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滋味,就像她的人,待在她的身邊,他的身心忍不住跟著受影響,也變得溫和。
「月痕……」捧著她略微發愣、不住燙紅的臉龐,蒼岳的眼底閃動著愛戀的光芒。
輕輕吻著她,一次又一次,任憑她的氣味縈繞他的鼻息間,讓自己擁有她的芳香氣息。
「也許……要上癮了。」無奈的輕歎,他知道自己的心境又改變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還要強烈。
「嗯?」沐月痕一點也不懂他的意思,雖然他臉上浮現淡淡的無可奈何,但是她知道,他那無奈的神色中,正漾出溫暖的幸福滋味。
擁抱著他,她感覺好幸福。
這就是她想要的,這就是她渴望好久的,這就是她一直夢想擁有的滋味——那種心繫於彼此,眼中只有彼此的幸福滋味。
第8章(1)
深色調的裝滿設計,充滿男性氣味的房間,刺眼的陽光照射在眼皮上,沐月痕露出幸福的笑容,緩緩的睜開眼,坐起身,望著牆上的時鐘。
十點了,她身旁的男人已經去上班。
「真糟,睡得太晚了。」
她跳下床,拿起一旁的衣袍,迅速穿上。
「都是蒼岳的錯。」忍不住輕聲抱怨,一整晚的疲累害她頭一沾枕就睡著,連天亮了也爬不起,當然無法與他一塊到公司。
嘴裡哼著歌,她走下樓,準備進廚房弄些吃的東西。
突然,門鈴響起。
她轉身,快步來到門口,邊打開大門邊笑說:怎麼突然回來?忘記帶東西了嗎?」然後笑容僵住,愣愣的看著門外的人。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真的與蒼岳住在一塊。」女子冷淡的盯著沐月痕。
「白小姐……」眼前的女人氣質優雅,態度冷漠,略顯高傲,沐月痕對她一點也不陌生,她是白羽潔,蒼岳母未婚妻,與他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
「我可以進去去吧!」白羽潔驕傲的睨了她一眼,逕自踏進屋裡。
原本雀躍的心情瞬間變得好沉重,沐月痕忘了她的蒼岳有個未婚妻,也忘了自己曾經與他談好的條件,更忘了她只有四個月的時候能將他奪回身邊。
「蒼……蒼岳不在,他去上班了。」關上門,她輕聲的說。
「我知道,我也是在確認蒼岳出門後才來的,你該知道,我是為了找你。」
坐在沙發上,白羽潔環顧屋內簡單整潔的擺設和色調,然後審視著站在一旁、十分拘謹的沐月痕。
「我想,客套話也就不再多說了,我們開門見山的說清楚吧!」
放下手上的皮包,白羽潔輕輕撥了撥黑直的長髮。
「蒼岳並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其實我回台灣已經一個星期,前幾天我到公司找他,在大門口看到你坐他的車離開公司……既然你是他的秘書,搭乘老闆的車子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我發現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因為你們一塊回到他的家……沐秘書,請問你知道蒼岳在半個月後即將和我結婚嗎?」
咬著唇,沐月痕無法響應,只是抬起頭,目光複雜深沉的望著白羽潔。
「你一定知道,畢竟你是他的秘書,不是嗎?自己的老闆有什麼行動,做秘書的最清楚,就算不清楚,幾個月前各大媒體都有報導我們決定結婚的消息,想必你也略有所聞。」白羽潔淡淡的說,沒有憤怒與不滿,「那麼我想你也一定知道,雖然半個月後我們就要結婚了,但是蒼岳知道我在美國的工作很忙碌,所以關於婚紗和宴客事宜全都從簡,先完成婚禮,再補上這些步驟……請問沐秘書,你想破壞我的婚姻,是嗎?」
「我……」沐月痕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與白羽潔相望。
「你別想否認,因為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破壞我的婚姻。」白羽潔的雙眼過於坦蕩,語氣雖然不尖銳,但是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所形成的強勢氣質,無論面對任何人,都能令人備感壓迫。
沐月痕無法反駁,因為自己確實在破壞她的婚姻。
「你可以選擇沉默,我也不是小家子氣的女人,男人在婚前有一、兩次脫軌行為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我慎重的告訴你,請你在蒼岳與我結婚後離開他,我絕對不可能接受我的丈夫有情婦。」白羽潔冷冷的笑說,「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忍受與另一個女人共享丈夫,再加上我和蒼岳是為了擴大公司版圖,將我們兩人的公司合併,而選擇企業聯姻,我有自知之明,我和他之間並沒有所謂的愛情,不過一旦結婚,我就要求即使沒有愛情,也必須遵守婚姻的承諾。」
因為她的名聲和地位不容許自己成為眾人嘲笑的對象,即便沒有愛也是一樣。
沐月痕怔愣好一會兒,苦笑出聲,「要我離開蒼岳,辦不到。」
「辦不到也得辦到,現在做錯事的人是你,你沒有資格和我談論做不做得到的問題。」
「如果可以離開他,我不會做出這些事,不會繼續待在他的身邊。」
「如果你愛他,不會希望他成為眾人嘲笑的對象,你想想,要是被媒體記者發現他對婚姻不忠,或者他色養情婦,他的名聲會大受影響。」
「我不是他的情婦!」沐月痕瞪大眼。
「你不是他的情婦?請問你是什麼?他的戀人?」白羽潔冷笑。
霎時,沐月痕說不出說。
「蒼岳和我是同一種人,我們都不需要愛情,更別說戀人這種可笑的東西,如果你不是情婦,也不是戀人,請問你是什麼?」
「蒼岳……屬於我,他……他不會和你結婚。」沐月痕不確定的說。
「他不會和我結婚?」白羽潔嗤笑,「難道你以為他會為了你而放棄企業合併的好機會?你不知道他一直希望擴大公司營運?女人與事業,男人永遠覺得後者比較重要。」
「我知道蒼岳希望公司變得更好,但是拿未來的幸福與婚姻做籌碼,不值得。白小姐,難道你也是這麼認為?你也認為只要能讓公司變得更好,和一個不愛的男人在一塊都值得?」沐月痕輕聲歎息。
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價值,不過至少她不會這麼做,更不能讓蒼岳為了利益而犧牲幸福,如果要她拱手將他讓給其它女人,當初就不會做那些事了。
看著白羽潔,她的心情變得沉重,沒想到她竟然忘了和蒼岳之間的時間期限,因為過得太幸福了,幸福到忘記所有的一切仍然不到尾聲。
「值得,為什麼不值得?雖然我不愛蒼岳,但是也不是真的無法接受與他相處一輩子,畢竟他是個聰明、帥氣、迷人的男人,眾人口中的黃金單身漢,就算沒有愛情,我相信以我們兩個人理智的個性,一定可以相處得很好。」
「我愛蒼岳,白小姐,我和你不同,我對蒼岳有愛情。」
「那又如何,我知道很多女人都愛他,卻苦無機會與他接觸,而你不過是幸運一點,能夠待在他身邊,但是不代表可以讓他放棄他想要的機會。」
「你不懂我對蒼岳的愛,更不懂為什麼我會愛他,也許對你來說,我破壞了你的婚姻,但是真正破壞一切的人,不是我。」
「難不成是我?」白羽潔冷哼一聲,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突然無法開口。
沐月痕深幽的眸子流露出令人費解的複雜光芒,那種堅持不懈的沉穩眼神,連她瞧了都能感受到她對蒼岳的執著和重視,於是愣愣的與她相望。
腦中浮現另一雙散發出這種複雜光芒的深邃眸子,她有些手足無措,逃避似的撇開視線,同時將腦中那個男人的臉孔抹去。
「總而言之,我一定會和蒼岳結婚,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希望能夠不要再見到你,否則……後果請你自行負責。」
該說的話說完了,白羽潔恢復驕傲的神色,緩緩的站起身,淡淡的睨了沐月痕一眼,隨即不知為何迅速撇開,急忙離開屋子。
直到大門被關上,沉重的壓迫感也跟著重重落下,沐月痕用力呼出一口氣,心情無法平靜。
四個月的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彷彿一眨眼就消逝。
她要如何做?要如何讓蒼岳放棄企業聯姻的決定?要如何告訴他,別娶其它女人?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與他談論這個問題,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嗎?
她是不是……來不及了?
室內靜悄無聲,她虛弱的跌坐地上。
幸福的光芒彷彿瞬間幻滅,時間過了許久,而在她的心房迴盪的刺痛感仍然消散不去。
※※※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蒼岳正拿起話筒,準備打電話回家,停頓了一秒,他放下話筒,同時出聲,「進來。」
「蒼岳。」
看到來人,他的眼中閃過驚訝,不由自主的攢起眉頭,「羽潔?」
「怎麼?不高興看到我?」白羽潔對他的反應毫不在意,揚起笑容,若無其事的來到他的身邊,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低下頭,想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