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體貼地脫下外套,讓她御寒,該不會就是這樣才生病的吧?
「我的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下。」康達爾瞅著她。
「什麼?」
「不瞞你說,只要我開口,要什麼女人沒有,我很少對一個女人這麼費盡心思的。」
就托秘書代他送個花、訂餐廳罷了,這算是什麼心意啊?她咬著下唇想。
「我會仔細考慮你的提議,也會認真感受你的用心。很抱歉,我有急事,必須先離開了。」她站起身,溫文有禮地向他點頭致歉。
「洛靜……」他伸手欲攔住她離去的身影。
「再見。」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康達爾看著她急切地奔出包廂,不悅地皺起眉心。
從小到大,因為財富和權勢,他一直享受著女人的討好與獻媚,還沒有一個女人敢約會到一半就落跑的,也沒有人會拒絕他的追求。
而她,施洛靜,就像一隻漂亮的蝴蝶,翩翩飛舞,穿梭在群花中,展現出最美的姿態,引起眾人的垂涎與追撲。
愈是難擒的蝶,愈是激起了他的佔有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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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靜離開日式餐廳後,快步地走進一家藥局,選購了幾瓶維他命、鐵質錠和耳溫槍,又買了幾包成藥,然後再走進超市裡,選購了一些食材,最後乘著捷運來到了木柵。
步出地下道,站在粱景巖的公寓底下,她撳下電鈴。
鐵門噹的一聲開鎖,她推門而入,踏上陰暗的樓梯,來到他的寓所門口。
梁景巖披著一件深色的睡袍前來開門,幾繒髮絲垂落在額前,俊雅的臉龐感覺清瘦了一點,但那雙深邃的黑眸依舊不安分地釋放著灼熱的電力。
「你來啦!」他倚在門框,嘴角噙著笑容,彷彿張狂地宣告著——我的苦肉計還是戰勝了你的原則!
她把購物袋抵在他的胸前,沒好氣地說道:「拿去。」
他欠身,將門拉出一個大縫。「進來再說。」
「我要回去了,趕下一班捷運呢。」她僵持著,就是不想進屋。
「我病了……」他語氣哀怨,但是眼眸卻盈滿笑意。
「這裡有退燒藥、感冒藥、維他命,還有一些食材,你可以自己煮飯來吃。」
「我沒力氣。」他欺近,箍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屋。
「粱景巖,你真的以為我是你的傭人嗎?」她柔訓道。
他逕自癱坐在沙發上,沒將她的話擱在心上。
「嘿!不要再給我裝可憐了,我不會伺候男人的。」她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嚴肅地說道:「生病了就自己去看醫生,不要打電話來麻煩別人。」
「我是真的病了,我額頭很燙的……」他起身,坐在她的身側,將額頭抵在她的額上。「不信你量量看我的體溫,看是不是真的很燙?」
「你……」她和他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如此親暱的接觸,教她體溫騰升,臉頰一片灼熱。
她無助地推拒著他的胸膛,試著要拉開一段距離來。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真的病了,全身虛軟,沒什麼力氣,也沒有胃口。」他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力氣似的。
「病了就去看醫生,你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耍什麼任性?」
他走回那張三人座的沙發上,癱坐在上面,抿著唇,不語。
「我不相信你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還不會照顧自己。」
「難道你不知道,生病的人都特別虛弱,特別需要溫暖嗎?」他側過身,不看她。
他孤寂的背影,透著渴望撫慰的訊息,教她心軟。
她拿出耳溫槍,走近他的身畔,彎下身,曲膝脆坐在地毯上,將耳溫槍放置在他的耳廓裡。
她靜睇著他俊美的臉,看他賭氣地側過身,背對她,彷彿蓄積著滿腔幽怨的情緒似的。
半晌,她拿出耳溫槍,上面顯示三十八點五度,真的是病了。
她伸手,探了他的額頭一下,的確比尋常時還燒燙許多。
「要不要進去房間休息?」她心軟地放柔音量。
「你要走了嗎?」他問道。
她輕笑道,這傢伙怎麼一病起來就像個任性的小孩?
「如果我要走,你是不是就不進房間休息?」
「對!」他轉過身,坦誠道。
「梁景巖,耍無賴這招對我是沒有用的——」
忽然之間,他環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腰側。
「陪我一下下好嗎?我很寂寞……」
「梁景巖,你這是做什麼?我說過你不能超出朋友的界線——」她嬌斥道。
「噓……」他打斷她的話。「給我幾分鐘的溫暖就好,就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下。」
他沙啞撒嬌的聲音,融化了她的矜持與原則。
明明知道梁景巖完全不符合她的期待,但卻三番兩次地讓他逾越她的原則,扣動著她的心牆,動搖她的信念,軟化她的意識,讓她不由自主地偎向他的身邊,尋求快樂與踏實。
因為,唯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唯一、是特別、是被珍愛地捧在手心裡的。
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不動容呢?
「你這是做什麼?怕冷就蓋被子啊!」她故意癟著嘴,數落他。
「你就是我的被子。」他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腰側,貪婪地汲取她馨香誘人的氣息,霸道地深掘出她心底最深處、未曾獻出的溫柔。
「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說這些言不及義的話。」她嘴上不肯承認,但心裡卻因為他的情話而愉悅。
銀亮的月色,穿過窗帷,投下清冷的光波。燈下,她俯首看著他埋在腰間的發心,忍不住伸手撫著他發燙的腮頰和耳廓。
施洛靜心裡一片惶惑,不曉得該拿梁景巖怎麼辦才好?
她從康達爾的約會中逃開,走到他的寓所,來到他的面前,這表示……她選擇了他嗎?
「你額頭很燙,該起來吃些退燒藥了,快起來。」她撫著他發熱的額頭,柔聲地哄道。
「你就是我的藥。」他起身,捧住她清麗的臉龐,定定地看著她。
「我怎麼會是你的藥,不要鬧了喔!」他甜膩的情話,惹來她耳根一陣灼燙。
「我生了一種叫愛你的病,唯有你的愛才能治癒我的病,唯有你的吻才能止住我身體的痛……」他低喃著。
兩人的目光癡纏著,他愛寵的神情,教她的心在胸臆間沈篤篤地跳動著。
即使他不說,光是從他深邃澄澈的眼眸,她也知道這男人是真心在愛她。不同於其他的男人,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真切地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愉悅和幸福感。
他扣住她的下顎,俯身,一個甜柔到了極點的吻覆蓋下來,掬飲著她的甜蜜。漫湧的情潮終究扣動了她心頭高築的圍牆,教她臣服在他霸道的柔情底下。
他用唇摩挲著她花瓣般嬌嫩的唇,火熱的舌探進她的唇中,吞噬著她香甜的氣息。
她的雙手像有意識般,攀住他的頸項,情難自禁地回應著他的熱情,感覺到他灼熱的吻中溢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良久,他滿足地離開她被吻得紅腫的唇,抵著她的額頭。
她喘息著,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細緻的肌膚,一種既溫柔又甜蜜的情緒瀰漫在心問。
「你又犯規,說好不能逾矩的。」她柔訓道。
他依戀難捨地側過臉,輕吻著她雪嫩的耳垂,低喃道:「我都為你病成這樣了,給點溫暖的安慰嘛……」
她的耳鬢間傳來一陣細細麻麻的刺癢感,像被愛情螫了一下般,愛戀之情在胸臆之間汩汩翻湧著,空氣中凝聚起一股甜蜜激切的情慾。
「如果不想生病,就乖乖進去休息、吃藥。」她推開他不安分的身體,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留下來陪我,好嗎?」他像個孩子般,扣住她的手臂,柔聲撒嬌道。
她忍住笑,想不到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撒起嬌來會這麼可愛。
「先說好,我只留下來照顧你到退燒為止,但是,你要是一不安分,敢再對我毛手毛腳的,我就會馬上走喔!」她先和他約法三章。
「好。」他的眸中藏著笑意,輕快地允諾。
「那進房休息一會兒吧,我替你煮些粥。」
「我想躺在這裡,看著你。」他耍賴道。
「梁景巖,你真的很不乖耶!」
「不對,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捨不得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他柔聲道。
她沒轍,只好進房替他拿了一張被毯蓋在他的身上。接著起身,將買好的食材放進冰箱裡,又倒了一些冰塊在塑膠袋裡,以乾淨的棉布包裹住,製成冰枕,放在他發燙的額頭上,替他退燒。
連日來的疲憊與身體上的病痛,讓他很快地就沉沉地進入夢鄉。
看著他像嬰兒般無辜的睡臉,她的嘴角不禁漾起了一抹笑。
她想,這愛情來得既突然又猛烈,教她無從防備。她只能被動地任憑他牽引,陪著他共舞,偶爾是優雅的華爾滋,有時是熱情的探戈,或是他心血來潮時歡樂的恰恰。