找不到詞彙可以形容,只能傻傻地重複著他所提供的選擇。「……厲害。」
「就這樣啊?」明明看到她眼中的崇拜和愛戀,伍諍仍然故意逗她。
紀向曉很努力想要再找出一些形容詞,朝他們接近的人影讓她停了口。
「你上次硬把我的寶貝吉他借走,就是為了這個美女?」吉他手兼主唱靠了過來,手肘搭在伍諍的肩膀上,卻看也不看他,只顧著對紀向曉挑眉揚笑。「他的歌聲很讓人不敢領教吧?」
紀向曉很想表現得落落大方,但連面對股東炮轟都面不改色的她,此時卻因為第一汝見他的朋友緊張到手心冒汗。
他們會不會覺得她配伍諍太老了?會不會嘲笑伍諍的眼光有問題?要是他們對她有意見怎麼辦?不停在腦中盤旋的擔慮,讓她臉上的笑容值得像是硬擠出來的。
「我要是歌聲能聽,還有你囂張的餘地嗎?」伍諍聳聳肩,擺脫他的壓制。「警告你,這個美女只能看不能碰,她是我的,知不知道?j
「嘩,為了女人兄弟反目成仇啊?!」貝斯手飛撲過來,整個人從背後掛在伍諍的身上,還不忘對紀向曉拋媚眼。「嘿,你好。」
「重色輕友,你完了你∼∼」鍵盤手也衝過來。「看到好貨色自己獨吞,自私自利的傢伙!」
「廢話,當然要自己吞,不然被你們看到還得了?」即使被眾人圍攻,伍諍也不甘示弱,四個大男孩頓時鬧成一團。狹小的休息室被手長腳長的他們搞了個天翻地覆,紀向曉被擠到牆角,看到傻眼,當他們像迭羅漢一樣壓在一塊時,她終於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他們剛剛在台上又跑又唱又跳,是都不會累的嗎?現在還有力氣這樣玩?
「要是哪一天你想換人試試,我登記第一號。」主唱最先陣亡,乾脆作負傷狀爬到她面前,手顫抖地朝她伸出,那樣子簡直像在交代遺言。
「我、我、我,別忘了我!」看到有人偷跑,鍵盤手急跑著來將主唱壓下,賜他個好死。
這種歡迎方式就和他們的表演一樣熱鬧又親切,對於他們能如此輕易地接納了她,紀向曉的緊張已經被感動完全取代,她微笑點頭,忍不住伸手想救被壓到擠眉皺眼的主唱一把。
「啊一一」結果連根手指頭部還沒碰到,相迭的兩人已經被踩趴在地上發出哀號。
「想都別想!」把貝斯手解決後過來的伍諍冷哼,踩在上頭的腳還用力地轉了幾下。「走,我們回家,羨慕死他們。」
踩過那兩具「屍體」,他攬住她直接往外頭走去。
「可是……」就算是在玩,這樣也太狠了吧?紀向曉回頭,卻啼笑皆非地發現,東掛西躺的三個人一反剛剛要死不活的模樣,都笑咧咧地揮手跟她道別。
好閃亮的青春活力啊……她失笑,向他們揮手響應,卻被伍諍一把拉回。
「他們不值得同情啦。」想覬覦他的女人?哼!
伍諍帶她從後門離開,走向機車停放處。雖然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但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爽。誇她漂亮就好,幹麼說要追她?要是被他發現真有人敢動這種歪腦筋,那個人絕對死定!
「你的朋友都是好人。」知道他在吃醋,紀向曉伸手和他十指交握。
好人卡策略奏效,本來一臉鬱悶的伍諍頓時心花怒放,回身抱住她想給個大大的吻,卻剛好有人經過,只好暫時忍耐。
「去我家。」他家離這裡最近,等不及了!
寒風冷颼颼,情人暖烘烘,紀向曉今天穿褲裝,不用捐出外套的他將外套反穿,讓她能窩在他的身後,即使伸手摟住他的腰,也可以藏在溫暖的外套裡,手不會冷得讓他心疼。
「你白天為什麼還要上班?」她偎靠著他,問出心裡的疑惑。
今晚得知他們固定週二、週五晚上在這間夜店表演,能佔據週五的熱門時段,再加上他們演出時觀眾的熱烈迴響,夜店應該是砸了重金瞽住他們才是。
「當然要上班,不然喝西北風啊?」伍諍回答得很理所當然。「演出所賺的錢拿來付練團的場租都不夠,還要倒貼咧。」
「你們怎麼不跟老闆爭取?」想到他們的盡心盡力卻被苛刻,紀向曉生氣了。今晚的客人有絕大多數都是為了他們而來,店老闆怎麼能這樣壓搾他們?
「其實我們還得謝謝他。」察覺到她的怒意,伍諍低笑,隔著外套輕拍她的手給予安撫。「我們已經和唱片公司簽約,不能做商業性質的演出,老闆沒將那些酬勞報上檯面,算是幫了我們不少忙。」
「簽約?那為什麼不是直接出唱片?J她不懂,簽約不是代表成功了、要當明星了嗎?為什麼他們聽起來卻是很窮的樣子——確實他也真的不有錢。
要觀察、要看市場反應、公司政策調整什麼鬼,簽約部兩年了,到現在還沒個譜。」他們已經看開了,從當初唱片公司找上門的欣喜若狂,到現在的雲淡風輕,有也好,沒有也罷,他們還能做自己最喜歡的音樂就夠了。
「把合約給我,我請律師看。」一談到正事,她精明幹練的總監形象立刻表露無遺。
伍諍笑得更開心了,她想要捍衛他的保護欲讓他好感動,他將左手伸進外套裡,緊緊握住她環在腰際的手。
「合約沒問題,簽了約最後沒出道的人也大有人在,你別為我擔心。」主唱阿陶是法律系的高材生,早就把合約研究透徹,只能說時也運也命也。「要是真的出道了,你才要煩惱呢,我這麼帥,喜歡我的女fans一定很多。」
他等著她的嗤之以曼,卻久久部沒有回應,趁著等紅燈時他回頭,看到她若有所思地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