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雙手搗住臉,羞得快要死掉的模樣,非但沒有稍稍減除他想要她的渴望,反而更加的讓人動情。
「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嗎?」雷揚將唇湊上她耳畔,柔聲低語:「那代表著我想要抱你,一種男人想要女人時的渴望……怕了嗎?」濃熱的呼吸徐徐地輕送上她泛著紅暈的雙頰,越看那嬌顏就越讓他動容,明明想要嚇跑她的,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將人摟得死緊,根本就沒有真心想要放開人家的意思……明明水溫很熱,她的身體也很熱,風鈴嬌小的身子卻隱隱顫抖著。
就算她從來不懂得男女情事,就算她在這方面的經驗等於零,卻不代表她不明白,自己正因為這個男人這樣抱著她,心和身體都處在發情中。
她渴望著他將她抱得緊一點,深一點,再放肆一點……渴望得就快要死掉了!
可是這男人卻好像存心折磨她似的,不願意再進行到下一步……「不怕。」連聲音都在打顫了,她卻半點也不承認自己怕了這男人,反而睜開她清一麗的雙眼直勾勾地瞅著他。「抱我好嗎?盛明你抱我。」真是……膽大包天的丫頭呵。
雷揚的眸光更沉。
她就真的這麼不怕他?還是,她根本傻得不知道男歡女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可以單純的因為想要一個女人而抱一個女人,女人呢?她可能連愛他不愛都搞不清楚了,卻主動開口要他抱她?
她會後悔的……可是,他的手卻一點都不聽他腦袋的使喚,手一勾,將她的後腦勺壓向自己,深深地吻了她。
第三章
那一吻,沒有嚇到她,反倒把自己嚇壞了。
雷揚躺在大樹下看書,卻不時地回想起那一夜在浴缸裡的吻。
從那一晚他才發現。潛藏在他骨子裡的、關於男人的野性有多麼強烈,自己又是如何的渴望一個女人……這簡直不可思議,困為她甚至稱不上是女人,說是女孩比較恰當吧?對一切都是懵懂笨拙而生澀,卻又意外的惹人動情,尤其當那雙眼眸癡癡纏纏的望著他時,他幾乎就要向自己的理智投降了。
唉……他合上書,因為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累了吧,喝茶好嗎?」像鈴鐺般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風鈴用托盤盛了一壺茶和一個杯子,輕輕地走過來,擱在他身旁的木几上,再斟了一杯茶遞給他。「媽說你最喜歡在看書時間這茶香,所以我剛剛到廚房拿了一包茶葉回來泡,你喝喝看還順不順口?」她期待地看著他,雷揚也很配合的輕啜了一口,然後給她一個微笑。「你的茶泡得很好。」「是嗎?」閃亮亮的眸,把開心的情緒表達無遺。她可是跟廚房裡的阿姨學了好久才掌握到一點小要領呢,如果順他的口,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對,火候剛好,香味適中。」雷揚笑著放下杯子,無意間竟瞄到她白哲的手背上泛紅一片,眉一皺,伸手便把她的手給抓過來!
她痛得輕抽了一口氣,連忙把手藏到身後。
他俊眉輕蹙地看著她,她裝傻,甜甜的對他笑。
「讓我看你的手。」「我的手沒什麼好看的啦。」對上他那張冷臉,風鈴還是試圖對他笑,看是不是可以轉移掉他的注意力。「那個,我剛剛有跟廚房阿姨學做糕點喔,阿姨的手藝真不是蓋的哩,烤出來的蛋糕好香……」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站起,往前一個跨步便將她拉進懷裡。
「啊。」她驚呼一聲,嬌小的身子已被困在一個健碩的男性胸膛中,她動也不敢動,因為這個擁抱又讓她想起那一天在浴缸裡的一情一景,讓她禁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那個吻,對她而言絕對是個震撼。
她從來不知道被一個男人吻的感覺可以這樣……驚心動魄、全身無力、似火燒,卻又想向那把火撲去……這幾天來,每次想到那個吻,她的身體便會不自主地發燙,好像做什麼都不對勁的難受著。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種事她又不知能去問誰?何況,她在日本沒有朋友,日文也不是太靈光,叉不能打電話去問媽咪……反正,她覺得自己好像在那一吻過後,變成了一隻一天到晚思春的小貓咪,只要被雷揚的手一碰,或是他的眼神專注在她身上超過兩秒,她的身子就會不自主的熱起來……何況,現在他這樣抱住她……她真的動也不敢動一下,就怕自己真的懲不住,朝他撲了過去。
比起風鈴腦袋瓜裡的胡思亂想,雷揚可理智多了,在她因為這個擁抱而心跳一百時,他已輕而易舉的繞過她的背,執起她的小手拉到眼前看個仔細……「燙傷的?」「嘎?」風鈴被嚇一跳,不明白自己藏起來的手何時變到他掌心裡去了。
「因為要泡荼給我喝,所以把手燙傷了,是嗎?」他輕問著,眼神卻有說不出的威嚴。
她愣了一下,沒膽子在他這樣的目光下扯謊,只好點點頭。「不痛啦,你別擔心,真的一點都不痛……啊!」他竟然用手往她受傷的地方壓下去,她的眼淚差點飄出來。
「還說不痛?!小騙子。」他鬆了手,改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屋。「你不會笨到沒去沖水吧?」「沖了。」他的腳步好大,她努力跟上。
「上過藥了嗎?」「……沒有。」「坐好。」他把她推到起居室的椅子上坐下,彎身在矮櫃裡找出一個醫藥箱,半蹲半跪在地上,執起她的手替她上藥。「這藥是羽澤醫生的獨特秘方,對燙傷很有用,你很快就不會那麼疼了。」他的動作又輕又柔,搽起藥來的神情專注叉認真,讓風鈴好感動,又覺得好甜蜜,目光輕輕柔柔的便定在他臉上,捨不得移開。
上好藥,把藥收好,雷揚一抬眸便又再見到那雙癡纏的眸:雖然那眸子因為當場被他逮到而趕忙撇開,他卻很難做到視若無睹。
自從那天在浴缸裡被他吻到整個人無力到幾乎快要哭出來後,這丫頭就似乎常常下意識地躲著他。雖然晚上還是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不時會起來探探他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還像個小母親似的替他蓋被子,有時候還會偷偷抱他一下,但在白天他清醒的時候,只要他的眼神望過去,她就會躲開,手不小心碰到她時,她就會整個人驚跳起來……老實說,他應該高興,卻一點都不感到高興。
「風鈴。」他還是蹲跪在她面前,仰頭喚她。
聞聲,風鈴將眸子移回他臉上,雙手卻因為緊張而下意識的交握在一塊。
「那天晚上……」「是我的錯!」風鈴驀地打斷他,一鼓作氣的把這幾天憋在胸口的話全給說出來。「我不該叫你抱我的,你明明是個病人,都是為了我……你才會頭暈……對不起,我錯了--嘖。雷揚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那晚,明明是他慾火焚身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又不想真的把她吃了,所以才在緊要關頭裝暈,這丫頭卻自責成這樣,教他怎麼樣才好?
他想對她說些什麼,她卻沒給他機會說,像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話,便要一口氣把她想說的全倒給他似的,又道--「我以後會盡量離你遠一點的,不,我的意思是……雖然我怕我又會說出要你抱我的話來,因此要離你遠一點,但是,我還是會當一個好妻子、好老婆,盡心盡力的照顧你、陪伴你。」「……」雷揚無言地瞅著她。知道她還沒說完,大方的讓她繼續說下去。
「還有,我會聽婆婆的話,找一天去台灣辦休學,以後我會全心全意照顧你,把你照顧得白白胖胖的,不管什麼病全都給它好起來--」「剩一年就畢業了,不是嗎?」雷揚輕聲打斷她。「把它念完,我最討厭半途而廢的人了。」「可是……」風鈴看著他,欲言又止。
「我媽那邊由我來說,沒問題的,放心吧。」關於這一點,他早有了決定與安排。
「可是……」還有一年耶,他能不能活到一年都是未知數了,不是嗎?如果她跑回台灣再念一年書,回來的時候,搞不好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想到這裡,她的鼻頭就酸了起來。
「我說了算,你就照辦。」說著,雷揚欲起身,手掌卻被一隻小小的手給抓住。
「不可以!我要陪在你身邊!書我會念完的,只是不是現在。」「那是什麼時候?」「等……」等到什麼時候?風鈴望著他,手抓得死緊。「等你的身體好些,我會去念的。」雷揚驀地扯唇一笑。「是想等我死了之後吧?」風鈴眼眶一紅,急了。「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好好照顧你!書什麼時候都可以念啊,不急在這時,請你不要曲解我的話!」瞧她急的……雷揚真的很想笑,卻也有點小感動,如果她知道他根本沒病,身體好得不得了,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是生氣得想扁人?還是開心得痛哭流涕?老實說,他真的很想知道。可惜,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