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晨曦開懷一笑。「你變得有趣了,熒惑。」
她扯了扯嘴角,她已經準備了更有趣的事在等著他。
「我告訴那些人,你得到了寶藏,所以你才會遭到追殺。他們行動之前,曾問我,為什麼要出賣你?」在當時,她和連晨曦在外人眼中,是同進同出的夥伴。「我說,我討厭你的眼睛。這大概就是造成你一眼失明的原因。」
「熒惑,從小你就吸引人──為了討好你而賣力。」
熒惑不答腔,握住他放在她腰側的手,飛快的捏著他的一手指尖,用藏好的針刺破他的手指。
「你又在盤算什麼?」能夠制止她的連晨曦並未抵抗。
「我聽人說,連晨曦武藝高深,已經十幾年不曾敗於人手。」熒惑挪開他的手,腳跟一旋,面向他。「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全身僵硬?」
「你下了毒?」雙眸緊閉的男人忽然張開眼,打量著散發出白煙的香爐,「是那些熏香?」
「那是一種特別的藥,沒有毒,只會暫時麻痺你的身子,令你無法動彈,不會危害你的健康。」
「在我無法動彈的期間,夫人你打算用什麼方法,整治為夫?」
「這個東西我收藏已久,發覺它很適合你。」熒惑不慌不忙的取出一個材質特殊的精巧籠子。
連晨曦看她打開籠子,放出一隻奇異的蟲子,蟲子齜牙咧嘴,體型雖小卻很駭人。
危機關頭,他仍鎮定道:「能否詳細介紹一下這個東西?」
「別人送我的蠱。」熒惑一手捏著他流著血的手指,另一手抓著蟲子將之引向他的傷口。「一旦進入你的身體,就能讓你變成我的傀儡。」
連晨曦幽幽一歎,「我還不夠順從你嗎?熒惑,何必用這種手段?」
她聽著,面色微凝,動作一頓。若不收服他,她怎能安心?
半晌,手裡的蟲子憋不住了,發出嗜血的鳴叫,這才喚回熒惑的神智。
「什麼順從?你娶我,只不過是為了報復當年我對你的迫害。我們之間只有仇,不必再假惺惺的對我曲意逢迎。」
「我是真誠的想與你當一輩子的夫妻。」
「荒謬!我出賣過你,教唆人殺你,你要我相信你心無嫌隙?」
「坦白說,我確實想過要報復,但那都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我真的不介意那些往事。」連晨曦無奈的問:「你怎麼就不能信任我?」
他和善的態度,彷彿一個苦口婆心的長輩正在規勸頑劣的晚輩放棄反叛。
「當你變成我的傀儡,我自然會給你充足的信任。」熒惑心意已決。
「你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我甚至沒向你索取一句道歉,這還不夠展示我的誠意?」
他輕柔的話語,使她堅定的決心有了動搖。她只能拚命說服自己,他的花言巧語都是詭計。
他絕不可能毫無怨恨!
「你是誠心誠意與我結為夫妻,從沒想過把我禁錮在身邊,折磨我、羞辱我嗎?」她冷冷的問。
「沒錯,你可以像信任劉家人那樣信任我。」
熒惑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他們是那麼淳樸,那麼善良,你以為你和他們一樣?」
她的親生爹娘,嫌她不是男孩子而遺棄了她,連最親的人都會捨棄她,她又怎麼能夠去相信被她傷害過的連晨曦?
「這話真傷人心……」
「別想騙我了。既然你要我的陪伴,就老老實實的當我傀儡吧!」熒惑不再遲疑,將蠱蟲逼向他的傷口。
連晨曦輕聲一歎,蠱蟲立即斷裂而死。
熒惑震了震,完全沒看見他是幾時出手的,耳邊像有一陣風吹過,她突覺得頭皮發麻,接著全身穴道就讓他封住了。
一眨眼,兩人的立場已對調。
她呆了,無法想像他的身手竟然這麼高明,難怪十多年來沒有敵手。
「你的東西,我想……還是你自己收著,我不方便接管。」
輕柔的語調,使熒惑回過神。
她定睛一看,連晨曦正在輕吮指尖的傷口,接著他含笑地將手指探入她口中,調皮的撩撥著她的唇舌。
熒惑又羞又怒,忘了恐懼。
「這種藥香,以前有人對我用過。」一進門,發覺空氣的味道異常,他便知道有變故,屏息等待她的動作。
連晨曦悠然自若的抱起僵硬的妻子,把她放到床上。
「你若想成功的制伏我,我建議你施展一些前所未有的新鮮招數。」他閒話家常似的告訴她,「別太老套了。」
熒惑瞪著他的眼神佈滿了屈辱,可惜他沒空欣賞她的表情。
「其實我很期待你的表現。」他的心思集中在她柔軟的耳垂上,時而啃咬,時而輕吻,時而訴說情話。
稀微的月光,從敞開的窗戶流淌進來,灑落在兩人身上,閃耀著明媚的光芒,誘人心醉。
熒惑開始心慌了,煩惱的猜測著──連晨曦會怎麼懲罰她?
「我這裡有一種獨特的藥,功效和你的蠱是相似的,不如你來試試怎麼樣?」連晨曦說著,拿出一顆包著紅紙的小藥丸,不由分說的放進她嘴裡。
熒惑穴道受制,抗拒不了,只能沉靜的感受著藥丸在她嘴裡漸漸融化的滋味。
夜色變得濃郁了。
連晨曦的手指,一直在她覆著衣裳的身軀徘徊。熒惑回想起與他纏綿過的情景,畏怯的閉上眼睛。
她太低估他了,輸了,死定了……會被他折磨的,他絕對會羞辱她……
忽然間,連晨曦的手指施力一按,解開了她被封住的全身穴位,讓她恢復行動能力。
她驚訝的望著他。
「感覺如何?」他微笑著問。
她舉起手,想打開他的臉,卻感覺力道全失,體內泛起一股奇異的熱流,順著全身經脈流竄。
霎時間,她像一顆燃燒的火種,沸騰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熒惑縮到床角,戒備的盯著連晨曦。她全身肌膚不受控制的發紅,彷彿熟透了的桃子,引人採擷。
「我不是說過,是一種能讓你無法抗拒我的藥,雖然和你的蠱有一點點分別,不會讓你變成傀儡,你依然能保持清醒的神智,但這種藥能讓你喜歡上我,再也不會背叛我。」
「這不可能!」熒惑難以置信,然而,連晨曦勢在必得的神情,輕易打消了她的質疑。
他微勾唇角,「我們不妨試驗一番。」
☆☆☆☆☆☆☆☆☆☆ ☆☆☆☆☆☆☆☆☆☆
旭日東昇。
屋內,紅燭已燒盡,雲雨過後的旖旎情景,仍濃稠得化不開。
一雙健臂環在熒惑的腰際,她泛著薄汗的臉貼著男人結實的胸膛,聽著他穩定的心跳,一夜未能眠的熒惑快要昏昏入睡了。
冷不防的一個溫度降落在額頭,連晨曦含著寵溺的嗓音,緩緩飄來──
「瞧你,眼眶都發青了。」男人用縱慾過後的慵懶神態,欣賞她被迫縱慾過度的憔悴容顏。
熒惑氣得牙癢癢的,很想咬他一口。整晚被他擺弄著,聽他說調情的話,任他帶領她在情慾裡起伏翻騰,她不但沒抗拒,反而像餓死鬼一樣,貪婪的索求,沉醉的迎合,隨他糾纏了一夜沒睡。
「你餵我吃媚藥了?」她語氣不善的質問。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餵你藥,不過我們今晚可以再試試,你的反應會不會和昨晚一樣熱烈?」他答得模稜兩可,調戲她的意圖倒是十分清楚。
熒惑想打他,奈何四肢無力,酸疼的身子根本動不了。
「即使你給我吃的藥,真能讓我失心,迷戀上你……那也不是我的本意。」她硬著頭皮對他聲明。可她酥麻的身軀還陷在他溫暖的懷抱,他的懷抱舒服得令她一時間居然有些眷戀。
熒惑有些口乾舌燥,發覺自己的聲明很可笑。
「為什麼我就不行呢?」連晨曦耐心的問。「除了我,你不曾有過別的男人,為什麼不肯接受我?難道,你心裡有了非嫁不可的意中人?」
「意中人?」那是什麼東西?「你以為我會想要那種東西?」
連晨曦支起上半身,讓她的頭倚在軟枕上,他輕輕的撫著她凌亂的髮絲,緩聲道:「你年紀不輕了,熒惑,你就不覺得孤單,需要人陪伴?」
他關切的詢問,鬆懈了她的防備,使她撤除了不少敵意。
「我有爹娘,他們不會拋棄我,也有一個妹妹,這樣我已經滿足了。」熒惑平淡的說著,心裡卻暖洋洋的,很滿足,憔悴的臉上也透露出一絲甜美的愜意。
連晨曦俯視她,嫉妒的滋味悄悄的撕扯著他的理智。
「你的父母早晚會逝去,你的妹妹也要嫁人,你終究會是孤單一個,熒惑。」他原本溫和的嗓音變得低沉。
她啞然無言,消失多年的孤寂感,隨著他的話,重新回到她心裡。
連晨曦接著又道:「但你如今有我。我這個童年玩伴是最適合你的夫婿,你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就不會再孤單了。」
他們有過平安共度的童年,證明她不會被他的煞氣所克,他們能夠做夫妻,只是……熒惑抬頭,迎接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